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再坚持一会儿……为我
夏明月出拳快、准、狠。
三拳下来,也不过一秒钟的时间。
第一拳时,毒隼被打得懵了一下。
刚要还击,第二拳就紧随而至。
这个时候,他大脑‘嗡’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
因此,反应速度又慢了半拍,第三拳就又轰了过来。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下沉。
手里的军刀也浮荡在海里,夏明月一把抓在自己手里。
又抓住毒隼的手腕,将他绑在腿上的刀鞘卸了下来,又朝对方的头砸了一拳。
将刀放进去,绑在自己腿上。
若不是担心鲜血会引来鲨鱼,她真想一刀结果他。
可夏明月并没有躲过一劫。
此时,她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十多条鲨鱼,只想大呼“倒霉”。
难道是……天要亡她吗?
她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
此时,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她与毒隼交战的地方还是有一股血腥味。
它们朝着那个地方而去,却没找到食物,便在附近游荡。
无意中碰到了夏明月。
张着巨大嘴巴的鲨鱼,朝她飞速逼近。
其它鲨鱼也紧随其后。
夏明月来不及多想,拔出腿上的军刀朝那条鲨鱼的心脏刺去。
幸好这一刀的角度和位置,都合适,中了。
一刀毙命。
但同时也彻底刺激到了其它鲨鱼。
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同时朝她围攻而来。
夏明月深吸口气,拔出刀,鲨鱼血喷了她满脸。
可她都来不及擦把脸,刀身一转,又朝已经逼到近前的一条鲨鱼的脑袋戳去。
与一群鲨鱼展开殊死搏斗。
海风如剔骨的刀,刀刀刮在脸上。
海水一浪一浪拍打在身上,像要把人拍变形。
可是,被鲨鱼围在中间的女孩儿,浑然不觉。
她脸上满是肃然,脸色凌厉地盯着还剩下的五条鲨鱼。
不远处,还有两头没沉下去的。
周边海水被鲜血染红,连海风都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
都是鲨鱼的血,夏明月并没受伤。
但她体力已达到极限。
浑身无力,眼前重影模糊。
四肢抽痛,只能机械般地维持着战斗状态。
呼吸越来越深,身体也越来越冷。
一只鲨鱼再次向她猛扑而来,夏明月只能本能地朝那个方向举刀。
凭借灵敏的战斗反应力,一刀直戳鲨鱼的脏器。
剩下那些鲨鱼,像疯了一样,齐齐向她围攻而来。
夏明月感觉眼前好像有许许多多的鲨鱼围着自己,张着巨口,用那无坚不摧的牙齿,要将自己切碎。
她下意识挥出手里的刀。
中没中不知道,就是觉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坐以待毙。
但凭她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这刀应该是没中的。
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
她苦笑一下。
看来,她真的……气数已尽。
本来有五成的把握能从海里逃生,但现在……
看来,人还是不能抱侥幸心理的。
刺入骨髓的冰冷,笼罩全身。
脑子空了,好像进入了空冥状态。
强力支撑的眼睛渐渐合上。
手里的刀脱离掌心,就像即将掌控的命数。
“月儿!”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又极度惶恐的声音。
吁!
应该是幻觉吧。
……
车上,夏明月静静躺在冷慕川怀里。
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几乎忽略不计。
只有脖颈间的脉搏,昭示着这个女孩还吊着一口气。
开车的是肖遥,与夏明月通话时,他和三宝,与冷慕川的车一前一后追上了那条高速。
不过冷慕川在前。
他到时,冷慕川已经抱着奄奄一息的夏明月上岸。
为了尽快赶到医院,冷慕川便上了肖遥的车。
“阿月,阿月,你听得见吗?”
五月的夜晚,寒凉如水,肖遥却满头大汗。
他一边开车,一边怒喊。
冷慕川低眸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深深融进骨髓里。
他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一滴水在头发上滴下来,落到夏明月苍白如纸的脸上。
他慌乱地用手去擦,动作却极轻,好像她的脸是脆弱的瓷,一碰就碎。
他另一只手一直压在脖颈上,似乎只要一拿开,掌心下那微弱的脉搏就会消失。
“再坚持一会儿……为我,只要你坚持下来,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冷慕川俯身,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紧跟其后的另一辆车上,三宝开着冷慕川的车,一边追赶,一边联系附近医院。
他们到时,医生护士严阵以待。
冷慕川将夏明月抱下车,放在移动救护床上。
“中毒,坠海,体温下降,瞳孔散大,呼吸表浅,且不规则。”
肖遥从车子另一边跑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冷慕川如行尸走肉般,跟着医生护士,嘴里却专业又机械地报着夏明月的情况。
这是为医生救治提供准确信息,以免耽误治疗。
夏明月被推进抢救室后,他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的气球,泄了气,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脑袋仰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无力又恐慌。
简风带着人赶到时,都震惊了。
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冷慕川。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苍凉,颓败,绝望。
要知道,冷老爷子离世时,冷慕川在人前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
还有当年冷慕川的母亲下葬时,听说当年只有四岁的他,连一滴眼泪都未流。
也因此,落得薄情寡义的名声。
冷慕川目光木然,他不明白,别人的爱情轻而易举,他和月儿为什么就如此艰难?
七年苦寻。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一路披荆斩棘。
可为什么还要让他经历这种锥心刺骨之痛?
他想了想,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冷漠无情吧。
忽然,他就想开了。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释然。
也罢。
既然他铁石心肠,声名在外,那么还有什么是他抛不下的呢?
就像他对着电话吼,她却没听到的那些话——她去哪,他就去哪。
只怕她去天堂,他却只能坠入无间地狱,没资格陪在她身边。
于是,他笑了。
除了对着夏明月,他很少笑,可此刻他却笑得如沐春风。
像春暖花开时,万物盎然的新机。
简风看到这样的笑,却是心中一凛。
总裁他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