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睡着的样子，真美……
“可惜，美好和热烈，始终抵不过平淡的冲击……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心里面……疼得厉害吧……她发给我一段视频，名字叫，《和离书》……是一段古风女子跳舞的视频。她跳的很美，让人看着，很心疼悲伤的感觉……其实我挺蠢的……呵呵……好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她当时是想告诉我，她在最美的年龄遇见了我，不后悔……但我，不能给她，她想要的……我从小，就运气不好，也太过于平庸……我能理解……我最想告诉她的，其实就一句话……我一点儿也不恨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张意看着一脸落寞的房无灾，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感觉来……
“分开不到一个月吧……她得了病，住院了。脊柱类的什么病吧，手术、住院，花费很大。可能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也就紧张了起来……她妈找到了我，很为难……我把为数不多的积蓄，加上四处借的，凑了二十万……我跟她妈说，这二十万，不用还……呵呵……我妈为这件事，快一年都不理我……”
“啊？？！你也，太……傻了吧？？”
房无灾苦笑一声，“不。就像那句话说的，她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了我身上快一年……那点儿钱，其实不足以抵消我对她的愧疚，和补偿吧……我还了四五年……到现在，还有不到两万，也总算……快熬出头了……”
“天呐……这世上，还真有你这种蠢货存在……两个人在一起，何来什么亏欠……”
“呵呵……你说，这人吧，所谓的感情……在钱的面前，真的显得挺可笑的……如果没有钱，两个人还能一直在一起……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呵呵，人活着，总得面对现实，对吧……我却一直做不到……这些年，遇到过很多人……他们低三下四的为了一份工作去舔领导，我不会。可我没有丝毫看不起他们……因为我知道生活不易……他们聊如何去骗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如同那女孩子活该……我也做不到，因为我觉得缺德。他们甚至交流嫖的经验，我还是做不到……不是我比谁高贵清高，是因为我真的打内心里，觉得，脏……我鄙视人家，在心里。人家笑话我，却当着面……我觉得我就像是一只，蛤蟆……肚子饿的时候，去抓几只虫子充充饥，吃饱了，继续趴在水边的草地上，也不叫，就呆呆地看着天……”
张意不露声色地忙岔开话题笑道：“我觉得，你没错……其实我也挺喜欢写写散文什么的。我还在杂志上发表过几篇呢……”
“哦？是吗？”
“当然！上高中的时候我发表了第一篇，名字叫做《一藤牵牛花》，还因为这个，认识了一个笔友……只是后来，慢慢地，也就没再写了……哦对了，她很不喜欢你写东西吗？”
房无灾回过神来，苦笑道：“她，希望，我换份有前途的工作，或者，去创业什么的。因为在她看来，可能，男人都需要这样吧……尤其是反对我写东西，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她说我太死板，不会按照编辑说的去写一些读者群体愿意看的……那样写，我一辈子都出不了头，连赚个饭钱都会很困难……我们经常激烈争论，但从没吵过架……我不想吵，怕伤害她……我一直都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人，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失败吧……现在我想的很明白，其实所谓的爱情，前提一定是，对等……”
“对等？？你指哪方面？”
“身材样貌年龄家庭经济等等这些吧……”
“你，这样认为？？”
“不是我这样认为，是事实如此。只有在所有这些条件对等的前提下，才有发生所谓‘爱情’的可能……比如你我之间，就绝无可能，呵呵。”
“哦？？为什么？我们，不对等？？”
“当然。论年龄，差一大截；论个人条件，我粗鄙不堪；论经济条件，呵呵，五十万……对我来说，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张意笑了起来，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是我喜欢的，可以考虑……四十九万，嘿嘿。如果我告诉你，爱情对于我……也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呢……”
房无灾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鬼，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说得这么悲凉，就纯属讽刺打击房老师了……能够纯粹地跟爱情相守，是每个人的梦想。真能做到的人，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意苦笑了一下，在草坪上躺了下来。
“希望，我还有时间……遇到属于我的，爱情吧……”
说着，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光线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那种，淡淡的无奈……或许，她也有她不可言喻的不得已吧……
时间在流逝，天色慢慢变得有些发黄，黑暗终于被冲淡了许多，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坐在那儿，能够朦胧看到她戴着眼镜，熟睡的面庞……长长的睫毛，小巧却坚挺的鼻梁，一张很大但却毫不突兀的脸……
他轻轻地伸手在她的面上来回挥舞，驱赶着一只意志坚定却令人讨厌的蚊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张意脸上，她一个激灵，蓦然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
“天呐……我睡着了？！！”
“呵呵，睡呗，瞌睡袭来又正好能睡着，最解乏。今天，确实太累了……”
“你，你一直坐在这儿……给我赶蚊子？？”
房无灾苦笑一下，“能最后伺候一回身价五十万的美女，是我的荣幸……”
“闭嘴……不准再提这个……我睡了多长时间？！”
房无灾看看手机，“十二点零九了……睡了快两个小时。老板，可以回去了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张意努努嘴，“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还挺享受，嘿嘿……走吧。”
“你是享受了……你先走吧，我腿都麻了，不敢动，我缓一下就回。”
“啊？？我给你捏捏。”
“别动！千万别动！碰一下全身被电了一样……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回……”
张意轻轻地捶打着他的腿，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没义气丢下你不管的，哈哈。”
“好了好了……”
房无灾连连摆手，腿上的麻木感慢慢褪去，这才尝试着站起了身……
“房老师，你说，真的有天意吗？”
“或许吧……有时候想想，好像还，真有……”
“遇见过？？”
“当然——你看，无数的人，天意让我遇见了你，天意让我们成了朋友，天意让你睡在这儿，天意让你最终又离开，将来，天意还会让我们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了……它不是，一直都在吗……”
张意咬了咬嘴唇，“唉……天意还让你护着我，就是不知道，它会不会，让你一直不烦我，一直护着我……嘻嘻，让人护着的感觉，还真的，挺好的……”
房无灾无奈的笑笑：“只可惜，人斗不过天意……不管你将来在哪儿吧……天意要是再让我在有生之年遇见你，我一定想尽办法，筹够五十万……”
“嘿嘿，真的假的？？那你个傻子一辈子都还不完了！而且，你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到了那一天，我再问呗……说真的，真羡慕将来那个，能娶了你的男人……回吧……”
房无灾说完，失落的转身，走了……
张意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房无灾的背影，一滴泪珠，却悄然划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