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给你的小诗
回到学校，晚课已经结束，孩子们已经回了宿舍，正在洗漱。
走到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房无灾舒了一口气，对着张意苦涩一笑，“你回吧，早点儿休息，我想坐这儿，抽根烟……就一根……”
“抽吧……我陪着你……”
张意心疼的看着他，轻轻地说道。
房无灾坐了下来，一伸手，浑身上下摸索了几下，这才苦笑道：“呵呵，忘了，戒了……”
张意也坐了下来，“要不，我出去给你买？”
“疯了吧？什么好毛病……你怎么就，这么惯着我……”
张意一脸幸福的笑笑……
“老班……”
两人一回头，男男女女二十多号，走了过来，正是古小雨她们……
王健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机来递给了他……
“你的。班长说，让我们保管起来，让你慢慢戒……十一根，我一根没动。抽一根吧，解闷……”
房无灾看看他，没说话。张意接了过来，拿出一根，和打火机一起，递给了他……
烟点上，房无灾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条长长的烟雾，伴着他长长的一口气，喷薄而出……
学生们围在身后，鸦雀无声……
“老班，你是不是，对我们……特别失望……”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事儿，太多了……是不是，烦了……”
“老班，要打要骂，你只管动手开口，不要憋在心里……我们都认！”
“对对对，毫无怨言！！”
……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言语里，尽是自责……
房无灾无力地苦笑一声，“什么话……其实吧，这些日子，你们进步，挺大的……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表扬一下你们……可我不敢……我就是怕，你们骄傲……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好的事情，说不定，是个好事呢……都来吧，坏的一股脑全都来了，也就结束了……”
“老班，你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
“是啊，你别生气了……”
“你们误会了，我真不是生气……”房无灾将烟扔在脚下踩灭，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伸手一指远处，“你们看，远处，漆黑一片……孩子们，你们，怕吗？我想说的是……不要怕，你盯着黑暗，一眼不眨的盯着它……它就很快会慢慢散去……等到阳光出来，那里还是一片光明……懂了吗……”
所有人都无声的，狠狠点着头……
“接下来，我能帮你们的，不多了……我需要你们坚信你们可以等到太阳出来……去洗漱睡觉，养好精神，明天，我要你们拿回剩下的那些第一名的奖状，有信心吗？？”
“有！！”
“好，回吧，宿舍要点名了……”
“是！！”
看着所有人都乖乖回了宿舍，张意也站了起来，“到宿舍等着我！”
看着她不容置疑的语气表情，房无灾也没敢问，径直回了宿舍。
没多大一会儿，张意提着个袋子来了，关上门，将袋子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吃吧。”
房无灾一看，全是零食，笑了：“还真齐全……我烧点儿水，泡面吧。”
“我来吧……”
房无灾看着她去烧水，打趣道：“被人照顾的感觉，还真不错……”
张意摆弄着水壶，面对着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说，有一天，我要是……真走了……你能等我，多长时间……”
“一辈子。”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了……”
房无灾浑身一震……
“一辈子……我早想好了……但无法证明是认真的，所以，就用一辈子去证明吧……”
张意扭过脸来，嬉笑着道：“真到那一天了，我不要你等我一辈子……我要你找个能陪着你的，好好活着……”
“那如果……我先不在了……我想告诉你，我很自私，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我很自私……我知道这样说太自私……但，一想起来你会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就有点儿，死不瞑目……嘿嘿，可是又怕你孤单下去，可怜的没人照顾……唉……真是复杂呀……个人选择吧，没有人可以替自己决定……”
张意笑了起来，“还真是……人吧，就是，矛盾体……哎对了，突然间兴致来了，嘿嘿，咱们俩，互相给对方写首小诗呗，就是，想写什么都行那种……这么多年，咱俩都没为对方写过一句话……”
房无灾想了想，拿出手机道：“好。各自构思，写完了发给对方就行……”
两个人开始各自低头思忖，写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房无灾的写完，发给了她，嬉笑着径自泡面去了。
张意点开，一脸惊喜，默默地念了起来……
“只一瞥，心生落寞。
何曾想，那十年错过。
泪眼婆娑，惊起，夜褐。
手一握，掬水中月。
指缝间，时光已滑落……
相扶道间，常忆山中色。
余生路上千百辙，
可知我痛彻？
沉醉于决绝……
世间有商角，留下只消磨。
时间可消磨，盼望有湮灭……
囊中，香草枯涸……
“天呐，你这，更像是歌词……”
“是吗？随手写的，你不是会谱曲吗？有一天闲下来，说不定你能给它配首曲子，以后，每回哼唱，不都能想起我来了？嘿嘿……”
“好。”张意开心的点了点头……“我的也发给你了，指点品评一下呀房老师……”
房无灾忙放下手里的泡面，拿起了手机来打开……
二十二载君未见，
人海水畔知颜面。
浮光流云如解意，
此身缘起已无憾。
房无灾一脸惊讶，抬眼再看她时，张意笑意盈盈地拿着一个淡蓝色的香囊在他面前一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默契，你竟然也提到了香囊……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太好看……”
房无灾接过来，放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左右翻看，开心道：“太漂亮了……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挺，手巧，呵呵。”
“我扎了自己好几下，哈哈哈。喜欢吗？”
“嗯！”房无灾忙连连点头。
“房无灾……”张意痴痴地看着他，“答应我，无论何时，你都要，开开心心地活着……”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下去……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一概答应，坚决做到……我会一直开开心心，直到我们，老去……”
张意走到他面前，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就连你身上的烟味，都这么迷人……”
窗外，夏夜无声，凉风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