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筹谋
他自己的家,这会他是一刻也不想在呆下去了。
一路上洛西德都看着窗外不说话,双手放在大腿上,一眼都不看她。
塞拉问他,“你生气啦?”
“很难看出来吗?”他回过头,眉头皱着。
塞拉想了想将刚刚从家里带出来的软糖拆开,拿了一粒牛奶味的放进嘴里,牙齿轻轻咬住一半,然后转过身去捧住他的脸,向他的唇吻下。
两人亲过很多次,洛西德的唇轻易被软糖顶开,丝丝甜味被塞拉送了进去。
他没有卷走她试图推进来的软糖,反而立刻缠住她纠缠,牙齿的碰撞间不知不觉就咬碎了糖果,内里夹心的蜜糖流出,甜味加倍。
塞拉节节后退,他便步步紧逼。
等两人共吃完了一颗糖,塞拉的腮帮都在隐隐发酸,眼里蒙上一层雾气。
“甜吗?”她勾着他的脖子软声问。
“比手指还要甜。”洛西德嗓音低哑,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下,“以后都可以这么喂我。”
她仰着头,“那你还生气?”
“生气。”
“那不喂了。”塞拉立即就要推开他坐回去,腰间一紧,男人的手臂又缠了上来,略沉的呼吸洒在耳畔,“再喂一次,我就不生气了。”
开车的特里,瞄了一眼后视镜,莹白的皮肤微微发红。
等车子到莫森洗衣厂门口停下,洛西德主动到另一侧开门,将里面有些腿软的塞拉扶出来。
时隔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来利齐开的洗衣厂,规模看着和她的差不多,但里面的空地上四五座小山似的衣服堆着,一看就业务繁忙。
铁门半开着,守门的人认识她,礼貌打了招呼。
塞拉绕过那些肮脏的衣服堆,刚跨进洗衣厂,一股带着浓烈香精气味的热浪铺面而来。
她顿时止住了步子。
“好热。”
工厂没有任何降温措施,三十多个瘦削的黑奴挤在厂子里,手里不间断的搓洗着衣服。
利齐还斥巨资买了几个蒸汽烫斗,那些刚晒干的衣服堆在篮子里,一件件等着人熨烫,蒸汽发散让厂子里的温度更加高。
“咳咳。”
“咳。”
咳嗽的声音很多,每个奴隶的白发都是湿漉漉的搭在额前,汗水湿了衣衫,面颊凹陷满脸萎靡。
长期高强度的干活让他们身体快垮了。
贵族不拿黑奴当人,塞拉预想过的结果此刻真实的摆在眼前,甚至还要恶劣。
“她们状态很不好,为什么还不让人休息?”她问走过来的管事。
“没办法呀,每一批的订单都有时间限制,不在规定时间内洗完要扣钱的。”管事说:“利齐老爷为了不赔钱,就让所有人连夜加班,但好在这些黑奴都习惯了与疾病相伴,就这么点情况不碍事的。”
在工薪阶层里的人,也从心底看不起这群殖民地压来的奴隶。
一名黑奴女性正在熨烫衣服,身形小幅度的摇晃,仅过了几秒之后便后仰倒下,晕了过去。
那边的骚动引起了塞拉的注意,她径直过去以主人的身份命令,“先送人去医院,万一是传染病就糟糕了。”
“不行!”管事立即阻止,“老爷说了,要先把这批货全部处理完才行,现在临时空缺几个人去住院,没人能把位置顶上。”
“可她看上去要死了。”
塞拉压根不听劝,主动蹲下身帮忙扶起那名昏厥的女人,她看向洛西德,“我要带人去医院。”
他会意,转头对着管事重复了相同话,对方双目失神,很快,属于工厂的车子载上了昏厥的黑奴和几个照看人员奔到了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事情也出乎意料。
晕厥的黑奴幸运的没有患传染病,只是刚怀孕不久,因为高压的环境直接流产了。
由于月份小不介意高风险的手术,塞拉就垫钱买了堕胎药,让那个女奴流的干净些。
病房里,会点里伦尼语言的两名黑奴照顾着醒来痛哭的女人,塞拉在一旁眼睛发酸。
知道她们听得懂自己的话,她便说:“我爸爸这个月14号要在莫森庄园结婚,工厂里运作的钱全部投入了婚礼布置,他不愿意在拿钱出来改善你们的生活,我很抱歉。”
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她弯腰道了歉。
洛西德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你在做什么?”
“别说话。”塞拉推开他的手,又对那几个奴隶说:“我的洗衣厂最近因为订单量减少,天气炎热,所得的钱全部拿来维持工厂日长开销了,也很遗憾无法帮到你们。”
她拿出自己的钱包,将里面的大额纸币包括仅有的几枚金币都拿了出来,塞进她们手里,“我拿不了家里的钱,自己的也不多,你们先用着,有空了在来医院看看身体。”
“我知道你,小姐。”躺在床上泪眼朦胧的黑奴咳嗽几声,说:“听说你还每天花大钱往自己的工厂里运送冰块,哪怕工厂没生意了也还在坚持,还给她们发每月的工资。”
塞拉叹息一声,“嗯,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区别对待的,是我爸爸和继母太过分了,我很抱歉。”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你那么善良,是我很庆幸有同伴在你那工作,身体健康。”黑奴悲哀的笑笑。
塞拉想了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或许我还能帮你传个话。”
“我们从一个奴隶市场出来,他在码头帮老板扛货,叫雷恩。”
“好,你好好休息,明天在回去吧。”
塞拉带着洛西德离开,又直奔港口码头。
他搂着她的腰问:“你故意的?”
“嗯哼。”塞拉让他把窗户拉下来,吹了会从还海面上来的风,转头看他,“你说工厂有传染病。”
“不是那个孕妇,是跟来的两个人,你还亲手给她们塞了钱。”洛西德捏捏她的脸,“就不怕出事?”
“不是有你在么。”塞拉这话说的认真,笑眼弯弯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下,“这样就药到病除了。”
“嗯。”洛西德勾着唇,发出愉悦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