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人之间的决斗（一）
“废物，废物！本王不是让你看好柰月吗？你居然让她独自出去搞事。那水家姐妹是何等人物……”北王得知女儿中毒箭后，气得一脚将苏尔莫浩月踹倒在地。
苏尔莫浩月挣扎起来重新跪回原位，高声请罪道：“侄儿知错，请姑姑责罚。”
北王背对着人，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去问问水霖月怎样才肯给解药吧。”她气过之后，心里清楚极了——一切都是因为她对苏尔莫柰月过于溺爱，才让她养成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当年她爱惨了水道权，才会独自生下他们的孩子。苏尔莫柰月一出生，她一看她那双眼睛像极了水道权，故而对她是疼爱多于严厉。十几年来，家族中也只有那么一个女娃，个个对她都是宠爱。她想要的东西，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弄来给她。这般，也间接害了她，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战争一发动，她就带着一千人跑了出来，就连北王的命令也不听。这下好了，她遇上了毒蛇水霖月。人家一出手就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此刻，苏尔莫部有多沮丧，水霖月他们就有多欢乐。
“佩服，佩服！水将军，你太牛了！”这句话，圣女已经说了三遍了。看得出她是真心佩服水霖月。但她更多是的庆幸水霖月成功带回了宁王，还把水梦月与云和也找了回来。
水霖月被夸得美了，站起来微微拱手，笑道：“谢谢，谢谢！多谢苗疆圣女的夸赞！”
众人大笑。
“那我呢？你不佩服？我云和可是在苏尔莫柰月辣手下成功活了下来。”
“厉害，厉害，你最厉害。”圣女跑过去转着圈称赞云和。她听了，自豪地抬起了下巴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没人不喜欢被人夸赞。
宁王看着两个女娃得意的模样，冷哼一声撅起来嘴巴。死千玳玳，也不知道夸一下他。明明他功劳最大。若不是他跑进沙漠寻找她们，她们早就落到了苏尔莫柰月手里，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圣女这个人就是会说话，一股脑的漂亮话把水霖月她们哄得笑声连连。这下，宁王更加生气了，只见他故意砸碎了茶杯来引起女娃们的注意。
“哎呀，吓死宝宝了。”圣女吓得抖了一个激灵，回身对着宁王大骂。瞬间，他脸烂成泥。
“烦人。她们都有功，都厉害，就本王是个菜鸡，白白跑去给人家欺负……”
圣女不解：“他说什么胡话？”
水霖月撇嘴摆手摇头。
最后，还是水梦月反应过来，甜甜道：“这次，我们能脱险，多亏了阿伊你。要不是你突然跑来搅乱了苏尔莫柰月的队伍，我们不可能逃得那么远，也不可能等到霖月来救。当时，我和云和都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态和苏尔莫柰月斗，是阿伊你给了我们坚持下去的动力。”
宁王听着水梦月的话闭眼抬起了下巴，露出了享受的笑。
云和她们看着他那欠揍的样子，悄悄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水梦月憋不住笑了，小声道：“让他糊涂去吧。圣女你刚没夸他，他心里不畅快呢。这下，应该是舒服了。”
宁王突然睁眼道：“耶，月儿，你继续呀，干嘛不说了？”说罢，又闭起了眼睛。
圣女看了，整个人无语住了，“小乙，你看他那贱样，本圣女真想揍他一脸包。”
“别呀。他就脸还有点儿意思。”水霖月笑道。
“哈哈哈……”
“你们仨笑屁呀？”
“对，笑屁，笑臭屁。”
高钟看着一屋子小娃娃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眼睛都笑没了。
“真希望天下儿女随时都可以这般欢乐。”
不知何时，江浮走了进来在高钟耳边说了几句话，二人便出了门。
“浩月将军，好久不见。”高钟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来，苏尔莫浩月却没有心情谈天说笑。他这次来是来谈判，讨到解药回去救苏尔莫柰月。
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苏尔莫浩月说明了来意。高钟稍作考虑，让他先带着三天的解药回去，再让北王亲自把玉清和徐兴莲送回来便可以带回真正的解药。
苏尔莫浩月稍作思量，道：“好吧。”
“将军，请。高钟送你。”
高钟将苏尔莫浩月客客气气送出城门目送他离开。对于这个对手，他更多的是欣赏。北伐以来，他们斗了好几回，谁也没赢过谁。不管是智慧，还是武力，下一任北王，苏尔莫浩月都可以堪当重任。这也是国朝要考虑的。故而，水霖月让高钟好好招待他，能拉拢就再好不过了。只有边界不再受扰乱，民众才能过上好日子。让天下人早日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是水霖月的毕生追求，不然她堂堂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会选择嫁给皇帝那个无能儿。
在国朝，女人再厉害也只能站在男人身后办事。水霖月是这般，当今太后也是那般。故而，太后才会摒弃前嫌扶持水家姐妹北伐。
两日后，北王如约带着玉清和尚与徐兴莲来取解药。
水家姐妹也休养得差不多了。此刻她们正坐在大厅上位上等着北王进门。
圣女试探着问道：“咱真不去迎迎？”
水家姐妹低头看书，没有说话。云和代表她们制止了圣女的唠叨。宁王见圣女闭嘴待不住，便拉着她玩起了编花绳。
北王一行人来到城墙下喊门了好半天，小兵才回复。小兵问完话后又派人去确认，让北王等人等在烈日下。
“北王，他们要咱们来的，为何要让咱们等？”
苏尔莫浩月一看有人有异议，出声低吼道：“住嘴，沉住气。”他知道只有沉得住气，才不会被水家姐妹牵着鼻子走。这个道理，苏尔莫浩月明白，北王更加明白。她正悠然打量着城墙和小兵玩，一脸不在乎。那小兵被她看得大汗淋漓，想擦又不敢擦，只得任由汗水侵蚀眼睛。
“呵……本王以为他多大本事，怂样。”
良久良久，才有人来引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是水家姐妹给北王的又一次下马威。
直到走进大厅，水家姐妹也没有要起来迎接北王等人的意思。
这时，北王带来的人除了苏尔莫浩月全都拔出了刀，正一脸怒意看着上位的两个小姑娘。屋内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统统拔出武器拦住了他们。
就在此刻，水霖月才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景象，让自己人赶紧退下，骂他们对客人如此粗鲁。实则是故意羞辱北王。
“还不都下去。”水梦月说罢，放下手中书本，笑道：“哟，来了呀。我们姐妹还说去迎一迎您老人家呢。没想到您老人家脚程倒是快。”
北王看着眼前两个一唱一和、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默默咬紧牙关。原来就是她们抢夺了自己的城堡，还寻到了自己的大本营。
“来人，给北王赐座。”水霖月一声令下，江浮和高钟才走出门搬来椅子。一看就知道水家姐妹根本没把北王当人看。
眼看北王和苏尔莫浩月即将要坐下，水梦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笑道：“妹妹，北王坐得惯椅子吗？你要不还是让拿个蒲垫来吧？”她这是在嘲笑北王等人是粗人、蛮人。
“坐得惯。”北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完全不理会水家姐妹的嘲笑。
水霖月扭头看了一眼水梦月，示意她继续。
“北王，您喝奶茶还是清茶？要不您今儿换换口味尝尝新进的雨前春茶。这一两可抵寻常百姓家一年的口粮呢。”水梦月说着也不管北王同不同意，直接让人上茶。
“烫死老娘了。”圣女上完茶回到水梦月身边小声嘀咕。宁王听了，撞了撞她手肘让她闭嘴。
水霖月道：“请用吧。”
北王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了茶来，正要饮，就被烫到了嘴皮，茶杯碎了一地。
国朝的人听见响动，迅速拔刀欲向前。水霖月抬手让他们回去。
北王抬起头来， 满脸怒气。
水霖月继续调笑道：“哟哟，北王生气了。要不，您杀了她，解解气？”
“不行。您不能杀她。您若是杀了她就没人救得了您女儿了。”
北王喝道：“够了。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水梦月笑了。北王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这下可有事儿搞了。
“您出洞，跟我们堂堂正正对决一场。”人家是狡兔三窟，她老人家倒是好，老狐狸十窟。这是玉清他们刚刚说的。北王早早在沙漠里挖了数十个根据地。他们一打，她就躲进去。难怪水霖月在地面上死找活找就是找不见她老人家。
北王的打算是干得过就干，干不过就熬。这次北伐，水霖月不可徐徐图之，但她可以熬死她。这是最后的打算，也是最好的打算 。然而，当下水家姐妹用苏尔莫柰月的性命威胁她出面决斗。
“好！”
“痛快！圣女给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