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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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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阮秋平站在司命学院的大门前, 撒开郁桓的手,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来这儿真有事儿吗?”

    因为吉神和霉神身份的特殊性, 所以阮秋平和郁桓生来就必须要修司命课程。

    阮秋平小时候连出门见人都不愿意, 更别提去上学了。

    他也是近两年才开始来这司命学院上学的,但听说郁桓十五岁的时候就把司命课程的学分拿到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来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真的有事。”

    “那行吧, 你去办你的事吧, 我去上课了,再见。”

    “阮阮再见。”郁桓朝着阮秋平笑着招了招手。

    他笑容灿烂明亮, 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阮秋平看着他的笑容,心中忽然就出现了那么一点点不太好的预感。

    自从郁桓历劫结束之后,阮秋平就再也没来过司命学院了。

    幸好司命管理不严, 上课从不点名,也从不记缺勤状况。而且阮秋平身份特殊,自带霉运, 不招人待见,司命恨不得他天天不来上课。

    这要是换了其他的老师,换了其他的学生,估计早就被勒令退学了。

    阮秋平推开门走进教室的时候,司命不在, 整个教室都闹哄哄的。

    原来那些见了阮秋平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同学们,现在脸上却没了什么排斥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好奇与艳羡。

    “阮秋平!听说吉神给你写了无上好运符!今天下学后咱俩一起去交易林砸金蛋吧!!”辰海兴奋地喊道。

    “那估计不行, 我已经被金蛋摊拉黑了。”阮秋平朝着辰海走过去。

    “戴个面具呗,大不了再施个变幻术……唔,但咱俩的变幻术都不太好, 没办法在神仙面前隐藏……”

    “上次我都已经把想要的奖品都抽得差不多了,要是一直去,岂不成了砸摊子的,那摊主估计都要赔本了。”

    “这有啥,凭啥你运气差的时候他们不拦着你,你现在转运了反倒拦着你不让你抽奖了,别想那么多,你就当把原来赔进去的全赚回来不就行了吗?顺便也让我沾沾光……”

    阮秋平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辰海说的话好像也在理。

    虽然他没去抽过几次盲盒,也没砸过几次金蛋,可阮盛丰当时可是被这玩意儿坑得不轻。

    “前段时间我还特地给吉神通风报信,让他去茫翊雪山救你呢,你可得报答我这个恩情,也不用太复杂,你要是抽到了金蛋摊新出的三等奖给我就行,景阳想要那套古籍可久了……我请你吃果子,你想吃什么果子啊,我去给你摘……”

    辰海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伸出手搭上阮秋平的肩膀。

    阮秋平目光落在辰海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

    这就是……话本上说的那种好友间的勾肩搭背吗?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稍微有点勒脖子,还有点儿硌。

    但并不讨厌。

    就在这时,景阳也走了过来,他眼睛看都没看辰海,却笑着朝阮秋平伸出手:“初次见面时没能和你握手,现在补上吧!你好,阮秋平,我是景阳!”

    阮秋平犹豫了一下,也朝着景阳伸出手。

    两只手交握的一瞬间,阮秋平脸上也缓缓绽放出笑意:“……我是阮秋平。”

    “还有我还有我!”辰海也乐呵呵地伸出自己的手,盖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我是辰海!”

    阮秋平看着三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笑容愈发明亮了起来,窗外的阳光洒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司命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本闹哄哄的课堂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阮秋平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景阳坐到了阮秋平身边,辰海则坐到了景阳的身边。

    可辰海刚准备开口和景阳说话,景阳就又抱着书跑到了别处去坐了。

    辰海沮丧地耷拉下了脑袋。

    “……怎么回事儿?”阮秋平移了个位置,小声问辰海,“你俩不是和好了吗?”

    辰海扁了扁嘴,他目光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角落里单独坐着的景阳,悲伤地说:“……是我搞砸了。”

    “怎么搞砸了?”

    “我前天和景阳一起去交易林买书,不小心翻开了一个话本,上面画了两个男的在那里亲……我吓了一跳就把书扔了,还说了句好恶心。然后景阳就生我气了,已经两天没理我了……”辰海说完,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恨恨地说,“其实我心里也没觉得特别恶心,就是被吓到了,但都怪我的嘴!太快了!”

    阮秋平:“……”

    阮秋平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司命就一个粉笔头扔了下来,但没砸到阮秋平,只砸到了他的桌上。

    司命叹了口气,说:“阮秋平,你说你这都旷课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来上学了,也不听讲,就在那里说悄悄话,你说你来上学干嘛呀你?你给我说实话,你今天来上学是不是就是为了陪同家属啊?”

    阮秋平茫然地抬起头。

    啊?陪同什么家属?

    下一刻,教室的门就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

    “同学们好,我叫郁桓,是你们的新增助教。”

    整个教室都静了一瞬,然后很快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郁桓伸出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笑着开口道:“以免大家空怀不必要的期待,我要提前说明一下,我已封闭了周身的气运,即便我出现在这个空间里,也不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好运气了。”

    “没关系。”台下一个女生喊道,“吉神在这儿我们就觉得安心!”

    “万一你没封好气运,好运气露出来了呢?那我们肯定最先沾光呗!”一个男生也大声笑道。

    看着同学们的热烈反应,司命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不错不错,课堂氛围调动起来了。

    果然,请郁桓过来当助教是个好决定。

    郁桓看了眼讲台下的阮秋平。

    阮秋平撞上郁桓视线的那一刻,就忽然就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刻意偏过了头看向窗外。

    郁桓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转头笑着对司命说:“还有一点,我想解释一下。老师,您误会了。阮同学是来学习的,我是来陪同家属的。”

    阮秋平:“……”

    课堂传来几声意味深长的长吁。

    阮秋平烧红了耳朵,在辰海戏谑的目光中,默默地竖起旁边的书,遮住了自己的脸。

    “这喝了忆情汤就是不一样!”辰海拿下阮秋平的书,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说,“你看吉神,恢复记忆后,不但给了你无上好运符,还为了天天见你特地来这儿当助教……”

    “……他没喝忆情汤。”

    辰海:“啊?你没找到千年莲吗?”

    “找到了,但我没让郁桓喝,我把那汤给倒了。”

    “为什么呀?”

    阮秋平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他和你一样,不想记起凡间的记忆。”

    阮秋平顿了一下,告诫辰海说:“他现在对下凡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你不要对他乱说话。”

    “我哪儿敢乱说啊,”辰海扁了扁嘴,“天雷还悬在我头顶,封着我的嘴呢。”

    “但是我有一点觉得奇怪!”辰海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说,“我咋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和失忆前没啥两样呢。”

    阮秋平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又拿着一本书,盖上了自己的脸。

    都怪他喝酒晕了头,对郁桓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所以两人的关系才朝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郁桓从讲台走下来,坐到了阮秋平的身旁。

    阮秋平瞥了他一眼:“你刚刚跟我说你来学院有事儿,原来就是为了当助教啊。”

    “不可以吗?”

    阮秋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幸好没和你爸一样当领导。”

    “为什么?”

    “你要是敢当领导一定会徇私。”

    郁桓弯着眼睛笑了笑,轻声说:“那我也只徇阮阮的私。”

    阮秋平耳垂又烧灼了起来,他避开了郁桓炽热的视线:“……郁桓,你正常点。”

    郁桓看着阮秋平的表情,便知道阮阮这是又害羞了。

    他叹了一口气,在课桌下悄悄握上阮秋平的手。

    虽然阮阮喜欢他,但他还是要给阮阮一些时间。

    他和阮阮才正式相遇了半个月,他便已经能够与阮阮牵手,还意外得到了一个早安吻。

    他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

    就在这时,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忽然发出一阵骚动。

    辰海红着脸大喊道:“景阳!我都说了我不讨厌同性恋!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我要是讨厌同性恋的话我还会和阮秋平玩吗?!

    莫名被殃及的阮秋平:???

    景阳拨开辰海就准备往前走。

    辰海顿时更着急了,一时间就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景阳,我真的一点儿都不讨厌同性恋,我到底做什么你才会相信我!你非要我当着你的面搞同性恋才会信我吗?!”

    景阳本来准备绕开辰海走了,听到这里,脚步又忽然顿住了。

    他转头看向辰海,冷冷地说:“你搞啊。”

    辰海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发:“……我跟谁搞啊。”

    景阳只当辰海是在开玩笑,转身就要走。

    哪知他刚走了一步就被辰海抓住了胳膊,辰海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你跟我搞行不行?!你跟我!”

    景阳愣了一下。

    下一秒,辰海就忽然推着景阳把他推到教室后的墙上,然后慌里慌张地朝着他吻了上去。

    景阳僵在了原地。

    辰海结束这个吻的时候,整个人也都冷静了下来,但脸庞红得像煮熟虾米。

    辰海牵上景阳的手,小声说:“……景阳,我真的不讨厌同性恋。”

    “……嗯。”

    “景阳,我还能再……再亲你一下吗?”

    “……嗯。”

    默默地看完了这一切的郁桓:“……”

    郁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阮秋平握在一起的手。

    然后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来时因为阮阮和他握手,而快把唇角咧到耳后根的满足表情。

    郁桓:“……”

    对不起,我的进度一点儿都不快。

    阮秋平被辰海和景阳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以至于上课时司命在讲台上讲话,他也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但幸好,他旁边还有一个尤为徇私,粘着他寸步不离的助教。

    阮秋平看着大家一个一个往教室走的身影,抓住了郁桓的手:“他们这是去哪啊?”

    郁桓把阮秋平从座位上拉起来:“去浮华门。”

    这里毕竟是司命学院,管的是人类命运,但管命运这回事,只记录还不行,具体的还要看实践操作。

    而他们接下来的学习任务便是插手人类命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司命会给他们每人每天都分配一个课堂作业,让他们去完成。

    不过这次课堂的难度会比较大,也是因为如此,司命才又聘请了一个助教。

    “阮秋平,你掉队了,能动作快点吗?”

    祈月站在教室门口,冷冷地打量着和郁桓手牵手的阮秋平。

    “好。”阮秋平拉着郁桓就往外走,“咱们赶紧走吧。”

    郁桓与祈月擦肩而过时,与他的目光撞击在一起。

    并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显而易见的敌意。

    阮秋平根本就没想过他还能再下凡,而且还是和郁桓一起。

    阮秋平双脚站在熟悉的土地上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他是被观尘门传送到这里的。

    这里是郁桓在凡间历劫时所居住的别墅。

    阮秋平已经半个月没有下来过了,凡间也过去了十几年。

    十几年的时间并不短,足以让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变成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年。

    可十几年的时间也并不算长,只让院墙上的爬山虎长得更浓密了些,只让花园里的玫瑰花长得更明艳了些,只让院子里那棵郁郁葱葱的树长得更粗壮了些。

    一切还都是曾经的模样。

    “……阮……阮先生!”

    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个硕大的浇水壶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阮秋平转过头,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满脸都是震惊。

    阮秋平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才瞧出来这人是郁桓管家的儿子。

    阮秋平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国外的某所著名管家学院留学归来,正准备接替他父亲的管家工作。

    中年男人有些激动地走上来:“我父亲说得果然没错,您一点儿都不带变的……对了……对了,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您,郁老先生曾经嘱咐过我,若是您来了,就好好招待您。他还说您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但是……但是您来了……”

    郁桓皱了皱眉,看向阮秋平:“郁老先生是谁?”

    阮秋平:“……”

    这要我怎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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