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得罪人的事儿
北漠的风光,自然是极好的。
十月还未满,就已经完全入冬了。
雪,下的猝不及防。
定北城,城主府中。
凤麟轩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当然,这归功于,城主府有好的大夫,行风等人,有上好的药。
恢复了这些天,凤麟轩已经能从床上下来了。
他的嘴唇,还是很苍白,脸色依旧是带着一股病态的脆弱感。
“齐王殿下,外面风大,你还是别受凉了。”凤麟轩的身后,是楚天宇。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王旗军也退了。
若是没有意外,定北城的百姓,今年应该是可以过个好年。
楚天宇手上捧着个杯子,杯子里,是温热的水。
他递给了凤麟轩。
凤麟轩回过头,看着楚天宇。
“谢谢。”
“谢什么?”楚天宇问。
“很多。”很多事,都要谢谢楚天宇。
若非是他,他如今怕是要葬身定北城外了。
“殿下言重了,是臣应该做的。”楚天宇谦虚应声。
凤麟轩望着楚天宇,眼底有一丝复杂。
楚将军变了,又好似没有变。
他依旧,年少,硬朗,身上一股子刚硬的力量。
可是,又好像不一样的。
这股刚硬不再是少年的意气风发,而是铁血杀伐的力量。
“公主呢?”凤麟轩问。
他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总迷迷糊糊的记得,橙花来看他,时不时的哭上几句。
真是傻丫头。
“公主她”楚天宇有些犹豫,又有些无奈。
橙花公主,真是这世界上,最让他头疼的了。
自从公主回到定北城,公主便和士兵们一起,没日没夜的训练。
现在,不仅和是刚入营收编的新兵一起同吃同睡,训练也是一分不落。
别说是一个公主,就是普通女子,学她那样,也会吃不消。
但是楚天宇没有立场去劝橙花,整个定北城,能去劝一劝橙花的,只有凤麟轩。
“她这般折磨自己是为何?”凤麟轩问。
这傻丫头,在自责?
“公主的意思是,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不想再当一只笼中金丝雀了。”楚天宇道。
橙花以前的确是很敢爱敢恨,也率真可爱。
因为公主的底气和身份尊贵带来的刁蛮,她本身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某些行为会造成别人的麻烦。
也所幸,并未带来什么麻烦。
只是曾经困扰过他,让他为之也心烦无措了一段时间。
但,现在想来,那好像是许久之前的过往。
对他而言,就好像是能回忆起来的年少的乐事。
“什么路?”凤麟轩有些无语。
“她这是自以为是。”凤麟轩说着就要去找橙花。
楚天宇挡住了他的去路,道:“殿下,你可别为难我,你如今伤口刚愈合,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是出去受了风寒,不能如期养好伤回去过年,陛下降罪可罚我不罚你。”
“你不能出去。”楚天宇挡住了路,凤麟轩是没法出去。
“那你让她来找我。”凤麟轩道。
“怕是不行。”楚天宇摇了摇头。
凤麟轩不解。
“公主现在把自己融入了那些士兵里,早出晚归的训练,现在召她,她也不会来的。”
“召令都不听?”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妹妹是一个死心眼?
“她觉得,不能因为自己是公主,就受到照拂,所以不会趁机休息,殿下就等着她晚上不用训练了,再来找你吧。”
楚天宇还真的以军令命令橙花休息过。
不过橙花铁了心要跟着训练,楚天宇没有理由阻拦她。
天子与庶民一样,为了保护百姓而战,都没有错。
定北城军死伤无数,既然那些士兵能死,公主为什么不能上战场?
楚天宇当然不会将这话说出来。
但是,这就是他心之所想。
任何一个东夏人,都有守护东夏疆土的职责。
何况,是一直被保护的人,更有义务去保护百姓,守护疆土。
凤麟轩捂着胸口,坐了下来,没再说话。
“备纸笔。”他要写信给皇兄。
凤麟轩抿唇一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抱着凤北渊的手臂撒娇的凤麟轩。
他想皇兄,他在这北境担惊受怕太久了。
他得找皇兄诉苦。
楚天宇吩咐人下去准备笔墨,他则是望着屋外还在飘着的大雪,呼出了一口气。
“如今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信鸽也飞不出门了。”这个信,怕是不能这几天就送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过年?”凤麟轩抱着手臂取暖问。
“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他会与北漠达成休战的协议。
若是北漠不肯休战,他便不回去了。
他留着定北城,守着。
若是北漠愿意休战,让东夏和北漠边境百姓都过个好年,他便跟着一起回皇城。
爹娘和妹妹,也有许久未见了。
楚天宇看向外面一片雪白的世界,眼底逐渐化成了思念。
远在皇城的楚侯府里,楚临天正在书房里头疼。
“你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做什么?”安氏走入了书房。
“最近陛下在操心关于西平王独女的婚事。”楚临天头大的揉着太阳穴。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安氏问。
“夫人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西平王可是镇守向西的老大哥啊,他的女儿,怎么解决可不是小事。”
“西平王的女儿,按理说也是有个二品郡主的封号的,但是陛下没有封,肯定不是忘了,是因为陛下不想西平王在向西太膨胀了。”
“如今他女儿银姣入了皇城,就是为了一桩亲事,陛下就是想将这小姑娘留在皇城,好牵制西平王,可是她个姑娘家,又不能加官进爵入仕为官,想把她留在皇城,唯一的办法就是赐婚。”
还的是赐婚一个身份匹配之人。
这皇城里,和西平王门当户对的可没有几家。
而皇帝,把这个麻烦事,交给了他。
让他来选选,这事该怎么操心。
楚临天是真不会啊。
他都在想,皇帝陛下是不是想把银姣塞入东宫,才让他操心的,不然干嘛问他?
这事,问谁不好?
他本来是想回绝的,可陛下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得罪人的事,就都推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