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尴尬无止境
这一次的勘察极其认真，众人差不多忙碌到半夜十一点，才算是收了队。
小区的监控拿到了，但许野知道，不能今天就出什么结果。兄弟们不是铁打的，再不休息的话，难免出现疏漏。
比如争分夺秒，避免疏漏更为重要。老前辈们说过，破案一忌急，二忌疲。急切会让人失去理智；而疲惫，会让人失去分析能力。
收队回去的路上，许野依旧没有开车，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他已经困倦得快不行了，昨夜本就没咋睡好，此刻最想干的，就是回去蒙头大睡。
然而，就在这时，他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熟练地点亮屏幕、解锁，居然是来自蔡确的消息！内容是：“没睡着的话，来医院一趟。”
许野有些犹豫，他此刻很想睡觉呀！
要不要装睡？反正蔡确应该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吧。
许野正在纠结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赫然飘出一行字来，彻底打消了许野的所有念头：“我看到你已读了，等你。”
许野：“……”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还有，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发明了这种消息已读的？
“师傅，麻烦你改一下路线，去市二医。”许野无奈之下只得前往，顺便心底将缺德的互联网骂了个遍。
司机师傅点头应允，搭话道：“这大晚上的，你朋友咋啦？”
许野冷哼一声：“出事了，要死了。”
司机乐呵呵的，对这种话早已司空见惯，又道：“要不要顺路买点水果？我看路边还有些没关门的。”
“不买不买，他不配！”一想起水果，许野就想到自己忍痛花费的两百多块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转念又想到，蔡确看起来可是受伤、而不是什么生病。
难道说，是在潜伏期间暴露了才受伤的？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
这么算起来，那也是为祖国流过血的，两百多块钱好像也不亏什么。
“要不……再买点？”许野心底默默犯起了小贱。
……
……
凌晨12点15分的市二医，除了护士偶尔晃悠，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了。
许野手提着一袋水果，一脸肉疼的来到住院部的四楼。
和以往不同的，这次蔡确的病房门口，居然站着两个西装男子！
两人一左一右，西装领带小皮鞋，标准的欧式保镖打扮。要不是此刻灯光昏暗，许野敢打包票，小墨镜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眼看着许野一步步走近，两人配合得贼默契，也不言语什么。一人抬手示意止步，另一人则伸手，示意搜身。
这可把许野搞不会了，非治安需求下，搜身违法的呀！
但很快许野就放弃挣扎了，蔡确这么安排，必然有他的意义。而且，蔡确现在依旧是钉子，只能说是最大胆的一枚钉子。毕竟，其他的钉子们都藏匿在阴暗的角落，小心翼翼在夹缝中生存；可这位主儿呢，光明正大的跟他们碰面，丝毫不避讳什么。
甚至许野想到，是不是这一届的地下组织，传承得太水了？这是多么放纵声色、碌碌无为的富二代，才干得出无视蔡确这般行径？
搜身很快，许野身上本就没什么东西。对方又检查了一下水果，看着这一口袋廉价的东西，嫌弃的归还了他。
“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有事快说，别打扰老板休息。”其中一位黑着脸冷声道。
许野点点头，唯唯诺诺的推门走了进去。心里却暗暗吐槽道，好家伙，还老板！真是有样学样，好莱坞电影既视感！
进门便看到蔡确悠闲的坐在病床上。嘴里喝着酸奶，手上拿着平板电脑乐呵呵地看着电视剧。不过整个房间倒是比起昨天改变了不少，床头柜不再胡乱堆放，甚至还摆了一盘切好的水果。
再看那盘子里水果的价格和品质，许野这才明白人家嫌弃的是什么。
“坐吧，别管他们。”蔡确轻笑道，挥手招呼许野坐在自己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许野指了指门外，放低声音道：“你现在被监控了？”
“没什么，这俩刚来的，啥都不会。”蔡确乐呵着，笑道：“才毕业的菜鸟，刚进特勤没几天，领导丢我这里历练一下的。”
许野恍然大悟，手上又指了指门外，继续低声道：“那……有影响吗？”
蔡确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许野问的是他们对话会不会被窃听什么的。
“放心吧，整个房间的四个角落都安装了防窃听装置。”蔡确说道：“不过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接到了潜伏到我身边的任务而已。”
许野瞬间了然，这才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照片夹，递给了蔡确。同时，他又把现场的勘探结果逐一讲解，重点提到了黑暗下的拾荒者。
“拾荒者？”蔡确一时间愣住了，问道：“如何确定是拾荒者，而不是小区住户，或者其他人？”
许野得意且详细地分析了当时的环境，完美还原了路灯的交界处、盲区之中，在草坪里不断弯腰的、手持一个水瓶的人物形象。
他敢打包票，这辈子写过的作文，都不及此刻绘声绘色的描述。文采斐然、描写详实，许野给自己的评价，是画面感极强。
蔡确仔细斟酌了一番，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看了一眼沉浸在得意中的许野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式的瓶子？”
蔡确的声音让许野的注意力重新放了回来，然后跟随着蔡确的指引，顺着一条透明的导管，两个人的目光看向了输液架上面，高高挂起了的葡萄糖点滴瓶。
许野：“……”
蔡确：“……”
尴尬再次蔓延在这间病房里，良久的沉默。
许野此刻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夜幕之下、路灯交织之处，蔡确一只手举着输液瓶，而另一只手在草坪里搜索着什么。
“所以……那个人是你……”许野虽然知道答案，但依旧想问明白。
“也有可能就不是我。”蔡确摊手道。
“就是你！”许野心态已经炸裂了，几乎是嘶吼地大喊道：“绝对就是你！我以为你在医院，干不出这种事情的！没想到……”
声音之大，传遍了整个走廊。
门外的两名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人悄声道：“目标人物这是……”
另一人做出噤声的手势，附耳道：“记录下来，目标人物可能喜欢人妻。其受伤或许跟此爱好有关，未来可能会是重大突破点！”
“明白！”两个人的眼神，充满了对任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