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往事(下)
&34;你还记得,我们卖银杏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叔叔吗?&34;
&34;?!&34;花笕屿也想起来了,几年前,他们的确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通体漆黑,带着斗篷,露出一截的手臂上还隐约有着奇怪的纹章。
&34;对哦,确实很奇怪。&34;花笕屿瞬间意识到。
&34;谁?你还记得多少?&34;任疏桐赶紧追问道。
&34;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手臂上有奇怪的图案。&34;花笕屿努力的回忆起脑海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最终以失败告终。
任疏桐本来还想追问花笕屿是否还记得那个图案长什么样的,但看了看花笕屿的状态最终还是决定沉默。
但他还是心有不甘,于是将目光转向了花笕雅。
不料,花笕雅竟真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任疏桐赶紧招呼袁知夏拿出纸笔,让花笕雅将图案画下来。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小朋友的记忆力或者说作画水平。
只见花笕雅在宣纸上断断续续的画了好几个毫不相干的像毛毛虫爬过的痕迹的图案。
&34;这,这能看出什么?&34;袁知夏惊了,眼前的三个图案各像各的,当真是毫不相干。
&34;可他手臂上的图案本来就是断断续续的啊。&34;花笕雅表示不服,觉得自己画的没毛病。
&34;算了,总比没有的好。&34;任疏桐聊做安慰道,
&34;走吧,去找找线索。&34;
于是,便带着袁知夏离开。
临走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34;你们是在哪一年见过,或者哪个季节?&34;
&34;三年前,春天,那时银杏正在开花,我们卖的是前一年的银杏。&34;这个花笕屿倒是记得清楚。
&34;好,知道了,谢谢你们提供的信息,或许我们有眉目了。&34;说着,任疏桐便拉着袁知夏离开了。
&34;我有一个很危险的想法。需要你去证实一下。&34;
&34;关于什么的?&34;袁知夏不解。
&34;还不好说。总之,你先去梅苏那一趟吧,他应该知道一些。&34;说着,任疏桐往袁知夏手里塞了几张纸,是方才花笕雅用来画符的纸。
&34;是。&34;袁知夏向来不会刨根问底,更不会对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抱有好奇的心理。他见过太多被好奇心害死的人了。
……
八角亭内,花笕屿目送着两个大人离开,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花笕雅,花笕雅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先他一步说道:&34;哥,你怎么知道银杏的。&34;这可不在你该了解的知识范畴内啊。
&34;这不重要,小雅你为什么要说罂粟花,误导他们?&34;花笕屿答非所问,反倒生起气来。
&34;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他们调查一下那件事。&34;
&34;不可以,你当初答应过要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34;花笕屿咬牙切齿地说。
&34;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啊,这件事再保密也没有意义了啊……&34;花笕雅委屈。
&34;……&34;
&34;对不起,小雅。我不该凶你的,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好不好。&34;花笕屿在内心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又忍不住骂了自己几句。自从花弋去世,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脾气变差了,开始越来越容易发火了。总是忍不住对身边的人生气,他也不想这样,可他真的忍不住啊。
&34;哥,你以前不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34;花笕雅也感觉到了,以前的花笕屿是绝不会对她发火的,哪怕再生气也都舍不得凶她。
&34;真的小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好不好?&34;
&34;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你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你现在还能拿什么向我保证。&34;花笕雅平静的说,这次,她并不打算像以往一样原谅他。
&34;……&34;
她很清楚,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是一种心理问题,她其实很认真的思考过方才楼映嫱的提议,两个多月以来,她隔三差五地便半夜偷偷给花笕屿做心理疗愈,试图抚慰他心灵上的创口,但收效甚微。
反观侯晓枫,心理倒是健康的很,只两三次便已经痊愈了。
至此,她便怀疑,或是自己修为不够,才导致花笕屿的心灵创伤始终无法结痂。积郁成疾,那只是迟早的事,如今这样动不动就开始生气的现象便是预兆。
&34;学长,你说的心理疏导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想尽快。&34;说完,看了一眼一脸哀怨的花笕屿,此人脸上写满了委屈。
&34;嗯,可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你安心等着便好。&34;楼映嫱回应道,&34;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小花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34;
楼映嫱安慰着花笕雅,他也看出来花笕屿情况远比花笕雅更加严重了。不过他也奇怪,为何看上去更加感性的花笕雅没受到什么影响,而花笕屿这样看上去极其冷静,理性的人反倒是伤得更重。
……
片刻后,任疏桐便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34;你不是想知道陆烟平是怎么知道茛州城地下有宝藏的吗?当时我说我或许知道一点。&34;
&34;其实,我们一直怀疑陆烟平是谷月家的人,所以一直有在暗中调查他。&34;
&34;所以?&34;
&34;但是没什么进展,这么多年来,他跟谷月家族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本来我们都打消了这个怀疑了的。&34;
&34;听你这么说,我又觉得事情似乎远不止于此。&34;
&34;那你们有查过谷月家族近些年来的交易吗?&34;
&34;有,去年查过一次,以工商管理部门的名义。没有问题。&34;
&34;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当然不会有问题,查也没用。&34;楼映嫱表示。
&34;是啊,不过我们打算换个方向追查。陆烟平现在也不一定就是谷月家的人。&34;任疏桐又说了另一种可能,这也是梅苏目前正在调查的方向。据说已经有进展了。
关于谷月家族,花笕屿是知道一些的,抢地盘,抢资源,抢市场,无所不用其极,还经常做出一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来,好几次都闹出了人命,简直是法师世界的毒瘤,生意场上的蛀虫。就连国内著名的反社会分子十个里有四个都是跟谷月家族相关的人,简直就是一百多年来社会最大的祸害。
花笕雅对此也略有耳闻,据说他们家还有一个在逃法师,帝国追查多年仍未有下落。
&34;师父,会不会就是谷月家的人帮助陆烟平逃跑的,不然,就凭他一个中阶法师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的。&34;楼映嫱突然说到。
他的想法其实不无道理,这样的可能性,花笕屿也曾想过——或许陆烟平是在给一个大家族做事。
&34;如果陆烟平已经和谷月家决裂了的话,会不会谷月家的人也在追杀他?&34;花笕雅却是突然说道。
&34;你的推测也不无道理。&34;任疏桐说道,&34;这种情况我们也调查过。&34;
&34;你们是把每一种可能的路都调查了一遍吗?&34;花笕屿说道。
&34;是的,因为线索太少了,很难确定调查的路线,所以只能用穷举法了。&34;任疏桐颇有些无奈。
&34;那我们刚才的话有帮到你们吗?&34;花笕雅问道。
&34;当然,帮了大忙了,若是顺利的话,或许很快就能破案了。&34;任疏桐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34;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该约会的约会,该采购的采购,该修炼的修炼,我先走了。&34;说完任疏桐便离开了八角亭,又顺手撤走了音墙。
任疏桐离开后没一会儿,孟晚舟便出现在亭外不远处的地方。
&34;你们果然在这儿。&34;孟晚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亭内的几个少年。
这时他已经换了衣服,初见时以蓝白为主的青花瓷套装已经被换下了,此时正穿着米白色的衬衫和卡其色的裤子。腰间还系着一条花里胡哨的丝巾。就连发型也换了,还是原来三七分,但是发饰换到了另外一边,羽毛也由原来的青色变成了白色,吊坠也没了,原本的蓝松石也换成了祖母绿。
见到孟晚舟的那一刻,亭中的三个少年脑海里都不由得冒出一个词——
&34;衣冠禽兽。&34;楼映嫱。
&34;金玉其表。&34;花笕屿。
&34;花里胡哨。&34;花笕雅。
然而,三个少年却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另一个词——
&34;斯文败类。&34;
&34;多谢夸奖。&34;说着,孟晚舟便朝着几人走来,&34;那么现在,我可以邀请这位美女共进晚餐了嘛?&34;
孟晚舟靠近时,花笕雅很轻易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是一种浓浓的水果气息,甜甜的,弥散在空气里,仿佛空气都变甜了,似乎在冒着粉色的泡泡。
&34;好像不行,我才想起来,小雅还没换衣服呢。&34;花笕屿开口说道,也不是为了拒绝,而是真的忘了。
到这时,花笕雅才猛的想起自己的衣服还破着洞,腰肢都露在外面,而自己则这样失礼的面见了长辈和前辈。关键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提醒她,连花笕屿也没有,看来当真是气坏了。
&34;可以稍等片刻,容我们去换身衣服吗?&34;
&34;当然可以,是我考虑不周了,没给女士留梳妆打扮的时间。&34;说着,孟晚舟便行了绅士礼。
花笕屿带着花笕雅随之离开,孟晚舟便过来坐在楼映嫱旁边的石墩子上。
&34;新买的香水?&34;楼映嫱看着坐过来的孟晚舟,说道,&34;味道不错,定制的?&34;
&34;那当然,我品味不错吧?&34;孟晚舟的神情看起来很得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楼映嫱甚至觉得他的眼神像在挑逗。
&34;不过不是定制,是夏奈家的新款,还是限定的,超级适合约会。但是现在已经绝版了。&34;说着,还向楼映嫱投来眼神,仿佛在问他想不想要?
楼映嫱没理他,说实话,在听到夏奈家的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基本已经放弃拥有了。这是一个非常非常贵的外国奢侈品牌,纵然他收入不低,但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得了的。何况这家伙居然还买了不止一个?
讲真,他一直都知道这家伙很有钱,但绝对想不到可以有钱到这种程度啊。每一次放假回来都能刷新一次他的三观,简直不要太可怕。
&34;诶,&34;孟晚舟用肩膀推了推楼映嫱的胳膊,说道,&34;送你的。&34;
&34;你会这么好心?&34;楼映嫱将信将疑的看着孟晚舟,好像他要做什么坏事似的。
&34;当然不是,我有条件的。&34;
&34;什么条件?&34;楼映嫱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34;这个嘛……&34;孟晚舟故作神秘的说,&34;得回来再告诉你。&34;
&34;随便你。&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