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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静心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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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间小路上,一个中年读书人骑在头毛驴上手里拿着本南朝最富文雅盛名的《诗风选批》而在其身后一个少年背着个木箱若有所思地走着。

    忽然中年男人好像想到什么,一个翻身落地,将少年的后背的木箱卸了下来抱上那头驴的背上,随后用手扫去少年肩上的灰尘。

    那中年读书人摸了摸下巴说道。

    想来想去你的功课还是不能被耽误,这些书呢让毛驴去背着,你呢边走边看这本。

    随后将手中的《诗风批注》递给少年,少年便接过,翻了几页后无奈地挠头说道——先生,这里边的大字我十个不认识九个,您这让我怎么看嘛。

    中年男人尴尬地笑了起来——没事,学而自勉,您指哪个不懂,指着给我看,我给你讲讲。

    少年随即指了指一个“静”中年书生一边牵着驴走动,一边把头转向后边少年指的那个字,少年也只得和他一起走动起来。

    那中年书生摸了摸鼻尖说道:隋安呐,这静呢就如无风湖,水本静,因风而动,这静呢也可引一个大道理,静可以修身,说的是这“静”可以锤炼君子的心性。

    那少年似懂非懂的样子,可还是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了句:这个我知道,您曾说过君子不欲则静,说是君子没有欲望便能有一颗“静”心。

    中年书生叹了口气说——可这人啊,怎么能没有欲望呢,先生的师父说过,心存六心去虚欲,常人亦可为五帝,可这人始终是人,哪里可以真正没有欲望呢,就算可谓虽有六心但有那六心是否便能做出无愧于心的完美抉择,难呐。

    那少年看着中年书生惆怅的样子便不再过多引出这个话题,只是记住了“无愧于心”四个大字,那人是否能做到真的无愧于心呢?他想不通,如果真正做到无愧于心那么还是人吗?

    二人一驴,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一条河流,少年便提议说要是否可以歇息一下,中年书生同意了,少年便去河里抓鱼,而书生则是站在河流边上,看着那流动的河面沉默不语。

    忙活了一个时辰,少年非但一条鱼都没有抓到,反倒是自己累得精疲力尽,而那中年男人挥了挥手臂,从河流中跃起一条小腿般长的大鱼,那大鱼尾部不断翻腾着悬在空中没有坠入河中。

    那少年看见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感叹,先生真的是好本事啊。

    随后少年乐着脸便架起了火,将大鱼用烤了起来,不一会儿扑鼻的肉香味四溢,他撕下一块嫩香的鱼肉递给那名一旁仍旧在发呆的青衫儒士。

    那青衫儒士接过细嚼慢咽了起来,可少年则是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忽然有两个幼小的身影走来,少年敏锐地看去,只见两个衣裳褴褛的小孩朝这走了过来。

    只见他们身高约摸只有少年的半个身子那么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的烤鱼,少年有些不忍,便撕下一大块,准备给中年书生留着,剩下的全给那两名小孩,少年将手中烤鱼递了出去,两个小孩二话不说便吞咽起来。

    少年起身去到那中年书生身边,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中年书生都看在眼中,中年书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对于少年的改变很是满意。

    那两小孩饱餐一顿后并没有离开。少年看着他们身上衣裳比自己都破有些于心不忍,他想去求先生。

    中年书生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虽说有些麻烦,可他依旧是主动说出带着他们,后边有机会为两个小孩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可他自己明白,哪里能那么容易便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一行四人,两个小孩体力自然没有那么好,少年便将他们两个抱在驴背上,自己则是背着那沉重的行囊,一路上两个小孩咿呀咿呀地叫着,少年有时也会冲他们做鬼脸逗他们笑。

    一路上中年书生看着以前对世界恶意满满少年的转变他感到很欣慰,忽然他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的少年时候。

    那位理圣也曾带着他们师兄弟三人走遍天下,那时候的大师兄可是意气风发,誓要做那天下文甲。

    小师弟虽说读书不大行可尚武,但最苦最累的活却总是都是他干的,路上遇见有人欺负自己,便是第一个站出来,即使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打。

    想起那些时候的日子,那书生有些感伤,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一旁的隋安走着走着,着实是累了,他不知道那穿了十几年的草鞋也给磨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磨出泡流血了。

    等到晚上他们走入一片草地处,隋安架火时将脚抬起一看时候,才发觉已经起了茧子和血泡了,他没有叫出来,只是咽了一口口水。

    一旁的中年书生看得见,他从包里取出伤药敷在了隋安脚底,一旁两个小孩看见隋安也感觉很心疼,一人拉着隋安一只胳膊流泪起来。

    “好啦,哥哥没事,有徐先生在呢,他可神仙,不用一个时辰这脚应该就好了。”

    而一旁那名被少年唤作徐先生的中年书生在打坐闭目,少年便将食指竖立在嘴边,示意两个小孩安静,两个小孩依偎在少年身边睡着了。

    一旁的篝火噼里啪啦地作响,少年也抵不住困意睡着了,翌日早晨,篝火自然熄灭。

    四人启程时候,两个小孩没有坐着驴走,而是咿咿呀呀地拉着隋安指着那头驴,隋安噗呲一下笑了起来,随后便将两个小孩背到驴子身上,自己干脆赤着脚走了起来。

    隋安将那本《诗风选批》拿出来看。

    一旁的徐先生没有和之前一样走到他前面,而是同他并肩而行,而隋安遇见不懂的字还是会问问徐先生。

    “徐先生?”

    “诶,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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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四人走了许久,终于见着了有袅袅炊烟飘起的城镇,那头驴在离城门一里路的地方死了,隋安舍不得吃他,便乞求徐先生埋了,徐先生也是默许了。

    四人步行到城中,来来往往都是路人,路边有些变戏的、卖糖葫芦的、卖拨浪鼓的小商贩这些对于还是孩童的吸引自然很大,两个稚童便是在一处卖纸玩的商贩那逗留了许久,可隋安哪里有钱啊,便只好拉着他们和徐先生走了。

    徐先生租了一间客房、同时递给隋安一串南朝瑞虎下山纹路的铜板。

    嘱咐让隋安去街上给自己买一双鞋,毕竟一路走来,老是赤脚,也属实是苦了些。

    隋安去街上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卖鞋的摊贩,摊贩看着赤脚的毛头小子本就不抱希望说对方能出手阔绰些,因为少年一身泛黄的老旧衣衫加上一双充满老茧的手,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主。

    摊贩没有多加吹嘘自家鞋子有多么好,有多耐穿,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告诉了隋安最便宜的一双也要至少六文钱。

    隋安心里嘀咕——太贵了吧。

    少年表情犹豫,下意识地说要最便宜的那一双草鞋,随后便从怀里掏出满是纹路的一串铜板。

    摊贩眼睛瞪大,下意识地揉眼。

    “乖乖?南朝的相寅通宝?”

    少年挠了挠脑袋,他不知道如何才算六文,又不好意思开口。

    “那个……能便宜些吗?我怕不够?”

    少年开口,脸色尴尬,以为六个这样的铜板就是六文。

    摊贩像看见祖宗一样,大骂自己是真的狗眼看人低,横拉硬拽地给少年一一介绍自家的鞋子。

    “您看这一双…能有……您再看看这一双…它可以……”

    摊贩的每一句话,都有诡异术法镌刻其中,最可蛊惑人心,而且手段之高明,根本不属于这座天下的手段。

    事实上,他本就不是这座天下的人,在少年连同那个手段了得的读书人进城的第一时间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话语在少年心湖之中挖出一道大口子,那些话语不断涌入,将少年心中欲念放大数倍。

    少年微微愣神,心中暗想——你给我介绍这么多,我也买不起啊。

    可少年不知道的是,摊贩就是把鞋子全打包给他,或将家中田产全卖给少年,甚至都不值他手中那半个铜板值钱。

    摊贩不改脸色,但心中却是打起了嘀咕,这小子现在连一境修为都不曾有啊,如何能挡住自己的手段的。

    摊贩贼兮兮地笑着凑到他耳边继而说道:大财神,您看,您这一个铜板的钱我都找不开,要不我先将这些鞋子全给你打包带走,然后去找本地钱庄找给您,如何?

    少年没有发现,也不可能发现,他的心湖被对方击打得粉碎,这换作是那山上仙人,如此情形,跌入凡尘,沦为俗子都算是轻的。

    而如此手段,那名中年商贩到底图求什么呢?

    很简单,他在天上那座人间得到消息,那件枪笼在少年身上,而少年身上有那个徐姓读书人设下的儒法禁制,只要少年心中升起一丝丝欲念,那便能破开,任由他掌控。

    届时,说不准自己的修为还能再上一层。

    鞋贩双目紧盯着少年。

    隋安有些无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结巴道:那个……我只买一双……草鞋就够……了,还有……这串钱真那么值?

    摊贩有些悄声道:你快收起来,你这一颗铜板够买这一整条街了,树大招风,知道不,您再想,还要买些什么东西,或是想去那小娘子聚齐的“销金窟”?”

    少年的脸上充满迷惘,这东西,真那么值钱?

    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想用这铜板买些好玩好吃的,也不是想着就这般带着这大金箱子一走了之。

    而是暗想——真是如此值钱,那自己更不该花点一丁一毫了。

    先生曾言,君子取财,取之有道,少年郎起而行之,百遍不改,千次不错,万万次不悔。

    既然徐先生只让自己买一双鞋子,那便只要一双,少年回应了自己心中答案,如一个秀才交出自己的考卷,好似前途大开。

    摊贩瞬间焉了气,以为对方认为一开始因为自己低看对方而生气,想做一起“困难买卖”刁难自己。

    摊贩叹气怨天。

    徐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隋安身后,一只手轻搭在少年郎的肩膀上。

    少年转身。

    “徐先生?”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他无所谓少年会不会用这串铜板买下一整条街更或是一座城,他只是想让少年去走一遭,若是少年真的知道这串铜钱的价格,是否会就此背行远去,很明显,少年不会,而且是出自本心的,少年的心性在这凡人世间二人第一次相遇时,已是有天地之别。

    儒门圣人最善探查人心,能看见普通人心中的千层暗格,心中所念所想,一览无余。

    徐先生交给摊贩十二文普通铜钱币,给少年郎买了一双材质算得上好的布鞋,少年郎接过鞋子,脸上笑容洋溢,老板也只是摇头。

    一切努力,只是给他人作嫁衣。

    心性之战,是别人出的题,却是徐姓读书人监的考,最是古怪,最是好笑。

    “怪咯怪咯,读书人自己出题。”

    中年摊贩子看着远方读书人和少年郎的背影,久久愣神。

    中年读书人侧脸斜眼看向对方,正是商贩位置,商贩心湖瞬时间炸开,荡起巨浪不止,有一个敦厚儒雅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这次心湖掀浪也是我的回礼,若是撑过去,你也可百尺竿头再进一层,撑不过去便等着跌作凡夫俗子吧,还有,我稍后会去找你师父算算帐,你现在最好告诉你家师父去使劲准备法印符箓。

    中年汉子呕出血水,脸上震惊之色无以复加,他明明已经是十楼的修为,如今却只是被瞥见一眼,便是如此,中年汉子不禁后怕,若是在天上那座人间,若是对方出手毫无顾忌,那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这人……真的……是读书人吗?哪里有读书人出手这么狠辣的,难道非毁人大道根基不成?”

    片刻后汉子心湖恢复平静,他隐隐间有了触碰到第十一楼的门槛劫,他激动到狂喜,真可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汉子抿了抿口嘴唇,吐了口唾沫,似乎感觉不过瘾,又朝着天上吐了口,只因是回想起自家师父。

    毕竟跟了他老人家那么多年,什么脏活都是自己做,而自己在这十楼停留了两千余年,修为却是不进半步。

    汉子想到这里便来气,也不来由地感谢起那个中年读书人。

    这算不算大人有大量?汉子也不明白,但他一回想起中年读书人那句“撑不过去便跌作凡夫俗子”的言语多狠辣时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娘的,真有意思。”

    郡城驿站的一间客房内,隋安呼呼睡了起来,徐先生则是在一旁看书,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确实挺累的,他便不再要求隋安学习功课。

    两个孩子看到在看书的徐先生也都自觉地安静起来。

    不一会读书人便出了门。

    等到午夕时养垂时,隋安起来,看不到那两个小孩这才感觉不妙。

    少年焦急地立刻出门寻找,这个时候的商贩都回家了,街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少年东打听西打听,始终没有消息,就在隋安敲开一家民宿的房门时,忽然听见里边隐隐有小孩咿呀的叫声,可开门的却是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隋安有些不知所措,说明来意对方却叫自己滚,隋安明白这里边一定有诡,但现在去喊徐先生又来不及,他便想到一个主意,他一家家房门地去敲开,陆续有人开了门,看不见人后便都怒气冲冲地在骂街。

    隋安一次敲开了二十几户人家的房门,动静越来越大,隋安趁势大喊——徐!先!生!

    只见一道身影从一众房梁掠过,霎时间便出现在隋安身前,隋安拍了拍胸部咳嗽了一下。

    随后隋安指了指其中一紧闭的房门。徐先生,他们两个可能在里边。

    只见那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门,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带刀大汉开门而出。

    为首那人酒气横脸地说道——小子你找死是吧?

    刚刚还在骂街的一众百姓围观了起来。

    只听房内传来咿呀呀的叫声,中年读书人一脚将为首大汉踹飞进去,剩下的几个看见了这一幕瞬间酒醒,都齐齐拿刀向那名书生砍去。

    只见中年读书人轻挥袖口,所有恶汉全部倒地。

    这等神通把一众看客看得是目瞪口呆,隋安随即闯入,不久陆陆续续有七八个稚童跑了出来,隋安出来时脚边被两个小孩死死抱住。

    隋安将几个大汉用麻绳绑了起来送到附近的官邸,而徐先生可不得了,镇上都在传有个读书人赤手空拳两三招打晕了四五个带着家伙的大汉。

    为此隋安每一天都需要给徐先生挡住来拜师学武功而送上门礼的那些人,而徐先生态度也很明确——不收。

    几天后一个老妇跪倒在客房前哭丧着脸——大仙啊,大仙我家孩儿不见了,求您老行行好,行行好吧帮帮我找找。

    隋安有些诧异,这怎么又有稚童不见了呢,但看着妇人这幅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想去找徐先生,恰巧徐先生也听得到那妇人的哭喊声,也动了恻隐心。

    隋安有些扭扭捏捏地入门说道,实在不想给自家先生添麻烦,可是又有些于心不忍。

    “先生可否可否”

    徐先生点了头,然后说道。

    常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人之有四端,你好好待着去吧,我会去处理好的。

    隋安点了点头,作揖弓腰——先生,弟子受教了。

    随后便出门答应妇人答应帮忙寻找。

    妇人激动得热泪撒到隋安脸上。

    二人在一间茶楼休息片刻,中年读书人在今天经历了一场大战,二人差点跨越了两座两天进行轰杀,最后读书人用自己的学问折服了对方,这才罢息。

    茶楼老板认出那个中年读书人,便特意地叫小二不用给那个书生算茶钱,以表示对他的义举的感谢,因为那几日逃出的孩童之中有一个是他的侄子,当时他记住那侄子对于那位先生的面容描述。

    隋安拍了拍脑袋说道,似乎在想着如何帮助那妇人找回自家孩子,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挂笑。

    “有了!先生,您记得你前几日打翻的那几人吗?”

    徐先生点了点头,将茶杯放到嘴边泯了一口,尽管他已经明白了隋安要说什么,尽管他可以直接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他还是愿意听着少年讲出自己的想法。

    像一个长辈愿意倾听自家后辈的想法一样。

    “如果说他们是将孩子拐走卖钱,那他们应该会有买家,我们只要逼问出来买家,那岂不是可以少费一些劲去找了?”

    徐先生笑着点着头,夸着隋安好脑袋,打算去官家府邸要人,可寻常百姓哪里有这权力,不一会便被衙役赶了出来,可他徐先生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徐锦圣!是天涯书院的开办者,他是读书人敬仰的天锦先生。

    在万年前那场“隔天之战”结束后,文庙圣人制定礼法,明令隔开两座人间。

    其中种种杂文苛规便有一条,天上人间十楼以下的修士来到凡人世间需要暂时舍弃修为和记忆,转修重来,待到有能力飞升回天上人间后,便可以恢复从前的修为记忆。

    而那十楼之上的修士,便要封盖神通,将己身修为压制在八楼之下。

    徐姓读书人从一天上那座人间跨越到这座凡人世间,若按南朝历算,便有二十多载有余,在此时间。

    因为转修时间不一定,他便曾推算过少年降临世间的时间,在此之前,他便在这座凡人世间闯出了一些响亮名堂。

    在少年还未出生前的数十载光阴前,那个姓徐的读书人便在南朝以极高学问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虽无出入朝堂,但南朝朝廷上的新官都出自他创办的书院。

    书院取名天涯,提倡有教无类。

    官府门前。

    只见那徐先生双手呼握环于腰后。

    以通引心湖的手段让对方来见自己。

    那极具力量“天锦”二字在某人心头徘环。

    不一会,有一头戴乌纱帽的蓝红袍官员笑眯眯地推门而出,那人极为年轻,想来这个年纪能做官也是志得意满。

    那人恭敬地抱拳弓腰开口道:天涯书院从三届李怀仆,有幸见过天锦先生,说起来先生还曾指导过我学问呢。

    徐姓读书人眯了眯眼,摆了摆手说道——文邹邹的官腐气,书院什么时间收人标准这么低了。

    事实上天涯书院自打被徐锦圣创办以后收人标准便之高,管你是官从几品几代为官或是家财冠甲没有一定的学术标准便没得进,南朝曾有个皇子想靠其父关系进书院结果被那天锦先生给婉拒了。

    那人被徐锦圣数落后倒没有生气,而是点头哈腰地说院长说的是院长说的是,学生不知道院长大驾长阳郡有失远迎是学生的过错,说起来院长还曾见过我呢。

    一旁的隋安有些一愣一愣的,他只是知道徐先生有些本事学问,可为何那官员听到徐先生说了几句话便点头哈腰起来,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些地方官员都是嚣张跋扈的。

    徐先生摆了摆手,今天找你不是要你来扯皮的,你当官就当好些,这城里发生那么多稚童拐卖你当真是一件不知?还得我帮你把人抓进来?

    那人连连低头赔笑:院长说的是院长说的是,是我失职了,可院长你也知道这如今兵荒马乱的要管确实不好管。

    隋安随即同徐先生进了牢房,那几个被关起来的壮汉看见那天将他们打得倒地不起的青衫儒士连连抱头后退。

    隋安站在一侧,徐先生三言两语他们便已是全盘托出。

    其中一人说着——那些小孩都被门外一道士买走了,出的价钱也高。

    徐先生又逼问。

    “那道士在哪?”

    在小镇外的磬山山腰。

    徐先生随即甩了甩衣袍转身离开。

    隋安立刻跟了上去,心中那颗侠义不平拔刀心愈发火烈。

    回到客房内,那两个小孩惊魂未定躲在床下,这几天他们两个都不敢出门。

    隋安进门后见不到以为他们两个又被拐走好在二人从床底爬出,隋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逗乐着他们,他们两个其中一人少了颗犬齿隋安便叫他全齿,另外一个性格内向,便被隋安唤作向阳,也希望他长大后能勇敢外向点。

    隋安点了点他们两个的鼻尖,徐先生不放心他们两个在家,便让隋安不跟着去,让他在客房内照顾这两个小家伙,自己一个人上山了。

    隋安虽然有些担心徐先生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先生嘱咐自己不用跟上来,他便拿出笔墨练起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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