第5章 真是她吗
昏暗杂乱的厂房里，云栖月隐藏在杂物箱里屏息以待，手中紧紧握一把格洛克17式9毫米手枪。透过木箱的缝隙，看到林桀…
不，是项琛。
他背后，立着两个手托短突击步枪的彪形大汉。而他，面对着木箱，双手呈投降姿势举起，神色狠厉看着她，暗含警告。
被带走前最后一眼，有从容赴死的决绝，也有见她生命无恙的欣慰。
明知道自己会死，明知道卧底被抓后惨烈的下场，却依然义无反顾，把生的希望留给她。
画面转换。
无边辽阔的海域，咸涩的海水，波澜起伏的海浪翻涌着，渺小可怜的救生圈上窝着小小一团身影。
有人不敌海浪的翻涌，在长久的划动中丧失了力气，慢慢丢开了救生圈，沉入海底……
“哥哥！”
云栖月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屋内黑暗，寂静。左手摸到枕头下面，那是她近段时间养成的习惯，睡觉在枕下放一把手枪。
可是，没有！
“咚咚咚！”
敲门声轻轻响起。
“阿月，起床了吗？”
云栖月抚着额头松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进！”
说完任由身体躺回床上，抓起被子蒙住头。
又做噩梦。
开门声后是彩星的脚步声，云栖月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在腿上。
梦里的情景挥之不去，情绪太沉重，她需要缓一会儿。
彩星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撒进来，倾泄的光影照的空气微尘纤毫毕现。
看到床上的人拱成一团，彩星紧张的蹲跪在床边用手拉开被子。
“阿月，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把烟给我。”
彩星也顾不上劝她戒烟，慌忙拿烟。
金属打火机点着，云栖月就着彩星的手点烟。
后者这才看清女孩脸色白的没有一丝人气儿，额头汗津津打湿了头发。
彩星眼里溢满心疼，抽了纸巾给她擦汗，把浸湿的头发拨到一边别在耳后。
“怎么出那么多汗？”
被人照顾着，关心着。云栖月心中微暖，体内似乎又有了力量。
“噩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彩星点点头，还是不放心。
好像从金三角回来之后阿月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接连的噩耗，多番重压之下，抽烟已经变成了缓解情绪的良药。
若是老头儿松口让她喝酒，彩星觉的，她肯定会酗酒。
“你任务在身，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我要等老头给你安排的人到了再走。”
彩星否决云栖月的提议，看了看手表：“快中午了，早饭都凉了，我把牛奶热一热，你先垫垫肚子，中午出去吃。下午还要去见人，老头说找了个自己人照顾你，做饭超级好吃，身手一级棒，保护你没问题的。”
彩星一边说话，一边搜索神都市高端会所，把地址给老头发过去。
阿月状态不好，找个技师按摩放松应该能缓解吧。
云栖月在彩星的絮絮叨叨声中起床洗漱，等二人出门，刚好赶上中午饭点。
彩星身高168，娇媚明艳，云栖月更高挑，造型冷酷，又a又攻。
两人走在一起别提多养眼，看起来像一对情侣，引起百分百的回头率。她们自然不可能去路边引人围观，找了个高档餐厅要了包间。
饭后云栖月的脸色看着红润了些，彩星点了补血益气的汤，催着她多喝。
吃饱喝足，前往会所。
车子停在一栋大厦前，会所在顶楼。眼看前面那一队人进入电梯，彩星小跑了两步按住即将关闭的电梯按钮。
电梯门再次打开，她注意到靠近按键的男人一只手放在开门的按键上。
彩星眉梢一挑。
电梯空间不小，标明了限乘13人，而里面只有四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让彩星觉得空间逼仄燥热。
人均身高180+，右侧角落里单手插兜低头看手机的男人目测已经超过190。
彩星对自己的身高很满意，168也不算低了，云栖月175，在平均身高不足160的女生群体显得鹤立鸡群。
然而在这四个男人身边，两人何其娇小！
彩星等云栖月进了电梯才踏入，朝按键的男人致谢。
“几楼？”男人询问，音色润泽清朗，很是好听。
“顶楼，谢谢。”彩星看着男人的眼睛回答。
顶楼？这么巧，他们也是。
两人视线对上，双双挑眉，都看清了对方眼中对彼此的兴趣。
苏暮好奇的看着门口那对男女，觉得他们俩眼神有点奇怪，难不成是认识的？
苏朝纯粹看热闹，兆临川情场浪子很少吃亏，但是这个女孩也不遑多让。
长相娇美，穿着性感，媚眼勾人，前凸后翘，衣品不俗。
是个尤物。
云栖月注意到说话的男人眼神不正经，卸下卫衣的帽子，冷冷的看着对方。
云栖月身后刷新闻的男人觉得时间漫长，抬头查看楼层号。
电梯内部是豪华的金色镜面装修，镜面的清晰度能映出所有人的样貌而不失真。
就一眼，他看到了惦记了两年的那双熟悉的冷眸。
有一瞬间，宋西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说他惦记她两年，可宋西珏从没有见过她的真容。
第一次她戴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第二次她化着浓妆，第三次她面容脏污狼狈……
装扮，情景和地理不断变换，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眼神。
沉寂，冷静，神秘，笃定。
网络上，新闻里，关于阿蒂娅都是模糊的侧面或剪影。
这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他只认这双眼睛，所以确认尸体的时候，看到女孩冰冷青白的面容，潜意识里排斥这双眼睛永远的闭上。
现在，女孩就站在他身前。
没有oversize的衣物遮挡，整个人看起来形销骨立。
曾经及腰青丝剪成飒爽的短发，额前四六分的长刘海内卷，层次感很强的侧面紧贴脸颊，修饰的脸型小而精致，此时正有几缕发丝垂下遮了半只眼。
略显苍白的肤色，修饰整齐的野生眉微微蹙着，狭长而內勾外翘的柳叶眼，里面不似往昔沉寂冷静，神秘笃定，反而透着浓浓的不满。
内心认定这肯定是阿蒂娅，可喜悦上头之后，满足感又让他产生自我怀疑。
这真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