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四皇子惊风了
人心都是复杂的，苏三的和善可能不假，但并不影响她讨厌自己。
其他庶出兄妹都是名正言顺的，只有她不是，奉亲王还明目张胆地偏心她。
泥人都有三分气，何况苏三也不是泥捏的圣人。
怼了她一句，舞千若的气早消了，此时看着纠结不已的芝巧不由心里微暖。
“好了，”舞千若道，“何苦想她什么意思，又没伤到我分毫。”
芝巧眨着眼看她，忽而笑道：“小郡主说的极是！反正有王爷疼您就够了。”
她放宽了心，开心地介绍起醉香楼里的名菜，舞千若也挺有兴致，仔细地听着。
就在舞千若惬意地前去逛街的时候，大雍皇后的宫里已经闹翻了天。
偏殿寝宫中，皇后铁青着脸站在床边，苏意灵紧跟在她身侧，太医正在给床上的四皇子诊脉。
此时的四皇子昏迷着，一张小脸惨白，嘴唇发青，浑身冒着虚汗，时不时地惊厥一下，震得整张床都在摇动。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沉声问道。
太医收回手，跪在她脚边：“回皇后娘娘，四殿下这是受了惊吓，气血混乱，心神失养，肝气在经脉中乱窜，从而导致抽搐昏迷，乃小儿惊风之症。”
皇后道：“昨夜皇儿请安时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惊风了！本宫可没听到昨夜有什么动静！”
太医道：“四殿下确实是惊风之症，微臣不敢有半句假话！”
皇后一眼扫过屋内，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四皇子贴身宫女道，“昨夜奴婢是看着殿下睡下的，直到辰时才听见有动静。奴婢本以为殿下要喝水，一进来就发现殿下这般模样。奴婢以性命保证，晚上真的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啊！”
皇后冷眼看着她，道：“你该不是睡着了，才没有注意到四皇子的不适吧？”
“不是的娘娘！”宫女死死匍匐在地上，“奴婢没有睡着，奴婢真的没有睡着啊！”
皇后眼里的杀意越来越重，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苏意灵的声音。
“母后。”
皇后的怒气瞬间平和多了：“灵儿何事？”
苏意灵仰头看着她，道：“回母后，灵儿猜想，四皇弟应该是偷溜出去，才被什么惊到的。”
“偷溜出去？”皇后皱起了眉。
苏意灵点点头，小手一指床尾：“母后您看，四皇弟的鞋上沾满了泥土，”皇后看过去，果然凌乱放着的鞋子很脏。苏意灵又往床底下一指，有一条裤腿露在外面，“还把衣裤藏了起来，想必是跑出去的时候沾上的。”
皇后道：“拿出来。”
一个宫女赶紧上前，很快将床底下的东西掏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也不敢靠近皇后，远远地捧在手里展示。
衣裤都很脏，到处都是灰尘和……泥土？这裤子打湿的位子！
皇后默默捂了捂鼻子：“扔出去！”
宫女立刻带着衣裤离开。
“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都……”皇后一噎，说不出话来。
苏意灵眸光闪烁，突然垂下眼去。
皇后低头道：“灵儿，你可猜到他去了哪里？”
苏意灵仰头，一脸歉意地摇摇头：“灵儿猜不到。”
皇后叹了口气：“罢了，他一向顽皮，少看一眼都不知又钻去哪里了。”
苏意灵再次垂眼，掩盖着眸中的神色。
“嗯？”
皇后突然疑惑出声，苏意灵微微一震。
“来人！”皇后道，“去把四皇子的陪练都叫来。”
看着宫女领旨下去，苏意灵一捏裙角，伸手扯了扯皇后的裙裳。
“母后，灵儿去给四皇弟熬药吧。”
皇后眉头轻皱，微微笑道：“惊风之症可大可小，药可不能马虎，熬药还是交给王医正吧。灵儿，你先回去吧，午后还有课程，莫要让良师久等。”
“是……”苏意灵福身道，“灵儿先告退了。”
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王太医，他对着她一行礼：“下官这就去熬药。”说着麻溜地离开了。
苏意灵离开宫殿，在御花园中甩掉身后的宫女，提起裙角一路往明月宫狂奔。
千万……千万不要是秦王殿下做的！母后若是查到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苏意灵使着幻波步，很快来到明月宫前。推门进去，院子静悄悄的，但推开房门的时候，苏意灵面色微变——门口的地上，有极浅的血迹。
“元……？！”苏意灵急忙进去，一咬牙开口唤道，“元卿哥哥！”
正躺在破棉絮里装“死”的风元卿微微一个寒颤。
苏意灵风儿一般跑到床边，低声轻唤：“元卿哥哥？”
风元卿在破被子里捏起手，一动不动。
破破烂烂的床，薄的不能再薄的铺盖。他躺在里面，面色苍白，嘴唇都快没有颜色了，呼吸也极弱，好像随时都能会断气一样。
苏意灵心疼极了，伸手摸摸他额头。
一瞬间，凉意透骨。
苏意灵瞬间慌了，口中直唤：“元卿哥哥？你醒醒啊，元卿哥哥？”
风元卿实在忍不了了，睁眼看了过去：“三……”
“元卿哥哥！”苏意灵微微松口气，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她眼里的焦急与关切让风元卿一怔，默了默才道：“想来是沾染风寒，三公主还是莫要靠过来的好。”
苏意灵充耳不闻，只看了看他身上的破被子，低声道：“是灵儿疏忽了，明月宫怎么会有好东西……”
“多谢三公主好意，”风元卿道，“其实这个天气盖这个已经足够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昨天半夜殿里突然就凉了许多，我从睡梦中醒来，却不睁不开眼，恍惚感觉有人趴在身上，动弹不得。直到天色微明，身上才轻松了，只是那时我意识迷糊，浑浑噩噩间又睡到现在。”
苏意灵闻言，小心翼翼地问道：“元卿哥哥有没有听见别的动静？”
“嗯……”风元卿似是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听到什么，但听得不是很真切，想必是在做梦吧。”
苏意灵道：“大约听见什么了？”
风元卿又“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谁在哭吧，而且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