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离府如何
“老夫人，我娘亲是犯了什么错，身为官家夫人，却要去寒光寺思过？”董娇握住了徐氏，一边让徐氏不要害怕，一边直面老夫人，毫不退缩。
老夫人目光像是要杀人，却又奈何不得董娇，只那声音冷如寒冰：“她自己犯了什么错自己知道，那种事情，说出来都脏了我的嘴！”
闻言徐氏忍不住落下了泪。
董娇感觉到，转而轻轻抱住了徐氏，再看向老夫人和董谦的时候，她的目光比起老夫人的和善不到哪里。
但是徐氏在这里，她的言语还是有所收敛：“老夫人莫要说的这样不清不楚，要是老夫人对别人说也就罢了，当年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真正的始作俑者高官厚禄，吃香喝辣。我母亲却要经手丧夫之痛，与子女分别之苦。老夫人，我母亲纵然有什么错，日日在佛前祈祷了十数载，想来也足够赎罪了。但是时至今日老夫人又做过什么？老夫人，你就当真不怕吗？”
“董娇，你不要太过分！”这话终于让老夫人忍无可忍。
与其说老夫人是忍无可忍，不如说是恼羞成怒，阴狠的目光中也带了恐惧，声音明显颤抖起来：“你当时还小，知道什么！”
“那老夫人，我呢？”门口传来了董祯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董祯回来了。
董祯来到，原本面对董娇都心虚的董谦就更加抬不起头来了，看到董祯的那一刻就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和董祯对视。
董祯也不屑于与这样猥琐的人对视，看上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当初的事情我也看到了，老夫人是不是还要说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董祯走到了董娇和徐氏的面前，将两人护在了身后。
老夫人见说不过董娇，直接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势，亦或者说是光明长大的耍赖：“今日徐氏就是不想走也要走，此事由不得你们！”
董祯早已经对老夫人失望，不管老夫人说出什么他也不在意了，淡淡回道：“既如此，那我就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吧。离开了董家，我们何去何从，也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
“好，你若是走出了这道门，来日你就是跪在门口，也再别想进来！”老夫人冷笑道。
都是那个贱人的种，就是离开了董府又能如何？
董祯面无表情，转身正要与董娇和徐氏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什么决定你们都自己做了，这个家里还有没有我说话的地方。”
众人都往门口看去，只见董阁老就站在锦和院的门口，不怒自威。
董娇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眼看着他们就要能脱离董家了，现在祖父回来，她知道祖父是肯定不会让他们走的。
而老夫人见到董阁老的那一刻，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刚刚还流利的嘴皮子一下子就结巴起来：“老爷，你……你怎么……回……回来了？”
董阁老的眼神轻轻的从老夫人的面上扫过，却带给老夫人千斤的压力。
“我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这个家被你散了我都不知道。”
“不……不是……”老夫人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就连董谦就像是被打了一顿的哈巴狗一样，低着头站在一边，连尾巴都摇不起来了。
董阁老径直来到了上首坐下，之后不再看老夫人等人，而是看向了董娇和董祯，眼神也变得慈祥起来。
“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让你们受委屈了。”
董娇心中还在别扭着，她太知道了这个祖父是什么样的人了，这话也不过是场面话。她还做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董阁老说没有关系都是误会。
还是董祯说道：“祖父言重了，老夫人说我们错了，我们身为小辈也不敢辩驳，若有一句不顺老夫人的意，那是要动家法的。”
董祯想到众人要对董娇动家法的场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祖父既然回来了，这口气他也不打算咽了。
董阁老牵了牵嘴角：“我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你们祖母一人撑着董府，也是十分辛苦的，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们也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才是。”
一听这话，董祯也知道了董阁老的意思。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董阁老的态度呢？到底他母亲也不是前些日子才被送到寒光寺的。
他低头拱手，声音清越：“祖父说的是，到底是我们在府中给祖母添了许多烦恼，让祖母如此不省心，实在有违孝道。未免祖母烦恼费心，我们理应搬出去才是。”
话音落地，房间中没有一点人声，能听到的只有董阁老手中的茶盏和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碰撞的清脆声音。
每响一下，老夫人都是一个激灵，不一会儿的时间她的背后就冒了一身的冷汗。
而致使董阁老这般的董祯，面容依旧平静，躬身在董阁老的面前，但又是不卑不亢的。
董娇在他的身后，感受到的只有安心。
有这样的兄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饿不着她。
叮！
董阁老将茶盖和茶碗合了起来，吓得老夫人差点一头昏死过去。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你们祖母处置不当，你们母亲既然回来了，那就在府中住下吧。至于当年的事情，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谁是谁非也无从定论，现在反复提起也是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还有祯儿，就是牙齿和舌头都有打架的时候，一家人之间有摩擦矛盾那是肯定的，但是轻易的就要李离府，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到最后，董阁老也还是在各打五十大板。
董祯依旧不动，“祖父说的是，一家人有矛盾那是在所难免的，但是祯儿读书，知道大丈夫立于天地，该有所担当。于祯儿来说，要是连自己的妹妹母亲都护不住，那就妄为大丈夫。祖母既不愿道歉，身为晚辈，祯儿不能逼迫。但祯儿也不愿母亲妹妹受委屈，想来想去，只有离去才能解此死局。”
董阁老的目光深深的看着董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个孙儿似乎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