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创造”
在两者的攻击到来的一瞬，时间释放自己的感知。
感知扫过巨龙，天使，星球，连同着身边这所有的一切。
通过感知，时间把所有的结构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
毁灭的本质，就是把所有的东西摧毁，可任何的存在，都不是由“无”构成的。
就像是人，组成人的，是四肢，躯体，和脑袋，再往细致了说，是血液，骨骼，皮肤和肌肉。
更细致的说，是由细胞和细胞外液。
可还是有更小的划分，比如，是由氢，氦，锂，铍，硼……这类元素构成，再比如由分子，原子这类。
…………
划分越是细小，那么之间的相同程度就会越高，最终，就会被划分成一种最为基础的物质。
而在六大域，这种最基础的物质，就是灵力。
不论是生命，又或者星球这种完全不存在生命的存在，构成它们的，都是灵力。
灵力，是物质最基础的形态，世间的一切，都能通过灵力，亦或者灵力的衍生存在，以不同的结构而构成。
灵力是万物的基础，没有比灵力的结构更纯粹的东西。
也正是因此，毁灭的实质，也可以说是拆分——把所有的一切，打散拆分成灵力。
那么理论上，就可以把整个毁灭的过程逆转，也就是通过灵力，来创造万物。
然而，创造生命的难度，要远远超过解析生命的构成。
就像是搭积木，记住积木的摆放顺序，再只要拥有所有需要用到的积木，就能搭建出一个和图纸上一模一样的城堡。
但，没有图纸，只有积木，搭建出城堡的难度就会更高。
时间，以他神境九层的修为，或许可以通过对灵力完美的掌控力。
再通过感知中已经记载的构成生命的结构，来强行让灵力摆放到它们需要待得地方，来组成生命的结构。
可就算这样，让他凭空捏造出一个生命，哪怕是最简单的一种，他也远远做不到。
生命的复杂程度，不仅仅是源于它复杂的构成。
他所能做到的，只是搭建一个容纳生命的载体，至于赋予这件载体的生命，那已经上升到了规则的地步。
至少他做不到这点，不过，能达到这些也已经足够。
…………
或许是轮回殿的工作，更多的涉及到这一块的内容，让时间对生命，也有着他更为独特的见解。
时间此刻就像是在搭积木。
哪怕刚才经历了一场偷袭和反制，动用了毁灭星球的灵力，也没有此时的工作麻烦。
和酣畅淋漓的战斗不同，就算同样是运用灵力的过程，更为细致的工作，也需要更上心。
用之前被击溃散的灵力，再依据袭击到来之前的那一瞬所感知到的所有细微结构，重新凝聚出生命的构造。
虽然理论上来讲，这完全能够创造出生命。
然而实际上。
生命的存在就好像是另一种高深的存在，超越了物质基础。
也正是因此，哪怕时间按照之前感知里记载的那样，完全一模一样的复制，所形成的复制体也不会诞生出生命。
这已经是规则程度的东西，凡是涉及到规则层面的事，大多都毫无道理可言。
或许是生命除了物质存在，还需要一些其他更重要的组成吧。
尽管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大概率不会成功，时间还是没有停下。
因为，生命凌驾一切，这只是六大域的规则。
灾厄一方的生命，似乎并没有像六大域里的生命这般崇高的地位。
就像是轮回道和转生道之间的差异一样。
倘若，这两位的存在真的和灾厄那边有所勾结，那么，他的这份猜想也不可能会出错。
虽然，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和轮回殿尊重生命的理念相悖逆。
但，这件事毕竟因他而起。
倘若能拯救生命，也许陈旧的规则观念也应该放下。
…………
天使和巨龙的身体已经重组完成。
而不远处的几处星球，相对而言操作起来比较简单。
没有生命的星球，损失了也就罢了，重点还是这两位存在。
时间细致的检查着一切，整个过程不能出任何错误。
他不懂，为什么灵力这样排列，就会诞生出思想，而另一种排列，则产生另一种不同的记忆。
他能做到的，就是不出任何错误。
…………
组建的工作都基本完成，最后一步，是注入灵力。
为了方便试错，时间并没有一开始就为这两组躯体注入神境六层的灵力。
大概只有灵境三四层的样子，更低的话，组装时一些最基本的功能都完成不了。
就像是一节电池不可能提供整个城市的用电量。
以这两位存在生前的境界而言，需要灌输一模一样的灵力程度。
否则，低程度的灵力带动不了躯体进行正常的生活，程度高的话，也会对躯体造成损伤。
…………
时间仔细察觉着两个躯体的变化。
灵力已经按照生前的灌输，程度完全相同，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可惜，经过了许久，两具躯体，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不行吗。”
时间有些遗憾，为两个生命感到默哀。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
时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份存在。
灵魂？
灾厄一方的规则中，所特有的灵魂。
果然，生命的组成，不只是作为物质，六大域中的生命，也有着类似灵魂的东西存在。
只不过，灾厄的规则以灵魂为主，六大域的规则反而更注重生命本身。
既然如此，那应该会成功吧。
灵魂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躯体里。
哪怕躯体再相像，毕竟和生前也是两种东西，总会有所排斥。
不过，最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都不是些什么问题。
时间操纵着灵力，游走在灵魂的前面，对所有灵魂所排斥的地方快速修改着。
…………
两个生命，都已经有复苏了的征兆，时间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最后操控着灵力，禁锢住巨龙和天使。
自己复刻时候的场景，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记忆完美重合，恐怕就连它们自己，都察觉不到发生过的一切变化吧。
…………
轮回殿的工作，就是清除灵魂的存在。
可如今的时间，却是在创造自己的敌人，同流合污。
这次这两位的意外死亡，也算是出自于时间之手。
倘若未来，这些存在又因为一些原因死去的时候，他还是要来终结他们的灵魂的。
也许，轮回殿的有些人，会因为工作而在此时提前终结他们的生命。
可时间下不去手。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这么做还是有些过分。
不论是出于轮回殿的工作，还是作为一个人。
亵渎生命，让他此刻的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
…………
“对了，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灾十二的……人？或者是叫灾十三。”
临近离开时，时间突然问出一个问题。
“谁？”
天使听到这个名词，表情有些不解，巨龙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似乎还为刚才时间的出手而感到不满。
时间没有继续问一遍，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心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决定。
“没事……没事了。”
一会儿过后，他笑了笑，还是选择了离开这里。
不论天使还是巨龙，都对此莫名其妙。
…………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在刚才时间那短暂的思考里反复的失去回来。
尽管这两个生命都和灾厄产生了纠缠，这并不代表时间他就会为此痛下杀手。
可能是源于心性的善良，又或许因为他们只是受害者，本就不该死。
在生命重组之后，它们也许都不能称之为生命，而是一种介于生命与灵魂之间的存在。
时间所做的，与其说是挽救生命，倒不如是给两个灵魂，创造一个容纳的躯壳。
正是因为这个躯壳和生前时完全相同，才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还活着。
或许现在的感觉相差不多甚至完全相同，本质却始终是不同的。
没有先河，谁也不清楚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最后，哪怕真的因为自己此时的软弱而出现了问题，后果也应该由我扛着。
那一瞬间，时间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