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迷茫的未来
渭水，黄河最大的支流，她流经凤翔、武功、路经长安，最后在潼关汇入黄河，对大唐来说这是唯二的输血大动脉。
不知道现在南阳和睢阳怎么样了？如果不能给叛军足够大的压力，两座重镇便危险了。
李倕的思绪在平静的河面上飞奔，沿着渭水奔向从未到过的南阳和睢阳，如果这两条自南向北的输血动脉被切断，以后真的要去抢劫了。
“哼，你还有空闲胡思乱想，咳咳咳”
帝君鼓刚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看着他弯曲的脊梁，病态的脸庞，活脱脱一个病入膏肓老人，李倕真怕他随时暴毙。
“我死了对你没好处。”
帝君鼓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吃力坐下，拿起拐杖看了又看最终厌恶的将它扔在旁边，任凭他滚落水中。
“你的拐杖”
“人都要死了，要拐杖有什么用，你过来。”帝君鼓干枯的手指无力的朝李倕比划着，李倕犹豫了一下后退几步站的远远的。
帝君鼓苦笑几声：“你怕我吃了你吗？你是我创造的，你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我早就回收了，咳咳咳”
“早知道你没安好心，今天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向我说明游戏规则的？不要在我快登顶的时候你再来一次重置。”
“不会的，咳咳咳咳”帝君鼓连绵不断的咳嗽起来，听得李倕都忍不住跟着干咳几声，咳嗽停止后帝君鼓如同风箱一般喘了半天，然后愣愣的盯着渭水发呆。
他不说话李倕也不敢动，生怕他突然暴起咬人。
“你知道吗，我躲了他们几万年，也抗争了几万年，不管我怎么努力，不管我杀多少人，做多少事情总甩不开他们，时至今日我已经退无可退，李倕，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看你打仗，也很讨厌看你打仗。”
“你是矛盾文学奖获得者？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能说什么，我会打仗、能打仗是因为我饱读史书，还是电子竞技冠军。”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真以为看几本书会玩电脑游戏你就能当将军，就能领兵打仗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帝君鼓凹陷的双眼死死盯着李倕，看的他浑身冒冷汗。
帝君鼓瞪了他一会转头看回河面，颤颤巍巍的在地上摸索一会，找了块相对圆润的石头用力往河面一扔，那石头在空中翻滚几下便落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李倕嘲弄说：“你不行，看我的。”
他挑了两块鹅卵石叠在一起，身子微斜手上使个巧劲，两块鹅卵石画着漂亮的弧线在水面上跳了几十下。
“看到没有，这叫双龙出洞，我再给你表演个绝的，八仙过海。”
帝君鼓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他说：“你好像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对吼，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想干嘛？”
“换做十年前，我一定懒得搭理你，你不过是我储备的一份食物”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要干嘛就直说，绕来绕去的好玩吗？”
帝君鼓笑笑说：“你打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实话告诉你，我对你没什么好感，我本来已经控制西京，只要李亨退位，我就是皇帝，加上赛特他们在，我一定可以把大唐打造成一个星际国家。”
“啪啪啪”
帝君鼓竟然鼓起掌来，他反问李倕：“你好像忘了一个人。”
“谁？”
“无相天尊，你之所以能在这里如鱼得水，除了继承我的基因外，靠的就是无相天尊给你的命相，这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命相？正常人不是都有吗？”
“正常人的命相叫延续，你的命相叫创造，无相天尊已经数万年没有创造人族，她给的命相能让凡人之躯承受神器的力量。”
帝君鼓突然厉声说：“李倕你给我听着，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死了这个世界，还有你都会消失。”
“你不是神器吗？神器也会死？”
帝君鼓阴沉着脸说：“凡人不能弑神，但神可以，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你一定要在我灯尽油枯之前找到我多年以前埋藏的钥匙，我、我、我记得，我记得我把它分成九份，不对不对，可能是三份，我、我忘了。”
“你没事吧？”帝君鼓的状态很差，李倕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记住，只要我活着这场游戏的时间是无限的，如果我死了，这场游戏会立刻结束，你一定要尽快找到钥匙，无相天尊，你好狠心。”
帝君鼓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李倕身旁抓着他的胳膊说：“天崩地裂之前一定要找到钥匙，有了他你就是个完整的人，这条时间线是我当年走过的，我只是忘了把它们放在哪里，你一定要找到它们”
“我的头好痛，她、她又在我耳旁低语，求求您不要再折磨我了，啊啊啊~~~~”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脸，电闪雷鸣暴雨急下，黄豆大小的雨滴砸在帝君鼓花白的长发上，在刀刻一般的皱纹里汇成小溪，李倕看着身前的老人慢慢融入雨水，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暴雨砸的李倕的盔甲哐当作响，他仿佛被点穴一般失神的站在那里，那一瞬间他的头脑无比的清醒，以前想不通的事情豁然开朗。
那个传说中的无相天尊给了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可给了选项为什么还要折磨他呢？他要我找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天崩地裂之时天真的会塌吗？
“将军，您怎么在这里？天降暴雨，水坝快撑不住了！请将军决断是否开闸放水。”
李国贞的声音将李倕拉回现实。
“放水！所有人从战壕撤离，除了长沟以外将所有战壕填平。”
“滴滴答答”
李倕身上的雨水不停低落在营帐的地毯上，他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脑子被朱能和帝君鼓的话填满。
朱能说过，他只要看到宝物就会产生感应，那什么宝物应该就是老小子口中说的钥匙，可究竟是九件还是三件？还有那个天崩地裂什么时候会来？
看来神仙也不靠谱，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营门外传来李国贞的声音：“启禀将军，信使已经将您的意思转达安庆绪，他同意与你见面。”
“等他过来的时候你告诉他，本将军身体不适，会面一事改期。”
李国贞差点笑出声来：“末将领命。”
换下湿透的衣物，再泡个热水浴，李倕自然而然的往床铺上一靠，脑中想着现在，想着未来，也想着自己曾经的过往，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见到了朱能，他还是老样子，不过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古装打扮的年轻人，一个皮肤黝黑身背一把发光长剑，另一个是白面书生模样手持白纸扇。
梦中几人相隔甚远，朱能嘴巴张得老大却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李倕想走过去，无形之中有一道墙挡在他们中间。
朱能身后的书生打开扇子摇了几下，然后对着李倕一扇，整个梦中世界瞬间崩塌。
“将军，将军，前方有战况。”
李国贞用力摇醒李倕，看着睡眼朦胧的李倕，他焦急的说：“我军一支船队在渭水遇袭，叛军已经列阵意图阻止我军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