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林沐因为早上9点的论坛七点半就起床，洗了澡随意的套了一件t恤晃悠到餐厅，坐在窗边的座位上边翻看资料边吃早饭。
齐鸣早起从酒店泳池运动完走进餐厅远远便看到沐浴在阳光里的林沐，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带着眼镜认真翻看着文件，叉子落在唇边半天也没见动。
他坐在林沐看不到他的角落，近了才发现林沐的裤腿有一边运动裤是卷到膝盖的，一般只有跳舞的人才有这种习惯。很快林沐便离开了餐厅，换了一身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走出酒店大堂。齐鸣吃过早饭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大堂举着杂志在角落等着再看看林沐，见她开车离开才回到房间。
齐鸣穿着一套潮牌牛仔裤白色体恤，肩上搭着米白色风衣外套参加loe的艺术展，手里拿着简介折页欣赏着作品。
“hey!”loe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hey！fantastic!”齐鸣笑着用兄弟的方式跟loe打招呼。
“howisitgoingrecently？”
“notsobaddoyouhavetimeformyhuaiyangcuis”
“certainly！”
“let’sgo!”
齐鸣带着loe来到一家知名的淮扬菜私房餐厅，两人是纽约大学的同学，寒暄了几句齐鸣便进入正题。他此次来是希望拜托loe邀请几个在现代艺术小有名气的同学一起参加策划案，他希望他们每个人在《探寻河山》的每一站为青木设计包装的。
loe听了他的创意觉得非常有趣，立即发送了邮件，很快邀请到了7位愿意参加的同学。但节目一共八期，loe是青木的常驻设计师没有必要再参加，他眼睛一亮对着齐鸣说：“qihowaboutyou？”
“me”
“yeah,longtimenoseeyourdesign”
“i’llthinkitover”
“deal!”
齐鸣笑着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他太久没有动笔了，很怕自己没有灵感。两人又哈拉了很久，loe才恋恋不舍的和他分开。
论坛开了整整一天，晚上袁老师又拉着林沐聊了半天，等到了酒店已经晚上九点多。林沐整理了一下白天的成果，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把青木祛痘系列的升级交给周汀。
林沐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想到这里便拨通了郭峰的电话。
“抱歉这么晚。”
“没事儿，京城那边有什么情况吗？”郭峰还在公司整理最近的合同，梳理一些法务事项。
“我看好一个学生的案子，我想把祛痘的产品线升级交给他，我需要一份合同。”
“好，一小时后发你邮箱。”
“不用那么急，明天上午就来得及。”
“正好还在公司，很快就做好了。”
“我说，老郭，你怎么回事？这么晚还在公司干嘛，多费电。赶紧回家。”
“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手头的事儿正好梳理一下。我看吴庶他们也没回去，电费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你们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卷。正好我给他打个电话。”
“别打了，我去找他。”
“也成。”说着郭峰已经把电话拿给吴庶“林总。”
“喂，林总，您找我。”
“论坛上遇到一个不错的学生项目，你整理一下祛痘产品线，我有个想法看能不能跟他们谈谈。”
“好嘞。”
“你们，赶紧下班。资料明天上午给我就行。”
“没事，正好在公司材料齐全，我一小时给你发。”
“郭峰不回家也就算了，你怎么回事，赶紧回家陪女儿。”
“她和妈妈回外婆家玩去了。”吴庶无奈的回答。
“那也赶紧都回家，不然公司的电费从你们工资里扣。”
“好好好，回回回。”吴庶和郭峰一起笑着说。
齐鸣定的酒店在市中心，从窗户看出去不远处能看到京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被各种学术轰炸了一天的林沐此时特别想放松一下。她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走出酒店准备去酒吧街放松一下。
正巧夜跑回来的齐鸣看到了她离开的背影，也顾不上没换衣服就跟了上去。
林沐随便找了一家相对安静的小酒吧，坐在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莫吉托，看着窗外光改陆离的街景。
“林总介意拼个桌吗？”一个声音将林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最近见齐鸣的次数多了她大概能分辨他的声音，也对“偶遇”也并不吃惊。
“请坐。”林沐把桌上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收了收。
齐鸣拿着一杯苏打水坐在林沐对面，林沐看了一眼的他帽子下面有些湿漉漉的头发看出他跑步刚回来。
“齐老师很自律。”
“没有，只是闲着无聊。”
林沐没有再说什么，杵着下巴看着街景发呆。齐鸣安静的倚在椅子上看她，特别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街上走过来一个买花的学生，林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玫瑰很好看，谢谢。”
“啊？哦。林总喜欢就好。”
“下次齐老师别忘了落款。”林沐收回目光，对上齐鸣的眼睛。“我不擅长猜谜，不擅长的事情我就不会做，但这对齐老师来说不礼貌。”
“不会，林总能在花丛中注意到他们，是他们的荣幸。”
林沐勾起唇角咬着莫吉托的吸管慢悠悠的喝，目光再次转向窗外。
“齐老师，角色对你来说是什么？”
“灵魂吧，那段时间要把自己掏空，然后把他们的喜怒哀乐放进去。”
“会痛苦么？割舍的时候。”
“一开始会。第一个角色杀青的时候，做了很多剥离的事情，但依然无法摆脱角色的感觉。后来去做音乐，跳舞，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就不会了。林总呢？青木对你来说是什么？”
“爱人。最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孩子，但是久了发现不是。父母看孩子总是带着俯视的，但青木是跟我并驾齐驱的。有时候的青木，让我觉得比我优秀。”
“林总希望爱人比你优秀么？”
“比我富足吧，富足的人总是有趣且快乐的。我太单调了，很无趣。”
“如果这个人出现，会打乱你经营青木的节奏呢？我是说，让你放下工作去休息，去生活。”
“没有我，青木依然有他的精彩。”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
林沐辅修商科的时候，了解过这世界上许许多多优秀品牌的案例。无论是历经百年的经典品牌还是新品牌，在枯竭的时候都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品牌设计也好，经营理念也好，企业文化也好，没有谁一成不变。
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当她看到周汀之后，不得不直面可畏的后生。虽然郭峰说青木不是她一个人的青木时，她是欣慰的，但欣慰中不免有失落。因为当她停下来，并不知道自己除了经营好青木之外，还能做什么。
“但是在我看来，林总是青木的灵魂。”齐鸣突然说到：“青木和林总有一样势如破竹的笃定，打败谁都只是时间问题。”
“齐老师谬赞，也没有那么夸张。”林沐听到这番夸奖忍不住想笑，她用酒杯轻轻和齐鸣的杯子碰了一下“但齐老师的安慰很受用，我们再接再励。”
“林总，您有男朋友么？”
“没有。”林沐轻描淡写的说。
“那您，相信一见钟情么？”
“相信。”
齐鸣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晃了一下眼睛。林沐发现刚进来的邻桌小姑娘正举着手机拍他，可能是太紧张忘了关掉闪光灯。
她起身走过去轻声说：“您好，我是齐老师的工作人员，请尊重他的私人行程，麻烦删掉刚刚的照片。”
小姑娘被林沐的气场吓得直道歉，乖乖删掉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林沐检查。
林沐说了声谢谢快速走到前台结账，对齐鸣说：“我们走吧，齐老师。”
齐鸣和林沐快速走出酒吧街，林沐跑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个口罩递给齐鸣，然后两人向酒店走去。
“抱歉林总，您放心，如果有照片流出来，我会让公关部去处理的。”
“我无所谓，对你没影响就行。”
“林总不是讨厌曝光吗？”
“我只是讨厌被拿着莫须有的头衔宣传，“青木创始人”，“年轻女企业家”，“什么先锋”之类。又土又无聊。”
齐鸣被林沐逗笑，下意识的想抬手摸摸林沐的头，举起来的那一刻发现不合适，在影子里比了比便作罢。这一幕被低走走路的林沐尽收眼底，她笑着看那影子没有说话。
快走到酒店的时候林沐突然想起什么说：“齐鸣，你的衣服我昨天没来得及送去干洗，后天我回去干洗过后寄给你。你地址给我一个。”
“送给你吧，拿个我昨天没穿过，只是拿着以防晚上冷。”
“好。但是我这次没有照片发给你了。”
“这次不那你明天穿着，我来拍。”
林沐并不想戳穿他，也没有回答她。
“林沐。”齐鸣轻轻唤了一声。
“啊？”
“以后别叫齐老师了，你叫齐鸣挺好的。”
“嗯。”
“林沐。”
林沐抬起头看着齐鸣，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为什么是我。”
“啊？”林沐有点没懂。
“他们说，你钦点我做代言人。为什么。”
“你有一首歌，叫《殊途》。因为我喜欢那首歌。”
《殊途》是齐鸣刚出道的一首ost，那时候他还不会作曲，但坚持自己重新填了词。虽然跟现在的音乐比那首非常青涩，但那也是他很喜欢的一首歌。那首歌的歌词，写满了那段时间的心境。
林沐是当初在孟果果给她的简历中无意间看到的，她以前并没有注意到这首歌的演唱者。就因为这首歌，她给了广告部一个试一试的机会。
“林沐。”
“嗯？”
“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你叫了半天了。”
“嗯，那可以么？”
林沐扶着额头，没来由的笑了。他觉得这时候的齐鸣像个小孩子，虽然有一点聒噪，但很真实。
“还是算了，林总别生气。”
“我没生气。”
“哦，那可以吗？”
“可以。你想叫什么都行。”林沐总觉得今天喝酒的是齐鸣，突然就疯了起来。
“那”齐鸣突然停在林沐面前，林沐差点撞进他怀里。她心里隐约有点慌，往后退了一步停下来看着齐鸣。
“那林沐，你明天下午几点有空，喝咖啡还是喝奶茶。”
“两点，咖啡。”
“明天两点我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发我。明天上午我要去京大谈点事，中午吃过饭直接去找你。”
“好。我等等把地址发你。”林沐退后那一步让齐鸣瞬间清醒，他知道分寸，也意识到自己的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