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忆
时间也同样如此，此刻，倘若有人发声，那目的一定是来劝阻这场战斗的。
可无论是出于影响，又或者是轮回殿的本职工作，这场战斗，都不可能不进行。
时间叹了口气，低头，闭上眼睛。
他在等决策，自己并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而几乎所有在场之人都是这么想的。
“既然没意见，那就开战吧。”
梁晖扫视过一遍，眼里说不清楚什么情绪。
几个世纪之前，是圣城的那次大规模战斗，如今也轮到了他们。
这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战斗，只是为了杀人而战斗。
无论哪一方死亡，都解决不了这背后的矛盾。
就这么看来，这场战斗和圣城的又似乎不太一样，梁晖摇了摇头，收起了依旧浮在空中的纸张。
时间眼睛注视着梁晖，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一声轻叹，藏在翻页声中。
…………
轮回殿的氛围，不知觉已经严肃了几分。
时间走在街道上，梁晖走在他的一旁。
两个人在散步，漫无目的。
偶尔也会说几句话，话里什么都谈，可又什么都不谈。
从天上的白云，聊到树上的叶子，再到地上的石头。
路过一树花开。
梁晖抬起手，想从树上折下一朵小花，树枝轻轻的弯了下来，主动靠近了梁晖的手。
时间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
梁晖鼻子闻了闻花香，抬手，松开了手指。
一阵风过，花从指尖飞走。
离开手的一刹那，整一朵花散成了灵力，但又和四周所蕴含的灵力不同，更粗糙一些。
随着风动，重新回到树枝上，依旧结成之前那股模样，一样灵动娇艳。
梁晖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放下。
时间看着，始终没有说话。
一棵树，花团锦簇，随风而动，灵力凝聚成花朵，和生命早已分不清。
“我不想这样。”
梁晖眼神迷茫。
“这么做，其实毫无意义。”
时间其实一直带有一抹笑容，那并不是来自于开心。
只是，倘若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缕笑容越来越浅。
“有些事情，我其实在瞒着你，没想过让你知道。可我也清楚，藏是藏不住的。”
“是吗……”
梁晖甚至连头都没回，似乎并不关心时间说的什么。
可时间依旧继续说了下去。
“轮回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个问题，从他刚来轮回殿的时候，答案似乎就出现在他心中一次。
只是此时，曾经那个清晰无比的那个回答，却又变得模糊起来。
“你应该知道的。”
梁晖静静说道，时间看向他，眼神里藏着温和的目光。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它。”
“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是，但只有你不一样。”
梁晖不在意的笑了笑，话说出来，时间却怔住了。
两个人此时，静静的站在那里。
梁晖抬头，又开始望着那棵树走神，时间在一旁停住，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吹动他们的长袍，散开有轻轻的声音。
无人察觉，也没人在意。
许久。
“走吧。”
时间轻轻的说道，梁晖点头，视线从树上离开。
“嗯。”
…………
有些事，有的人已经做了一生。
哪怕知道是错误的，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温千年坐在椅子上，整座山上，只有他一个人。
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他闭上眼睛，山上风大，从树林里刮过。
温千年没有睡着，但也没睁开眼睛。
他本想在闲暇时间里休息，却从这山林里晚间的风，听到许许多多不同的声音。
世界的倾诉，借着风，在他的耳边回荡着，经久不断。
是自己魔怔了吗？
温千年此时也会感到不解。
正如此时睁开眼睛，看到夜空之上浮现的星辰，也会对世界的浩瀚而觉得自身渺小。
可温千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依旧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
依旧是低着头，闭着眼睛，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偶尔，他也会抬起头来，注视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也应该知道的。
温千年的嘴角流露出一股笑意。
尽管已经不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依旧是他的弟弟，他今生唯一的亲人。
也许他的心，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装不下这满天繁星，却承载了温浅的一切。
那股温柔，自然的流露出来，就凝聚出了力量，支撑着他，坚韧不拔。
没什么可以可惜的，一切都还好着呢。
温千年莫名低下了头，眼睛注视着山下。
而正在重组着的青川小世界，规则尚浅。
他不敢动用感知，此刻也只能用双眼，竭尽全力去看。
透过深深的夜幕，也许看不到什么。
可他仿佛已经感觉出来，生命在这片大地其中流淌着的痕迹。
他逐渐松了口气，可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浅浅的叹了一声。
浅藏在混乱之下的温馨，让人短暂忘却了苦难的生活。
那份感觉，注定会是错觉吗？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这也意味着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
圣城，夜晚。
总殿，第一城主所在工作的地方。
第一城主，坐在桌子前，握着笔的手轻颤，也不知道为什么。
短短十数个小字，不知不觉中，却已经写错了两次。
第一城主抬起头，目光到达的地方，依旧是办公桌旁的那扇落地窗。
看的是夜色之下，满城的灯火通明。
冥冥之中，不知来自哪里的一股感应，直接影响到了自己。
然而就是这种感觉，能遇却不可求。
恍然如梦，梦醒又无处寻觅。
只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有些事，命运已经作出了安排。
生命中的一切，都注定要和这些东西，纠结在一起，最后绕成一个密密麻麻的线团。
今生注定相见之人，哪怕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上你。
缘分这种东西，还是类似的那些也好，向来都是说不清楚的。
有些东西，本来就无法用规则来定义。
第一城主放下了笔，眉头微皱，很快又松开。
看样子他似乎真的是累了，放下笔后却再也没拿起过，一直到缓缓的闭上眼睛，头枕在胳膊上。
倘若他真的睡着了，那梦到的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