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刺在她最敏感的神经上
旁听席和被告席距离远，夏明月和冷慕川又坐在最后一排，再加上二人低声说笑，不像旁听，倒像来看电影的，没察觉到曹雅真。
然而一道凌厉的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朝曹雅真射过来。
她身体一震，向周围看去。
发现不远处的原告代理律师，那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正眸光如刀般，剐在她的身上。
曹雅真心下一凛，她……没得罪过他吧。
那个眼神太过可怕，远远超出了对方律师的情绪范畴，倒像是她杀了他的至亲之人一般。
那一瞬间，她浑身僵凉，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地狱。
这样的感觉，只有当年在田茗的葬礼上，在年仅四岁的冷慕川身上见到过。
幸好审判长宣布开庭，她才找到一丝人类正常的体温。
可她朝旁听席扫去时，心中忍不住寒凉——
冷建元没来。
如今，她大势已去，冷建元连见都懒得见她一面了？
倒是儿子冷文昊回来了，让她很意外，但这种时候，她反倒希望他没来。
她不愿让儿子看到她穿囚服的样子。
因为冷慕川先前的铺垫，案件审理过程出奇的顺利。
毒隼涉及杀人，吸毒贩毒，绑架，等几十宗罪，一审终审，死刑立即执行，没有上诉机会。
这也是当初冷慕川没有私下处决他的原因，反正怎么着都是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曹吉鑫证据确凿，无法抵赖，遂他的律师曲线救国，企图帮他做轻罪辩护，但古程怎么容这个差点杀死妹妹的人得逞？
最后，这个业界大有名气的律师被古程怼得险些抑郁，干脆闭嘴不言，放弃辩护。
只有曹雅真的律师纪海潮有些难搞，虽然冷建元已经暗示他放弃曹雅真，走个过场就好。
但纪海潮与古程暗暗较量多年，为了证明自己，使出毕生所学，拼了命地想力挽狂澜。
结果，下场并没有比曹吉鑫的律师好到哪去，败得丢盔弃甲。
因此，曹氏姐弟因杀人未遂，分别被判十五年和十二年。
曹雅真虽然是间接参与，但她是主谋，比弟弟多三年。
毒隼是个亡命徒，踏上这条路的那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情绪很平静，甚至连点激动的表情都没有。
曹吉鑫掩面哭泣。
他从小就锦衣玉食，即便后来曹家败落，但因家底殷实，再加上曹雅真的帮衬，也没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通过家里关系上大学，娶妻生子，然后过着平庸却平静的生活。
可如今怎么就沦为阶下囚了呢。
曹雅真先是目瞪口呆，无法接受自己下半生将在牢中度过的事实。
被法警带下去时，她才回过神来，挣脱法警的桎梏，扑向冷慕川和夏明月的方向，目光阴毒。
曹雅真就像疯了似的，冲出去，两名女法警按都按不住。
古程，以及旁听席的古万，古黎，紧张得猛地站起来，冷慕川却先一步将夏明月护在怀里。
最后，离冷慕川还有一米时，两名女警官才在古黎的帮助下，将曹雅真按到地上。
她却像蠕虫一样，拼命挣扎，破口大骂，“冷慕川，你这个冷血冷肺的畜生，就因为我抢了你妈的位置，你就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将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爱的，爱你的，都将永失……”
冷慕川本没有理会一个疯婆子的诅咒，因为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
但听到最后一句话，他平静的脸色阴郁如杀，霍然起身，带着怀里的夏明月也起来了。
他爱的，以及爱他的？
那不就是他拼命也要守护的人吗？
搂着夏明月的手臂，骤然收紧，好像松一点，就会失去所爱。
然而，一只柔软温热的手却握住他。
夏明月站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乖，怼女人这种活，还得女人来，你堂堂冷爷，怼一个疯婆子，太掉份。”
说完，她冷厉的目光看向曹雅真。
曹雅真被她如刃如杀般的视线慑得一哆嗦，但意识到自己在法庭上，大庭广众下，不能将她怎样，身板又挺直了起来。
见她如此，夏明月笑了，“真是条可怜虫。”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可怜虫？”
“你呀。”夏明月歪头看她，似乎心情不错，然后走向曹雅真，两名女法警想阻止，却对上冷慕川凛冽的目光，没敢动。
“年轻时，看上冷建元一身皮囊，处心积虑嫁给他。”
“好不容易害死原配，成功上位，冷建元不仅成了废人，又被赶出家族。”
“你恨母亲田茗，你恨我老公冷慕川，可你一生所恨，却没恨到正主上。”
夏明月边说边走近她，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曹雅真，“你说，你不是可怜虫是什么？”
“我不是。”曹雅真的脸被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却被夏明月说得火辣辣的，好像有人打在上面，“若不是田茗霸占冷夫人的位置，我早就是冷夫人了，建元的腿不会断，也不会被赶出家族，我也不会背着小三儿的名声，在圈子里永远抬不起头，难道我不该恨她吗？
还有冷慕川，他那怨种妈，明明是撞死的，凭什么处处针对我？凭什么害我娘家破产？”
夏明月嗤笑一声，“那我告诉你，当年，不是母亲不离婚，而是冷建元舍不得母亲，一直拖着不离，害得母亲还得想方设法找证据。
还有，冷建元被赶出家族后，因为老爷子的恻隐之心，冷建元虽然回归不了冷氏，但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他为了防着你，宁愿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你说，你可不可怜？”
夏明月再次提到‘可怜’二字，像一根针，刺在了曹雅真最敏感的神经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建元说，是田茗不肯离婚的，还有……他怎么可能防着我呢，我死心踏地对他，我有什么好防的？”
曹雅真瞪着夏明月，“夏明月，是你、是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涉及到冷慕川，审判长谨慎地让人将无关人员清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毒隼和曹吉鑫也要被带下去。
但曹吉鑫担心姐姐，拽着被告席的围栏，说什么都不肯走。
审判长确定四周警戒安全，便让其留了下来。
“妈、妈……”冷文昊担忧地喊了两声曹雅真，不想出去。
但旁听席的人员比较杂乱，为了不引起麻烦，就这么被清了出去。
古家兄弟，因为有古程的担保，倒是留了下来。
夏明月见曹雅真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轻叹一声，“好吧，既然你不死心，我送你点好东西，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