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水深不语暗流动
赤色阴霾的天空下，厚实密集的血云翻滚不息。
一群浑身生有原始羽毛，长相极其丑陋的尖嘴怪鸟，拍打着一对膜翼般的翅膀。
在血空云层下辗转盘旋，口中不时发出“啁——锵——~！”尖锐叫声。
唳鸣之音悲怆苍凉，余声传至千里，令人闻之而顿感心燥不安。
“咻~！”
一道黑芒突然破开万丈高的云层，彷如光矢一般从怪鸟群中穿梭而过。
十几只临近极光黑芒的怪鸟，浑身精血瞬间被其吞噬，化作干瘪尸骨从空中坠落地面，瞬间被一群柴狗般模样的魔兽，撕裂嚼骨吞食。
那道黑芒速度依旧极快，只是眨眼间便已经划过万米长空，直奔西方而去。
黑芒极光似是有意识一般，在避开途中几只凶险魔兽之后，朝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飞去。
山峰顶端建有一座普通石洞，洞中一名长发遮面，身着黑袍的男子盘膝而坐，处于闭目静修之态。
那道黑芒仿若无物一般，穿过布置在洞口的所有禁制屏障，霎时融入黑袍男子体内。
须臾之间一团黑芒，自那名男子体内散发而出，仿若孔雀开屏一般闪烁不定。
令那神秘男子浑身上下，都尽透着一股让人心悸恐惧的窒息感。
倏然间，男子猛的睁开双眼，一抹寒意自双眸中一闪而过。
“嘭！”
无形的杀气自这名男子身上爆发而出，气浪的冲击将山洞发生剧烈抖动，不少碎石砂砾从洞顶掉落。
男子的长发无风自动，将其冷峻的面容展露的一览无遗。
他！
居然和之前被杀的丗瓇，长的一般无二！
男子双眼赤红怒吼不息，口中厉声大喝道：
“混蛋~！混蛋~！居然敢灭本尊使的分魂！找死！找死！”
丗瓇的真身在这一刻，显然愤恨交加，双手一拍双腿，从地上弹跳起来。
身体耸动化为一道赤光，从山洞内一窜而出冲天而起，奔着黑芒来时方向疾行冲去。
身后洞窟再也难以承受压力，在丗瓇离开的霎那间，“轰隆！”一声闷响崩溃倒塌。
丗瓇一路疾速飞行，尽情宣泄着心中的怒火，无论是何种魔兽阻他去向，都被其一掌轰碎。
待飞驰良久之后，他竟然慢慢放下疾飞的速度，眉头微蹙脸色极其阴郁。
他感觉分魂临死前，所留下的这段记忆信息，画面都好陌生，位置根本都不像是在魔界。
丗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将那股冷冽的杀意收敛，开始从遗留画面中重新分析起来。
这一细看不要紧，当即惊在原地，心中一紧倒吸数口凉气。
“嘶~？？！！！呼——呼——呼~！那那那居然是仙界！这怎么可能？！！！
咦？！
不对，我分魂脚下的那个阵法怎么那么像是魔界残缺的《祭奠降世法阵》，难道是降世法阵的另一半？！”
丗瓇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是那样的丰富。
怫然之间感到迷茫，初时诧异，待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此刻尽是一脸兴奋之态，仿佛发现大道三千的诸多天机一般。
“数千年了，魔族数代魔君都想破开九天湮魔阵的封印，重返人间一统仙界！哼！没想到这个机会，今天终于被本尊找到了，哈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精光，从远处袭来。
丗瓇伸手将此道玄光束在掌心，用力一捏“砰”，光芒崩碎里面传出一人的声音：
“丗瓇！本尊不管你在哪，命你三天时间速来见我，这一次，倘若再拿不下重睛族的重地，本尊势必亲手剐了你！”
玄光消散，丗瓇闻听所传内容，眼睛一眯似是想起什么，一股怨恨之气油然而生。
“魔臣血傲，我丗瓇贵为魔君的尊使，而你却从未尊重过我，更是数次无视我的意见，曲解本尊使的指令~！”
若不是你的权位比我高，我定不饶你！哼，这一次，我一定要亲自去降世仙界，成立属于我丗瓇的魔族大军！
待我破开九天湮魔阵封印，完成十二魔君的梦想之时，我所立下的功劳绝对会让十二魔君赐予重权不！
到时我丗瓇，定会成为第十三位魔族君主，到时我一定要叫你跪拜在我的脚下！彻底臣服~！哼！”
丗瓇的脸上闪过一抹森寒的狠厉之色，只见他翻手取出一块半寸来长的漆黑玉牌，贴在额头眉心处，沉默片刻之后。
只见他的神色出现片刻恍惚，脑海一阵眩晕过后，玉牌之上一抹蓝色精魂拂过。
丗瓇见此脸上方才出现满意之色，旋即翻手取出一枚墨色竹叶，贴在唇边轻声嘟囔了几句，就手将竹叶抛向空中。
那竹叶在空中化作一道玄光，疾速朝着天边而去。
丗瓇也不着慌，抱臂悬空而立像是等待谁来此。
一炷香过去后，天边出现四个黑点。
那黑点逐渐变大，几息之间便已经来至丗瓇面前，依其身上气息判断，原来是四名魔人。
“拜见主人！”四名魔人见到丗瓇后，急忙弯腰行礼，敛容屏气显得颇为畏惧且恭敬谨慎。
丗瓇点点头，将手里的玉牌递给其中一人，“依照玉牌中所示的阵法图形，尽快收集相关材料，迅速给我建设出来。
且通知你们留在灵窟域界的后裔，全力收集精血和精魂。”
“是！”
那人也不敢问缘由，双手小心翼翼将玉牌接过护在掌心。
丗瓇再三嘱咐了几句，建阵的要注意的事项，又让对面四人重复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方才转头望向西南方向。
眼中幽怨的愤怒之色出现，“血傲本尊使再忍你一段时间！”
言毕，方才身形一闪，化为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原地。
那四人轻嘘一口气，互相看了看彼此，他们知道身为魔奴，只要主人一个意念，就可以取走他们的性命。
所以，在丗瓇面前他们不敢有任何异议。
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当一个人脆弱时，可能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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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阳为启东明推宫过气，直到半柱香时间过去，方才见启东明脸色恢复一丝血色。
想必其也修炼过炼体类的功法，否则方才那赤矛的威力，当真会取走他的性命。
一旁的婴孩发出嘤嘤之声，一番检查之后，发现其是一名女婴，右腿上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卓天阳当即取出一枚止血丹药，捏碎以真元化开敷在女婴伤口上，帮其暂且止血。
至于治愈之法恐怕需要找医者来救治了。
启东明坐立起来将女婴裹好，对卓天阳恭敬的说道：
“卓三侠！今日的救命之恩，启东明没齿难忘。若是今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定当孝犬马之劳。”
卓天阳摆摆手，“无妨，待你回去后，只要将今日发生之事，如实上报你们宗门，不要给我惹上额外麻烦就好。”
“这”启东明欲言又止，一副犹豫神色。
“怎么了？但说无妨。”卓天阳问道。
“卓三侠，在下恐怕是回不去阴隐门了！”启东明有些惆怅的回道。
“为什么？”卓天阳蹙眉问道。
启东明踌躇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卓三侠可能有所不知，冯岩不仅是阴隐门精英弟子，更是阴隐门门主霜阴隐的私生子。”
“什么！”卓天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启东明接着道：“虽然是私生子未被掌门承认，但是平日里也是对其却是照顾有加。
这次冯岩做出这等不齿之事，被卓三侠您斩杀，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恐怕霜阴隐会不依不饶。”
“那你回去不是正好解释清楚吗？”卓天阳反问道。
启东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即使我回去如实上报此事经过，恐怕阴隐门之内为了颜面和清誉，都不会承认。
相反还极有可能将我定为孽徒重罚，或直接将我灭杀。
倘若再治我一个与外人勾结诬陷师门之罪，恐怕到时不仅在下帮不了卓三侠，还会自身难保。
所以在下恳请卓三侠，就对外界之人说，我启东明已经死了吧。”
卓天阳闻听此话，心中已是明白一切了，不再言语。
启东明见卓天阳沉默不语，以为对方是不相信，接着补充道：“阴隐门之内一贯的办事方式，在下恐怕要比卓三侠你清楚的很。
否则冯岩但凡有点顾忌，也干不出这等屠城之事，就是因为他有掌门撑腰啊！
不过，若是证明卓三侠您在此事的清白，倒也不难”
言毕，启东明对着空中一伸手，居然自天空中的一角，召来一道晶光。
那晶光落在启东明手中，定睛一瞧，居然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忆鎏镜？！！”
卓天阳当即认出此物，愣了一下看向启东明，不知其何时在阵法上空，藏下这么一块能记录过去发生事情的灵器。
启东明将手中忆鎏镜递给卓天阳，解释道：“我与那冯岩向来不和，今日他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日就可能对我等人，干出杀人灭口之事。
所以，之前布置阵法之时，我暗地里留下这面忆鎏镜，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保命的手段。”
卓天阳接过忆鎏镜轻叹一声，恐怕今日之事要靠他自己来扛了。
恐怕只有将此镜交予仙盟，请仙盟出面，他们二人才能逃过被阴隐门暗杀的危险。
毕竟是关乎一个宗门清誉颜面的问题，某些人为了名誉，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哎~！罢了！你何去何从，我也不想管了，全当你今日已经死了吧。”
卓天阳腾空驾着青皇远遁而去，独留启东明一人怀抱着婴孩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