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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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辰嗯了一声。
“可怜的小家伙，朋友圈都来不及发就病的这么重。”唐嘉轻轻叹了口气。
“辰辰。”唐心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秦煜辰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我在。”
“我们到哪了？出发多久了？”她问道。
“刚刚经过厦门，我们已经出发四个半小时了。”秦煜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
唐嘉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让开一些，伸手探了探唐心的额头。
“心心，你感觉怎么样？”唐嘉问她。
熟悉的声音让唐心睁开了眼睛，“…是嘉姐姐吗？”
“是姐姐。”唐嘉摸摸她的头，“你安心睡，姐姐给你退烧降温，啊。”
唐心无声低语：“好。”
她被秦煜辰握着手，又听到最依赖的大姐姐的声音，顿时觉得安心许多。
她又睡着了。
她中途还是迷迷糊糊醒了几次，每次都会问到哪了。秦煜辰和唐嘉哭笑不得，唐心生病的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子。
梁怡鑫和林奕舟开着秦煜辰的车跟在他们后面。梁怡鑫开了六个小时，这会换林奕舟开，他在副驾驶睡觉。
林奕舟车技一般，开的有些慢，好在有导航。
“舟舟，从北京回来，我们也结婚吧。”梁怡鑫出发的时候对她说。
林奕舟愣了愣，扭头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姐姐和辰哥好不容易才相遇，好不容易过得这么幸福，你姐却病了。”梁怡鑫叹了口气，唐心一病，大家的情绪似乎都变得有些伤感。
他想好好珍惜眼前人。
“思成。”林奕舟眸光闪烁，“我其实有一些受我姐姐影响。我内心期待婚姻，可我又害怕婚姻。直到我看见我姐现在过得那么幸福，我就释怀了。”
“你的意思是……”梁怡鑫顿了顿。
林奕舟轻笑，“我的意思是，我愿意。”
到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时，是早上六点多。北京的医院和老家不一样，这里时时刻刻都人满为患。
秦煜辰想给唐心包下一个病房，得知没有空病房了。他早就料到了。所幸唐心住进的病房是三人间，除了她以外只有一个女病人。
安顿好唐心，已经是八点钟。
唐心的烧这会已经短暂地退了，她让秦煜辰和梁怡鑫他们一块儿先去吃点东西。
云舟和玉杰也在这，他们刚回到青岛就听说唐心病了的消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北京去帮秦煜辰找房子。
“我不太饿，你们先去吃饭，把事情安顿好。”林奕舟留下来照顾唐心。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个早餐店。
四五月份的北京，比老家要冷些。八九点钟，街道上已经热闹了起来。
空气凉凉的，轻轻地抚摸着人们的脸、人们的发丝，让人全身心地放松，顿时全身的疲惫没有了，身上的酸痛感也没了，只感觉到一缕缕凉凉的清泉流入内心。
“云舟，玉杰，这次真的谢谢你们。”秦煜辰以茶代酒，“等糖糖好些，我再请你们吃饭。”
“辰哥，说什么呢。”云舟把秦煜辰的手抬高，让自己的杯子比他低一些，“多少年的兄弟了，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玉杰附和：“嫂子赶紧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辰哥，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倒下了。”
“我们找的是一个三居室，在金尚嘉园，医院出发就几分钟。”云舟说，“这样照顾嫂子也方便。”
秦煜辰点头。
“金尚嘉园的三居室？这地界，房租不便宜吧。”梁怡鑫道。
玉杰说：“房东是我们一个朋友，他知道是辰哥要租，没要房租。”
房东叫陈海民。他是个富二代，父母想让他在北京发展，给他买了这套房子。但他偏偏就要跑去上海，一年到头都不在北京。
他是在广州俱乐部认识的秦煜辰，因为是老乡，当时他在酒吧打架被抓起来不敢让父母知道，是秦煜辰出面保释他。从那以后他就非常感激秦煜辰，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他没要房租，秦煜辰坚持给，他还直接拉黑了秦煜辰。
秦煜辰只能等见到他的时候再给了，现在唐心病着，他也没心思想别的。
回到金尚嘉园整理好行李，让云舟和玉杰留下来住几天，他又匆匆赶去医院和林奕舟换班。
唐心睡熟了。
他也终于见到了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有些胖胖的，秦煜辰觉得他和黎医生长得有点像。
“你好，你是病人唐心的什么人？”办公室里，医生问道。
“我是她未婚夫。”秦煜辰说。
医生点点头，“我姓陈，是唐心的主治医生。黎医生和我说明了病人的情况，在l县的检查结果看来不太乐观，这样吧，我们再做一次检查。”
“嗯。”
做完检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医院病人家属多，每一项检查都要排很久的队。
唐心目前在禁食，她不能吃东西，只能偶尔咽几口水。
病房。
“你累吗？”唐心问他，“都两点多了，你饿了没有？要不要睡会？”
秦煜辰见她又开始机关枪一般发问，不禁轻笑一声，“不累，不饿，不用睡。”
“我什么时候做手术？”唐心又问。
秦煜辰帮她把头发梳整齐，边说：“医生在看检查结果，一会儿就知道。”说着，他又问唐心：“怕不怕？”
唐心摇摇头，“我上手术台上得多了，不怕。”
“唐心家属，你来一下。”护士在病房门口叫了一声。
秦煜辰放下梳子站起了身，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我去一下。”
唐心点点头。
办公室里。
“穿孔的面积很大。”陈主任说道，“腹腔已经有感染迹象了。我们需要尽快动手术。家属，我们要切除病人二分之一的胃。”
“对她以后的生活会有影响么？”秦煜辰问。
来时，黎医生已经打过预防针，唐心胃穿孔的面积不小，修补手术已经无用，百分之八十是要做切除的。
“你不用担心。手术过后需要住院三到四周，一开始肠胃功能会不正常，只要恢复调理一段时间之后就没问题了。对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影响，只要饮食上多注意。”陈主任笑道。
他这一笑，秦煜辰才算吃了定心丸。
唐心呕血的症状已经明显减轻了。她这两天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瘦了不少，但因为一直睡觉，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不好。
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七点半。
“北京漂亮吗？”唐心望向窗外。
秦煜辰点头，“很漂亮。只是你要一个月以后才能看见。”
“我恢复能力很好的。”唐心说，“虽然经常病，可我总是好的快…咳咳咳！”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秦煜辰眼疾手快，赶紧拿来了垃圾桶。
“哗…”
她又吐血了。
“糖糖。”秦煜辰拍拍她的背，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都是虚血，吐出来就好了…”
唐心漱完口，无力地瘫在床上。
“我会死吗？”她问，“我在百度上查了…二次胃穿孔是很严重的，手术不当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糖糖！”秦煜辰突然吼了一声。
不止唐心，连旁边的病人也被吓了一跳。
秦煜辰顿了顿，站起了身：“对不起，我，我出去抽根烟。”
唐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逐渐红了眼眶。
旁边的女孩子叫了她一声。
“你男朋友？”
唐心侧过头去。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有着混血感的浓眉大眼，她穿着病号服，露出来的手背、脖子上都是纹身。
“嗯。”
女孩挑眉，“我看你来了以后，他就一直忙前忙后照顾你，对你不错。”
“是，他对我很好。”唐心说，“我不争气，连累他了。”
“你们说话我听到了。胃穿孔复发，明天要做手术了？”女孩子问她。
唐心点点头，问她：“你怎么了？”
“和你一样。”她说着就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包烟下了床，“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不过我第一次，保守治疗，不用手术。交个朋友吧？我叫陈薇薇。”
“我叫唐心。”
楼道里。
秦煜辰抽完一根烟，才真正冷静下来了。
他回想着唐心吐血的样子。
唐心问他自己会不会死，他知道不会，可他还是忍不住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
他不允许她有事。
连这样的话他也不允许她说。
可他居然对他的糖糖发脾气了。
楼道门被打开，是陈薇薇。
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离他有点距离的墙上靠了靠，点了一根烟。
“你该回去了。”陈薇薇说了句，“她担心你。”
秦煜辰没有应声，打开楼道门就走了出去。
回到病房，唐心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
“辰辰，对不起，我让你生气了。”她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他轻轻拉开她，换了个姿势坐下来抱住她。
“是我该道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他摸摸她的头，“我只是见到你难受，有些着急。”
“辰辰，你回去休息好不好？”唐心说，“快到晚饭了。”
秦煜辰摇摇头，“没关系，我不累。”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唐心说。
秦煜辰：“你明天做手术，我不能走。”
“你也知道我明天做手术？”唐心嗔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养好精神，明天才能送我进手术室。舟舟睡醒了，在来的路上，她来了，你就回去好好的吃饭，洗澡，睡觉。”
秦煜辰没应声，但林奕舟来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他回到公寓，玉杰已经做好了饭。
“回来了辰哥。”梁怡鑫叫了一声，“来吃饭吧。”
秦煜辰其实没什么胃口。
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糖糖说，要他好好吃饭。
“嫂子什么时候手术？”玉杰问道。
秦煜辰：“明天早上七点半。”
“那明天一块儿过去。”梁怡鑫说。
云舟给秦煜辰盛了满满一大碗饭，“辰哥，吃，吃饱了好好去洗个澡，洗完澡睡一觉。我和玉杰打算通宵打游戏呢，明天早上我们叫你。”
秦煜辰味同嚼蜡地吃完了饭，洗了一个热水澡就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