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慕归荑的烦恼
“你不开心，为什么？”
就在慕归荑盯着头顶的帷帐发呆时，君承御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
“陛下还没睡呢？”慕归荑半点不惊讶君承御不曾入睡的事，两人都是武者，轻而易举便能通过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来判断是否是苏醒的。
她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干巴巴问了这么一句。
“你不也没睡？”
身侧传来君承御翻身的声音，随后，隔着一床薄被，慕归荑的手被他握在了掌心。
“你还在担心蛊王墓的事？”
“……没有。”慕归荑犹豫片刻，缓缓摇头。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怀孕了的事而已。
身为一名医者，慕归荑很确定，自己的确是怀孕了，可是，眼瞧着蛊王墓开启的时间也临近了，这两个时间撞在一处，让她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蛊王墓固然她想去看看，验证一番是否有传说中的通往异世界的大门存在；可腹中的孩子，她也舍不得有丁点闪失。
“那是为了什么事发愁？”君承御似是不解，“还是说，宫里呆的久了，你想出宫看看？”
“也不是。”君承御的手掌是干燥冰凉的，接触的久了，减缓了慕归荑身上的燥意，她浅浅叹了口气，才道：“我现在有一件事，还没想好怎么跟陛下说，正在为这事苦恼。”
“很重要的事？”
夜色朦胧，寝殿内漆黑一片，然而君承御，却清清楚楚看到慕归荑脸上的焦虑和忧愁。
“嗯，很重要。”慕归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有那么一分可能，是她诊错脉了呢？万一呢？
只是，慕归荑自己也很清楚，这个可能，微乎其微。脉可以诊错，那迟迟不来的葵水呢？难道还要说她来皋京后水土不服，生理期紊乱吗？
知道慕归荑这会儿心里的犹豫，君承御也不逼她：“若是没决定好该怎么做，那就先别说，等你考虑好后再说不迟，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好。”
话虽是这么说，可慕归荑依旧没能睡好，直到午夜时分，才迷迷糊糊入了眠。
在她睡着后许久，君承御缓缓睁开眼，侧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复又闭上了眼。
或许是心里想着事，前半夜没能安眠的缘故，次日一早，君承御起身后，慕归荑还在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没人敢打搅慕归荑睡觉，就连服侍君承御洗漱更衣的人，也是轻手轻脚，一丝声音都不敢弄出来。
穿戴整齐后，君承御的目光看向贴身服侍慕归荑的女官们，将她们叫到了外面。
四名女官被皇帝点到名字，心里都有些忐忑，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回忆着自从皇后入宫后的一切，在心里默默练习着待会儿要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君承御一开口，问的就是与慕归荑有关的事。
“皇后入宫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陛下，自皇后殿下入宫以来，宫中一直平安无事，殿下凤体安康，也无其他事情忧扰。”
为首的女官将头埋得极低，说完后，忽然想到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奴婢有罪，忽略了一件事。只是这件事事关殿下私密，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女官深呼吸一口气，才道：“殿下入宫前，奴婢等人就服侍在侧，殿下上次来葵水，是在四十天前，而现在，却还无此预兆，奴婢怀疑……”
话说到这里，女官却是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生怕自己猜错了，让皇帝空欢喜一场。
而且，这也是她们身为贴身女官的失职，皇后葵水没按原定的时间到来，却被她们忽略了。
君承御蹙起了眉头，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他也曾略略读过几本医书，知道女子来葵水，预示着可以孕育后代；若是成婚后葵水停了，极有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慕归荑怀孕？
想到这个可能，君承御负在身后的手，忽然攥紧了几分，连心跳似乎都停顿了一下。
他要当父亲了吗？
下意识地，君承御就要传召太医，可想到昨晚慕归荑的反常，他却打住了那个念头。
或许，这就是她昨晚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此事不要与皇后说起，尔等只当不知。”
“诺。”
慕归荑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君承御早已离开去上朝，而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毕竟，昨晚那事，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重新给自己诊了一次脉后，慕归荑确认了自己怀孕的事实，有了昨晚的铺垫，现在倒不至于像一开始那般震惊了。
这孩子来都来了，也不能不要不是？而且在古代，堕胎可是会危及自己性命的。再者，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或许会让她的归属感更高些。
这样想着，慕归荑将昨日的忧虑抛之脑后，反而担心起了另一件事。
这次她几乎是刚成婚就怀孕了，那要是再有个下次可怎么办？
总不能三年抱俩五年抱四，安全有效的避孕法子，还是得尽快想出来。
不然的话……慕归荑想象了一下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后面背着一个，腿边还跟着一个孩子的场景，恐惧地甩了甩头。
不不不，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要优生优育，不能跟个老母猪似的一直生生生。
如果她一直处在怀孕生子坐月子带孩子的状况中，事业还怎么搞？她的肥料，她的医术，她的武功，岂不是都要荒废了？这样绝对不行！
还有，孩子生得多了，难免会照顾不周全，万一一个不留心，孩子被养歪了，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是，在古代研制安全有效的避孕药，这儿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连现代，科技水平足够发达，避孕手段够多，也还有失败的例子呢。
看来，这件事，她还得和君承御好好沟通沟通，总之自己的一生，不能在不间断的生孩子中度过。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