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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夜尽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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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梁师成宽慰道:“官家切勿动怒,气坏了身子,这江山社稷可都在您身上呢。”

    徽宗怒道:“上次让人带不肖子回来,那些人那被不肖子蒙骗过关。师成,这次你亲自去传旨,一定要将这不肖子带回来。”

    徽宗写了圣旨交给梁师成,梁师成带着随去青州传旨。

    韩清与胡杨慢了那两人一日赶到东京,在那繁华之中找到了“马行街”,马行街上药铺林立,不但治疗各种疾病的药一应俱全,还有卖“仙丹”的。韩清拿出地图看了一眼,两人又一路向北走,过了旧封丘门,见街道两旁都是紫金医官药铺。

    在街道约三分之一处看见一大门与其它几家都不相同,是只有六品官以上才能用的乌头门,乌头门前有老者坐在“上马台”上与人闲聊,整条街也只有这一家有上马台。韩清抬头看了看,只见乌头门右邻门上有一块写着“张太丞家”的牌匾,牌匾下面左右各挂着一块招牌。左边招牌上写着:“太医出丸肠胃药”,右边招牌上写着:“治酒所伤真方集香丸。”

    韩清知道这就是张锐家了,下马进入药铺来找张锐,只见药铺内一老郎中在给一位儿童看病。

    韩清见那郎中相貌与张利说的相似,于是行礼说道:“皇子求张太医到青州走一趟,请问老伯可是张太医吗?”

    老郎中没有答话,看都没看韩清一眼,只顾跟儿童的母亲讲解病情。

    韩清再次行礼说道:“皇子愿意用百两黄金求张太医走一趟,老伯可知张太医在吗哪里?”

    老郎中仍旧不答话。

    韩清想了想,又行礼说道:“青州张利张神医托我带信给张太医,请问谁可以帮忙引荐。”

    这时那位老郎中转过头说道:“既然是我师弟的朋友,请里面坐。”

    韩清胡杨均想:“一般师傅名气大了,大多数便会让徒弟出诊,收徒等于收钱,所以有了名气以后往往收徒的时间比看病时间多。这位老太丞仍然亲自问诊,当真难得了。”

    待到那位郎中给儿童抓了药,他说道:“刚刚多有怠慢,请恕罪。”

    这时有店里学徒说道:“两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师傅工作时最讨厌被别人打扰。开封城里的人都知道,因此病人每次看见我师傅在诊断时便只管自己坐到店里排队,并非有意怠慢二位。”

    张锐对学徒说道:“小乙今日你来出诊,我与两位客人有话说。”小乙兴高采烈地换了老郎中的座位。

    张锐邀请韩清、胡杨到了后堂,韩清、胡杨将来意说清楚,并且把张利的书信给了张锐。

    那信上写:

    子刚吾兄:弟上月所寄貂裘可曾收到?十月飞雪,兄记得升起炭火,多吃羊肉。弟今日写信特来报喜,昔年兄与我寻良善商人姜有才后人已有二十年,大江南北多处打探,未见些许痕迹,未闻一丝音讯。哪知光照四方,灯下最黑。姜有才之女姜巧巧就在青州城里福王府中,福王即是我曾经说的皇子。那皇子自来青州以后,青州贪官战栗,贤才雀跃,乌云消散,红日渐出。我于今日小试其人,方知传言非虚,其确是一位豪气万丈,礼贤下士的人。昔日姜有才遇害时,衣衫破烂,四肢残废,双目失明,牙齿尽落。虽得师兄妙手相救,然而终是郁郁而亡。所幸皇天护佑,其女姜巧巧长大成人,贤良淑德,宛若出水芙蓉,他日必为福王夫人。余虽大喜,亦有忧愁,巧巧面受刀伤,吾虽能止其疼痛,让其尽快恢复,但弟医术有限,不能去其疤痕。一者其为有才之女,二者其若为妃,必是一方之福,劳兄远出,来青州帮助愚弟医治,愚弟倚门而望,盼兄早来。十月十七日。

    书信中愚弟两字小巧以示谦卑,兄字墨浓而大以示尊敬。

    张锐看了书信,笑道:“好,好,太好了,我当与子坚痛饮三百杯,哈哈哈。”

    平日里张锐常常告诫众人要平心静气方可长寿,切忌大喜大悲。今日看见书信中所言实是天大喜事,因此一反常态,情绪难以自控,进而开怀大笑。

    张锐留韩清、胡杨吃过了饭,叫人准备好马车,直奔青州而去。

    话说韩清和胡杨去东京这几天,赵启也没闲着,白天调查慕容彦达违法的证据,晚上就来陪巧巧。

    能每天跟巧巧见面,赵启心中十分快活,只是巧巧脸上敷了药,巧巧又恪守宋礼,赵启没能更进一步,有点遗憾。

    韩清约走了十余日,赵启已经收集好慕容彦达一干人的所有犯罪证据,这日会同京东东路宣抚使张叔夜、录事参军余良、司理参军李破奴一起来审慕容彦达。

    狱卒押慕容彦达时,慕容彦达精神气丝毫不减,反而骂两位押送的狱卒道:“你们两个有眼无珠的小人,可知道我是谁?等我出去你们都要死。”

    施正豪已经到了半疯癫的状态,披头散发,眼神涣散,嘴中嘟囔着神呀、鬼呀的。

    吴懿得双腿瘫软,已经不能行走,被两位狱卒拖到署衙大堂。

    赵启将几个月调查的证据全都摆放在三人面前,慕容彦达又来说自己救过赵启那套说辞。

    赵启问道:“慕容大人,我问你,你可信因果报应?”

    慕容彦达答道:“老夫深信不疑,所以乐善好施,救了你。”

    赵启笑道:“没错,你救了我。我杀了你,然后你便可少生些罪孽,在阿鼻地狱也少受些苦。”

    慕容彦达听了,心想几日不见,这斯又进步不少。于是用手指指着赵启,嘴中说着:“你这是诡辩。”再看看堂上,张叔夜正满意地看着赵启审案。

    慕容彦达又指着张叔夜问道:“你,是你教他的?”

    赵启又与慕容彦达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晌,最终与众人定了慕容彦达罪责,让狱卒于是回慕容彦达,待第二日午时将他斩首。

    慕容彦达疯听见审判结果了一样挣开狱卒,嘴中喊道:“我不服,我冤枉,我要官家给我做主。我朝刑不上大夫,知州以上定罪需官家同意,你们怎敢私自给我定罪?”

    李破奴道:“殿下心系百姓,查的只有你贪污腐败的案子,若想定你罪确实需要官家同意。可是你以为你的案子只有这一个吗?你豢养刺客刺杀皇子,是为谋反,谋反之罪按律抓住犯人即可就地正法。”

    慕容彦听李破奴在律法上找不到可以斩首自己的理由,便要诬赖他谋反,于是争辩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竟然把谋反的罪名也加给老夫了,真是天大的笑话。”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破奴此时眼神锐利,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他问道:“刺客雷鸣是不是你派出去截杀殿下的,截杀当今王爷,你该当何罪?”

    慕容彦达听了犹如被闪电击中,又如在冰山上被浇了冰水,心中一阵惊骇,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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