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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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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院里停着的白色轿车,老妈一脸惊喜的围着车转圈,嘴里还嘀咕着:这车真好看,比王狗蛋那车好看多了,瞅着就大气。

    老爸坐在车里摸着方向盘爱不释手,看着自动挡的档把有点懵逼。开了二十多年的三轮车,压根就没见过自动挡。

    李牧坐在副驾驶教完老爸后,老爸拉着老妈绕着村子跑了三圈才回来。

    一家三口坐在房檐下吃着晚饭,老妈问起来李牧的近况,怎么会买上车。

    李牧把早就编好的话告诉了他们:最近接了两个大客户,卖了两栋别墅。

    说完又在兜里掏出十万现金递给了老妈“我自己留了两万,这还剩下十万,把欠我大舅的账还一还,虽然人家不提,但我弟郭伟也该买房了。剩下五万你俩买个带棚的电动三轮,下雨下雪什么的也能挡一挡!”

    “还有,妈,你领我爸去买几身衣服,他一年四季都是那两身,你去年不是想去做头发么?没舍得钱,以后你不用再省着了,”

    “我给你们买的化妆品和保健品你们记得用,那东西有保质期的,我本来想买衣服的,怕不合身,你们先买几身,等过段时间,我接你们去市里……”

    李牧一边低头扒着饭,一边絮絮叨叨的跟父母嘱咐,却不知两位年过半百的人早已经红了眼眶:

    儿子突然感觉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屁股后边要冰棍的小屁孩了。他已经慢慢的在父亲手里接过一家之主的担子,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上。还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也不重啊!

    很多的孩子都是在一瞬间长大的,他们突然开始理解和关心父母,并渴望向父母照顾自己一样照顾他们。

    很多父母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变老的,上一次回家老爸还扛着一百多斤的麻袋健步如飞。半年不见他的背却有些微微的佝偻。

    老妈早已经回了屋,老爸拿出烟盒抽出一颗烟,把烟盒向李牧推了推。

    老爸吸了口烟吧嗒吧嗒嘴说到“你妈跟了我半辈子,也穷了半辈子。那时候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花,就看中了我老实,我也真是老实,人家出门去打工,去做生意,只有我在家里守着!也没出息了一辈子。咱们这里太偏僻了,祖祖辈辈就靠着那几亩地活着,前几年拉上网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变化这么大!大家都想走出去,还不是因为这里穷。你大爷出去打工了,你老叔在镇上杀猪,我走了,你奶奶怎么办。好在你出息了,你就好好在外边混,不用担心家里,家里有我呢。对了,明天去看看你大舅和舅妈,他们这些年没少帮了咱们。两人也是命苦,在家拼了命的挣,你弟就外边喝着命的造,前年开那个店赔了十多万吧,现在上班连房租都得和你大舅要。还有你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李牧老妈站在屋里,看着坐在台阶上爷俩的背影,一个不停的说,一个不住的点头,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扬了扬头笑骂道“两个王八蛋长得越来越像了”

    小时候李牧最喜欢的事就是放驴,一群小伙伴一人牵一头驴找个山坡把驴腿一绊,找个麻丝袋子一铺,坐在上边打扑克。

    渴了就摘点没长熟的山杏,酸的掉牙,饿了就偷点苞米,毛豆往火堆里一扔,吃饱了,再去山下王狗蛋家的西瓜地里摸一个西瓜。

    只要出了门一玩就是一整天,有时候驴看天黑了,就自己回家了,人还没回去。

    等大人们找到下河摸鱼的一群孩子,哪个也少不了一顿揍!

    李牧站在几乎干枯的河岸边,看着被挖的一个一个沙坑。心里一阵阵惋惜。

    曾经多优美的地方,如今山秃了,河枯了,泉水也干了。

    家后面山上的杏树也被推平了。听说要修一条一级路,这算是一个好事吧,至少有了这条路,也能为村里这些苦哈哈的乡亲们找点事做。

    李牧把这个事放在了心上,只是还没遇见合适商机。

    小胖子李宇自从看了一回李牧把韩信秀到飞起后,就赖在他家不走了,夜里缠着李牧打到凌晨两点还意犹未尽。

    这就导致了早上李牧起不来了,老妈拿着拖布骂骂咧咧的进屋了,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

    李牧用被子捂着脑袋嚷道“郭丽娟,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你放那,一会我拖”

    郭女士一听就急眼了,直接掀了李牧的被子,抄起鸡毛掸子,照着李牧的屁股就抽了上去。“小王八蛋,你还翻天了,等你拖?我都不如生个二胎等他拖!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衣服不洗被子不叠,天天就知道絮窝。老的老的这样,小的小的也不省心!”

    李牧被抽的穿着大裤衩就往屋外跑,看到老爸坐在餐桌上吃饭喊到“李永仁,你能不能管管郭丽娟,她打你儿子!”

    李先生抬头面无表情的说“要不然,我也打他儿子?”

    “算你狠!”

    父母对儿女永远都是见面亲,儿子吃什么啊,儿子喝什么啊。

    放心,这种状态超不过三天。

    李牧准备走了,临走前又看了看奶奶。佝偻着腰背拄着拐杖的奶奶,满眼都是泪水。紧紧的拽着李牧的手不愿意松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小牧,生怕下次见面就忘了他的名字!

    而离开的李牧却不知道,没有下次了!

    路过县城的时候,去超市买了一盒烟,却碰见了初中时的校花。

    当初从平州转校来到他们村里的初中,别人都还在穿着老土的校服的时候,而她已经穿着洁白的长裙悄然走进了每个男生的心里!

    初三就辍学的她如今早已为人母,领着一个小朋友从李牧的眼前走过却没有认出!

    李牧看不出她脸上的幸福,也看不出对生活的厌烦!

    也许她早就习惯了吧,母亲说你找个人嫁了吧,她便嫁了。

    老公说要个孩子吧,她便要了。

    可这有什么不好吗?也许她其实很幸福吧!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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