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好一幅，蛇蝎美人
推开门，卓思思已经不在国道里。
“耐力也是一般啊，我还以为真会不管多久都死等呢。”
陆安笑了笑，小姑娘脾气始终是缺乏定性的，想起一出是一出，那股劲儿过了也就散了。
他来到楼下，保镖哥仨挣在轮流吃早餐。
“昨晚有没有什么情况？还有你们的小美女管家呢？”
桌上有粥，陆安过去拿了碗自己盛，随口问道。
吃饭的保镖回道：“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藏宝图上的宝藏地点，不会每天都有人来的，乔家的别院，宜城其它势力真想动脑筋，也得掂量掂量，地下室的刺头敢来，已经很稀奇了。”
“卓管家昨天等了您一天，没等到，夜里进了趟城，回来后就自己去审问了，忙到半夜，今早又早起进地下室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陆安碗里的粥不那么香了。
那小丫头，真就对严刑逼供这点破事乐此不疲，等不到新鲜的手段，把自个儿等得手痒了？
别再是有什么虐待怪癖才好……
两碗热粥没滋没味下肚，陆安抓紧赶到那间捆着入侵者的地下室。
乍推门，一股总体可以归结为臭的怪味儿，倒灌般涌进鼻腔。毫无防备，陆安的嗅觉得益于九功强化，本就远超常人，当场差点把刚喝的粥给呕出来。
“你跟这儿搞生化实验呐！？”
匆忙屏息后，陆安忍不住冲里面嚷道。
此时看得真切，胃里更是翻涌。
南边墙角的男人，已然是让卓思思折腾得不成人样了，之前颇为精壮健硕的汉子，半死未死躺在地上，躯干隐隐抽搐。
裤子下边，半褐半黄的干涸物质很是肮脏。
穿小裙子的可爱女管家背着手站立在侧，眉目冷艳，丝毫不见怜悯。
昨天连夜进城，原来是专程取工具去的，箱子就摆在脚边，里面有很多物件儿，陆安别说没见过，压根儿听都没听过。
好一幅，蛇蝎美人！
“小时候，老爷教楚楚小姐医术，我也在旁边听过一些内容。”
卓思思眼露思考的光芒，转过头看着陆安：“我想着你决定用医术来审讯，那么胸有成竹，干脆自己也试试。”
“可是效果不怎么好啊？”
她这句甚至带着些许懵懂天真的味道，是真的想不懂。
却也像真的没意识到，她对一个活生生的同类，进行了蹂躏。
陆安微微皱眉，来到近处打量了躺地男片刻。
“用真气和冲穴，紊乱肠胃，让他失禁，一直放臭屁……你家老爷要知道，你把从他那里听来的医术技巧这么用，眉毛会不会气掉？”
“不是你教我用医术审讯的嘛？”小裙子管家仿佛认为自己受到诋毁，不悦的澄清。
陆安想骂街，真的。
“我可没教过你这种满地屎尿屁的手法，我也教不出这么垃圾的手段！”
……
确确实实是满地屎尿屁。
那个男人的腹部肠胃蠕动已经完全乱套，臀部一直发出漏气的声音，味道很是难闻。
另外三个还没遭毒手的入侵者，显然也受到一定程度的震慑，但仅仅如此，也还不足以使他们畏惧并且张口。
“你做这种行为，真的不会有一丝罪恶感么？”
陆安手掌拂过男人腹部，真气注入，缓解了对方肠道的痉挛，那恶心的噗噗声也随之停止。
再多放几十个屁，人可就死了。
“我从不伤害无辜的普通人。”卓思思说话底气很足，“而他们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入行时自然也想到了自己不大可能得善终。”
“换言之，我如果落到他们手上，有必要的话，我的待遇不会因为女人的身份比这好，只能更惨。”
“而他们的手，你觉得干净吗？或许没沾过这些污秽，但绝对沾过血！”
女管家的下巴，骄傲仰着，半点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说出一套很笃定的理论：“人，吃过鸡鸭鱼肉，他还是人。当他背负哪怕一条同类生命的罪孽后，牠就是一个全新的物种，本身不再是人，眼里也不再有人。”
“我们在他们眼里，不再是同类，那么理所当然的，我们也不必再把他们当作人。你踩死蚯蚓的时候，说过道歉吗？”
……
陆安狭长的眼缝透出一道清冽，沉声问道：“我不相信你的长辈会教你这些，你在国外到底受过什么训练？”
卓思思回道：“枪械专精、高速驾驶、侦查与反侦察、伽玛术、短武器快速击杀、铁人三项、对敌心理疏导。”
陆安眯着眼睛没说话，问题大概就出在那个劳什子对敌心理疏导了。
可能是一种生存之道，却只适用于极小一部分刀口舔血的亡命徒，绝不适合一个正当花样年华的小女生。
“你不用太惊讶，我承认这样的想法确实有些惊世骇俗。”卓思思神情出现一闪即逝的落寞，低语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做普通人的。”
生自阴影，是盾是书简，亦有刀锋。
卓家人，四代死忠乔氏。
圣手乔氏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卓家大概便是那悬壶背面烧红的壶把，居心叵测的人若想摸一把，就该遭烫个滚瓜烂熟。
陆安开始不计较女管家古怪的脾性了，那对不宽的肩膀，从生下来就被压着几千斤的负担，谁又说得清楚，那究竟是使命，还是宿命？
“拿扫把和拖把来，把地面清理一下，有条件的话，开开排风，把里面的空气换换。”
他轻声说道。
卓思思的情绪明显被拉扯得偏于低落，默默走出门去，拿来东西开始打扫卫生。
陆安则收起她的工具箱，抱到院子外，随手扔进不远处哄哄流过的大河。
再回到地下室，地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女管家也没问自己的箱子去了哪里，只静静看着她口中的中年油腻男医生。
她仍然想知道，口口声声说她手段低劣的家伙，此刻能展现什么样的高端操作。
在她的注视中，陆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绕黑布。
“要打败某人的精神，首先要让他孤独。他们现在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精神上相互守望，抱团取暖，不行。”
陆安分了两条黑布给卓思思，二人各自去用黑布蒙上两个人的眼睛。
“就这？让他们看不见，就算孤独了？”
卓思思吐槽道，真没见高明到哪里去。
“莫慌。”
陆安摸了摸屁股，手里多了一抹很容易被忽略的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