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以想象的大案
许野暗暗震惊的同时，心底就像是一锅大乱炖，五味杂陈。
他虽然知道菜鸟的能力强，能一年查破数桩大案的，绝非泛泛之辈。但他一直认为是菜鸟运气好而已，凭什么他许野就遇不到大案呢？
要是三五桩大案放在他许野手上，他也有自信能够一个个破了。
所以，能和菜鸟一起办案，既是坦诚合作、也是背后较量。
许野转念又一想，大概是蔡确早就看过了材料，比如并案申请函。以蔡确的权限，直接从大队长那里调阅，完全没问题。
想到这里，许野眼轱辘一转，略带骄傲地说道：“我在今天提交的并案申请函里，重点提及了‘消失的笔帽’。并以此为重大线索之一，将两起案件进行了并案处理。”
他的意思很简单。你看的材料，是我写的，笔帽的问题我早就发现了。
然而，蔡确却颦眉不解道：“笔帽，跟并案有什么关系？”
“笔帽是两起案件特有的、唯一的高度相似点，关系极大！难道你认为，不该并案吗？”许野反问道。
“唯一？”蔡确冷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居然说唯一？”
“第一，两名死者都是男性，四十岁以下，年富力强却没有挣扎痕迹；
第二，两人都是独居公寓房，准时上下班；
第三，凶手不仅将现场伪装得完美，而且规避了小区监控摄像，是对两所小区甚至周边小区都非常熟悉的人；
第四，现场都有相同的遗书，写了‘我不是自杀’；
第五，法医的初步检测结果，皆没有麻醉或致幻等成分；
第六，……”
许野目瞪口呆地愣在旁边，听着蔡确一个个地列举出诸多相同点。
“第十点，也是这起案件的重大破绽之一，笔帽。”
恍惚之间，蔡确已经分析出了超过十条案件的相似之处。
许野听得头头是道，蔡确所言的这些条件，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没有做出这样系统的、清晰的归纳。办案子他还是习惯从点到面的去突破，毕竟他也仅有过一次侦破大案的经验。
而对于这种并案处理，一般都是交由重案组或专案组，侦破方面还轮不到他。
此刻，自己的经验不足，在蔡确的条理清晰下，显得格外的天差地别。
“真的要跟他比较吗？”许野心底有些拿捏不住，眼睛往蔡确脸上瞟了瞟，默默想：“这个人，真的很不一般啊！”
蔡确一阵分析完毕，正等待着回应呢，侧头一看，许野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看着我干嘛？”蔡确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唔……”许野也发现不对劲，连忙搪塞道：“想案子呢。”
蔡确皱眉道：“我……长得像凶手？”
许野冷哼道：“凶手要是像你这么讨厌，出门就能被热心群众扭送到派出所。”
蔡确：“？？？”
许野也是才发现，这个人呀，他就是很讨厌啊！
他总能在无时无刻、又在不经意间，让一个自信阳光又聪明的人，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愚笨和浅薄。
”咳咳……“许野轻咳了两声打破沉默，循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为什么说笔帽是重大破绽之一？“
这是许野不理解的地方，正如他一直没想通，凶手为什么偏偏就取走了笔帽呢？
蔡确认真说道：“从这两起案子可以发现，凶手的思维是带有明显目的的。伪装成自杀现场，是他的目的之一；而留下‘我不是自杀’的遗书，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许野越听越迷糊，问道：“这……这两个目的，似乎冲突了吧？”
又要告诉别人这是他杀，同时又伪装成自杀现场，在许野看来，怎么看都像是有大病的。
“看似冲突，实则不然。”蔡确分析道：“这两种目的其实并不矛盾，甚至我能告诉你，两起案件有可能只是铺垫。”
“铺垫？”许野一下子捕捉到了关键之处，问道：“你的意思是，还会有下一起自杀案发生？”
蔡确重重地点头，长叹道：“会有，而且绝不止是一起那么简单。”
许野急得彻底坐不住，噌一下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
蔡确却慢悠悠地回道：“我说过，你这个案子、跟我现在查的案子，是有关联的。至于详情，得把你手上的案子解决了，你才有资格知道。”
许野急道：“你在考验我？”
蔡确反问道：“难道说，你不考验一下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吗？”
许野怒道：“可是，你在用人命考验我！这是即将就要发生的人命案，人命关天你懂不懂！要是……万一我判断错误……”
许野的声调越来越高，眼看着愤怒的吼声都要传到隔壁病房去了，蔡确立马打断了许野的话，悄声附耳道：“你知不知道，这起案子的背后，可能关联着三百多条人命案？还有无数经济案、绑架案、走私案等等！”
许野惊呆了！这不是他能接触到的等级！
听到这句话，他第一时间是冷笑，骗人的吧。什么案子能这么错综复杂？什么案子能涉及这么多方方面面？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蔡确。
是那个外号菜鸟的、当地有名的特勤精英，是自己想要去较量、却又屡战屡败的侦破高手。
“对自己有点信心。”蔡确拍着许野的肩膀鼓励道。
“信心？”许野苦笑道：“打哪儿来啊？”
这是他有生之年里，无论是听过的、还是见过的，都是最大的案子。按照他的估计，这案子的背后不仅牵扯到刑事侦察、缉私、重案等公安方面，甚至还有国安方面的。
而他眼前的蔡确，只是暗地里无数枚钉子中的一颗，那么明面上的呢？
这是一个不敢继续想象的事情。要知道他只是分局的一个小队长，上面还有大队、有市局、有省厅……
“我就是你的信心来源。”蔡确微笑道：“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永远可以相信我。”
许野：“……”
可恶，被他装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