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他做饭做的快，尤其是做鱼，可能做的多了，得心应手。
刘悦去外面叫着沈泽川帮忙收拾餐桌。
厨房里就他们俩，说是要给陆圻舟打下手，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
后来她就靠在橱柜便，看他片鱼。
首期刀落，每一个鱼片的薄厚一致。
“陆圻舟，你如果是个医生，应该是个很好的外科医生。”她说着。
他笑了“像你一样么”他反问。
“我不是”她笑着回答。
“你没回来之前，陈老和卢老去过爷爷家，我有幸也在。”他手上的动作未听，继续说着“那天听他们聊了很多，但多数都是关于你的，陈老算是赞不绝口了，我当时没见过你，心下还想这姑娘得多棒才能让老教授一直夸。”
他准备下锅了，顿了顿。
穆伽楠没说话，在等他忙完继续说“后来你回来，见到了，也就知道了。”
陆圻舟回头看着她笑。
“穆伽楠，那天在医院，我就知道了陈老说的话，你就应该站在手术台上，熠熠生辉。”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在医院的时候，但是他说这话里是带着坚定的，那种坚定有点震撼了穆伽楠自己。
“所以，你不是没了机会，你只要愿意你就可以。”他说完这句话，便回头开始做菜。
水煮鱼做的快，菜好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端着菜带着伽楠出去。
郁永平邀着大家入座，她被陆圻舟拉着坐在了他和沈泽川中间。
吃饭的过程里，大多数都是他们再聊，悦姨一直忙忙碌碌的照顾大家。
穆伽楠就乖乖的坐在那，偶尔夹一夹面前的菜，吃的不多。
陆圻舟虽是聊着，但余光也看见旁边的人基本未进食。
他给她夹菜，近的远的，都放在盘子里了一点。
余光看着她喜欢吃什么，便再多夹些什么。
也不知是她爱吃鱼，还是爱吃他做的鱼，这几次，倒是都愿意多吃上几口。
其他人聊的畅快，倒是李鹬看着这一幕，先起了话。
“舟子和穆医生看着挺熟的。”他笑着看着两人说道。
这一句倒是让饭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穆伽楠有些尴尬，倒是陆圻舟在大家看过来之后，也没停下。
“嗯，挺熟悉的”他又夹了鱼放在她盘子里。
但穆伽楠放了筷子。
“也是，你跟穆总关系好，跟穆医生熟悉到也正常”他日常和陆圻舟不对付，队里的人都知道，只是今天这语气穆伽楠是第一次听着，她下意识皱了眉。
“嗯，你说的对，我这人跟谁关系都不错。”他噙着笑回道。
回完了还看着伽楠说了句“吃你的，一会菜凉了。”
刘悦也出来打圆场，嘱咐着大家多吃一点。
话题引在这了，刚才的话题倒是停了。
郁永平问伽楠最近适应的可还好，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说。
伽楠说着都挺好的，也感谢了悦姨平日里对她的照顾。
刘勇跟郁永平是同一年的兵，关系有些像沈泽川和陆圻舟的关系。
他对伽楠倒是好奇的紧，也更像个长辈一样，对生活和情感问的多了些。
伽楠很少遇到这样的场景，即使在家里，他们极少再去问她这些。
所以很多问题，她并不知如何作答合适。
沈泽川一直像个看客，知道陆圻舟看向他，多少这个眼神他明白了陆圻舟的意思。他俩相处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刘叔，穆医生年纪还小呢，穆总都不着急。您多关心关心我们，尤其是你看李队和我，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沈泽川笑着说道。
“我这不就是再为了你们问着呢”刘勇回道。“要不我还能为了谁。你看圻舟，从来都不需要我们这些长辈担心，他就是不想找，想找那姑娘都得排到市区去，只有你们不争气，愁死个人。”说完刘勇小酌了一口。
穆伽楠这会正端坐在那，假笑着聆听。听到陆圻舟这儿的时候，倒是觉得，这位刘叔说的可能也有些不够严谨了。
郁永平，刘悦和刘勇三个人倒是就着这些孩子们的事儿讨论起来。
沈泽川虽是救了伽楠，但是把自家队长折了进去，没敢做声，低头吃东西。
“穆医生如果没有男朋友，不介意我们多一些交流吧”李鹬说这话音刚落，沈泽川一口汤呛在了嗓子里。他在旁边咳得厉害，但是也没引起桌上人的注意。
穆伽楠抽了纸巾，递给了沈泽川，顺便给他顺了顺背。
她没回答，是因为她觉得沈泽川这事儿比他说出来的话重要多了。
“她不跟不熟悉的人交流。”陆圻舟听到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李鹬。他倒了杯水递给她，伽楠知道是给沈泽川的。
“舟子，我可没问你啊”李鹬笑着说。
“问她问我都一样。”陆圻舟放了给伽楠夹菜的筷子，看着李鹬。
李鹬这人奇怪，他对别人都还算好，唯独见了陆圻舟就像个刺猬，得哪儿都扎，他看不上陆圻舟。
陆圻舟也看不上他，比起其他人的踏实肯干，李鹬这人虽有实力，但是很少用在正途上，他喜欢跟领导虚与委蛇，用沈泽川的话说，何为虚伪如李鹬，他在哪儿都能比部队发光发热。
陆圻舟日常不跟他计较，大事儿小事儿的不触及原则，他基本上都不放心上。
但是，今儿这事儿说不过去了。
饭桌上的气氛多少有点冷，沈泽川止了咳嗽。
刘勇说着李鹬，跟姑娘说话要注意分寸，有些玩笑不能开。
穆伽楠性子冷，在坐的都知道，所以也就以为这么个玩笑话她没放在心上。
只有陆圻舟知道，旁边的姑娘生气了，所以他自己散出来的那股冷漠，也让桌上的人说着说着就噤声了。
他刚要说话，穆伽楠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陆圻舟转头看她。
就见着姑娘笑了笑，看着李鹬说道“陆圻舟了解我，我的确不跟不熟悉的人缠产生一些不必要的交流。对于心理医生来说，我们交流都是按时间收费的。李队要是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随时来找我咨询”
她说完，刘悦笑出了声，大家也都跟着笑，除了李鹬。
聪明人都能听出来里面的话里有话，陆圻舟抿嘴笑了笑。
别看这姑娘平日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真踩着她，她也有自己的方式反击回去。
“哦对，陆圻舟不仅跟我父亲熟悉，跟我们全家都熟悉，这个你误会了。”她默默的又跟了一句，还是笑着说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是个姑娘，李鹬再气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
倒是刘勇打了圆场，说着穆伽楠这小姑娘有趣，说话间跟她父亲神似。
大家换了话题，也算是圆了刚才的事情。
沈泽川笑的开心，穆伽楠说完便接着吃陆圻舟给她新夹的那些菜。
她其实有些饱了，再加上生气，但是总归不想食物浪费。
正好借着说完，也算是小小的逃避一下。
“穆医生，可以啊。”沈泽川举着杯子在她耳边跟她说，“来，为了你刚才的大义，咱俩碰一个。”
穆伽楠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你这算是给我们队长报了不平呀”沈泽川小声的跟她说“这场景真是头一次见。”
“也不是，看不惯而已。”穆伽楠开始对于李鹬觉得就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她其实看懂了，若不是陆圻舟的关注点在她这儿，李鹬也不会对着她来，这个人说话明里暗里的透着敌意，今儿晚上的聊天她观察下来，十句里八句都带着点针对，就招人讨厌了。
她其实现下很少这样在外人面前说话，今儿这状态倒是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会她小家里宠的多，日常都懂事乖巧，偶尔的看不惯做出一些张扬的事儿，说一些张扬的话，倒是无妨。穆野当时很惯着她，一个小女娃子即使闯祸他有何担不了的，何况爷爷奶奶更甚。
后来几年，她很少在这样与人说话了，也不是家里人不在护着她。
是她觉得无所谓，不重要，没必要。
但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因为一开始他对陆圻舟的敌意她感受到了。今儿即使有长辈在，她也没想忍着。
后来话题都岔开，陆圻舟很少说话，他大部分的状态里都在关注穆伽楠。
等他再想夹菜的时候，穆伽楠拽了拽他的衣角。
他看她，就知道她吃不下了，也就作罢。
因着明儿早还有事儿，十点多，穆伽楠跟郁永平和悦姨说了先回去，陆圻舟也起身说一起，沈泽川也表示一同。
郁永平知道明儿一早他们带着林辉出去，嘱咐他俩一定慢点。
老两口站在门口，跟三个人道别。
陆圻舟跟沈泽川站在门口说话，穆伽楠站在楼道口等他。
其实也不是一定得等，只是陆圻舟刚才说了句“稍等一下”
现在再说先上去了也不合适。
陆圻舟跟沈泽川交代周末这两天的训练计划，以及周一出行前的安排。
正事儿说的快，说完沈泽川没动。
“你要是喜欢人家，就主动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陆圻舟的脸上倒是没有变化“你现在可管的越来越多了。”
“废话，我是指导员，我得关心你啊”他笑着回道“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这铁树开花，死而无憾咯”
“别一天天胡说”陆圻舟睨了他一眼，但也没正面回答。
“行行，快上去吧，别让人穆医生一直站那等你”说完，他便出了宿舍楼门。
陆圻舟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站在台阶的第一阶上，但是陆圻舟还是高了一些。
“走吧，上去了”他说。
穆伽楠点头转身往上走。
楼梯间的灯没亮，但是月亮把台阶照的清楚，也一样把他俩的影子拉的极长，他走在穆伽楠身后，看着身后重叠的影子。
到门口的时候，穆伽楠开门，想了想还是转身说了句
“陆圻舟，今天谢谢你。”
他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说“穆伽楠，我也要谢谢你”
两个人都笑了。
“去睡吧，明天早上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