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头大的许野
蔡确的提问，从问出去的那一刻开始，答案便已经注定。
对方没有拒绝的余地，他把人性摸得太透彻了。
关小红之所以答应蔡确，并非是有什么反叛之心。她仅仅是出于两点：
第一，厌倦了如今的身份，渴望回归舒睿云这个人；
第二，她害怕莱先生。混迹黑暗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生死危机过，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战栗和恐惧！
她害怕莱先生讲故事，因为那永远云淡风轻的脸庞上，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交给你办件事情。”蔡确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对方。
“这是……”关小红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她可一点儿都不蠢，否则也不会被蔡确看上。纸条上的行动一旦展开，将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为什么？”关小红问道。
蔡确轻笑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个“他”是哪一位，关小红心底已然明白。这一刻，她眼中的这个男人越发的深邃、看不穿、望不透。她知道，莱先生所谋必然极大！
“知道了。”关小红乖巧地点着头，将纸条递还回去。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蔡确接过纸条，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每一个夏末，都是枯萎的时刻。今年轮到了关家，做好准备吧。”
夏末！关小红心中咯噔一跳，如今距离夏末，仅有30天！
也就是说，莱先生打算30天内彻底解决关家！
这可是内八茶中最大的势力！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是内八茶一枝独秀的存在！
关小红默默回一句：“那我期待着捡回舒睿云的那一天。”
蔡确摇了摇头道：“你是在等身份证写上舒睿云的时候，你才是舒睿云吗？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是舒睿云，只要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立地成佛或许难，但立地成人还是容易的。”
关小红无奈道：“我不想被追杀。”
蔡确呵呵笑道：“有我在，谁能杀得了你？”
关小红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先为您做事。”
这个答案或许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做让莱先生满意的。
蔡确愣了愣道：“其实你还有另一种选择，比如接管关家。”
这句话，倒是让关小红意想不到。接管关家，意味着无尽的权力和无尽的财富！作为关小红，她是渴望权力与财富的，这些能满足她的一切欲望；可作为舒睿云，她对权力和财富又很陌生，她更向往重温童年、重温学校的生活。
“算了……”关小红摇摇头道：“我不想成为您的对手。”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内心最深处的回答。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力，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恐惧。她很难想象得到，在这个律法时代、在这个和谐社会，居然还有如此漠视生命、如此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之人！
蔡确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关家没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事实上，我的对手另有他人。”
关小红倒吸一口凉气！她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伪，因为她看得出来，确实莱先生与关家的几次交锋中，莱先生几乎是毫不费力的。
她惊讶的，有两点。她所崇敬的关家，那个只能仰望、赫赫威名的老头子，居然连对手都谈不上；另一点，让她更为惊惧的是，他们从头到尾居然不知道莱先生正在跟另一个存在交锋！
无论是情报还是监控，她都了如指掌。莱先生的一举一动，她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莱先生能够轻易解决掉内八茶的同时，还能够跟另一个势力交手！
关小红默默离开了，她有些失魂落魄。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些掰掰手腕的想法；到了现在，她彻底是认输投降。
同时，她也很庆幸自己的选择。与这样的人为敌，不仅不智、还有点嫌命长。
蔡确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目光之中，这才长舒了一口粗气。
“总算忽悠成了。”他看向天空那被云层遮住的群星，自言自语道：“现在的我，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在暴露之前撤离；要么在暴露之前找到对方！”
“许野……可以相信你吗？许野……”
……
……
而备受相信的许野，刚刚睁开睡醒的眼睛。
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熊熊烈日让房间里的气息变得混杂。两周没有收拾的床铺，在炎热的夏季里，隐隐散发出一股男人特有的汗味，以及参杂了一股特殊的、淡淡的香。
许野自工作以来，常年的稳定作息之下，倒还是第一次睡到中午才醒来。
他模模糊糊记得，昨晚跟外号叫摘星的特勤部李部长、还有姓李的审查组组长一起吃宵夜，然后不知道是谁叫了一箱啤酒，再然后就是第二箱、第三箱……
头疼！他越是回忆，就越是难受得紧。他抬起手捂住脑袋，却发现……自己手臂上……挂着一件女式的内衣……
“嘶！”许野吓了一大跳，急忙转头看向四周，他担心发生了什么酒后乱性的事儿，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他好不容易澄清了自己的行为，恢复工作指日可待，怎么能在这时候违反八项规定呢？
不过好在他的枕边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躺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许野这么些年一直单身，不是没有需求过，只是一直都用工作压抑着自己。他真的担心醉酒之后，万一闹出一个叛逆人格来，就彻底祸事了！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那么，他手臂上挂着的内衣，又是谁的？
额……女人？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面孔……审查组组长，李欣，那个拿枪指着他脑门的女人！
不会吧不会吧！许野一把揭开被窝，看向自己的腿部。
还好，小兄弟的衣服还在，兜住了。
但是，为什么被子里还有自己脱掉的衣服、裤子和臭袜子呢？
理性从案发现场来看，以许野多年的探案经验，能够明显看出一个饥渴的、急不可耐的男人，发生了一场迫不及待的、没有前戏的粗鲁行径。
但这只是猜测，要知道对方可以带着枪的，而且他醒来没有在拘留所里，就已经证明这一切尚未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许野此刻一个脑袋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