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触目惊心的一幕
就在西疆的疫症得以控制的时候，原本磨刀霍霍，蠢蠢欲动想着侵扰大兴边境的西戎和西漠，却忽然没了动静。
直到有一天，一队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几名骑在马上朝大兴奔来的戎人，没等他们乱箭射死这些乱闯的人，那几人就跌下马去，口中狂吐黑血抽搐着死去。
有了先前疫病的教训，大兴的士兵并没有靠近那死掉的几人，反而离得远远的，并及时将情况上报贺将军处。
慕归荑刚因为这里的疫病得到控制而歇了口气，就被贺将军叫了过去，当她听到士兵描述的那几个戎人的死状时，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你们有没有触碰那几个戎人，还有他们的马匹？”
“没有。”士兵摇头：“我们一直记着慕军医的话，没有靠近死因不明的戎人，他们的马匹也被射杀了。”
虽然他们眼馋戎人的马匹，但之前慕军医可是说过了，得了疫病的人，用过的东西也不干净，要是碰了，自己也会染病。他们可不会因为一匹马，就赔上自己的小命。
“带我过去，我去看看情况。”慕归荑当即就决定去验证一番自己的猜测。
这次军中疫病极有可能就是从西戎西漠那边传过来的，而原本打算侵扰边境的戎人，忽然变得消停下来，这不正常。
当慕归荑远远从城墙上看到那几具死状凄惨，皮肤发黑发紫的戎人尸体时，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
这症状，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鼠疫？
戎人都是以放牧为生，而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老鼠，这些老鼠本身就携带很多病菌，极容易传播到人身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情况就比之前还要糟糕数百倍。
“慕军医，这几具尸体有什么不对吗？”贺将军脸上也蒙着厚厚的口罩，见慕归荑面色难看，忍不住问道。
而一旁的君景铄也好奇的看了过来，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居然让慕归荑的脸色这么难看。
“下去说。”慕归荑看了看周围，没打算在这里说话。
等到进了房间后，确保周围无人，慕归荑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鼠疫？”
听到慕归荑的话，贺将军和君景铄齐齐震惊了，他们自身没经历过鼠疫，但从史书上看到过，史书记载，但凡鼠疫出现，必有无数人死亡，无药可医，严重的会动摇一个国家的统治根基。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打算解剖那几具戎人尸体，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慕归荑也并不想触碰那几具带病毒的尸体。
可是她很清楚，现在要是不搞清楚情况，往后真要确认是鼠疫，只会面临更糟糕的局面。
“不行，绝对不行！”君景铄立马开口反对，若真是鼠疫，他怎么能让慕归荑去触碰那些尸体？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回去后怎么跟皇兄交代？
“将那几具尸体烧了，死守边境，不让戎人过来即可，你不能去冒这种风险。”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算烧了那几具尸体，还会有更多染了病的戎人往这里跑，到时候只是严防死守，根本守不住，而且，人可以防得住，那么传播病毒的老鼠呢？怎么防？”
慕归荑已然拿定主意，要解剖那几具尸体：“严防死守不是最有效的办法，找到问题根源所在，尽早研制出防治的方法，这才是关键。”
“可是……”君景铄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慕归荑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慕归荑态度坚决，最终还是决定了这件事。
她也没有让任何人跟随帮忙，孤身一人，做好防护措施后就带着解剖工具朝那几具尸体走去。
君景铄在城楼上看的心惊肉跳，双手死死抓住城墙墙壁，几乎要抓出一个洞来。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大的女人？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皇后的尊荣和身份也不要了？
接连将几具尸体全都解剖后，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慕归荑也终于站起身，用随身携带的火油浇在尸体上面，连人带马全部烧成灰烬。
烧完之后，她并没有立即离开，又在周围一大片区域撒上石灰，脱掉身上的外衫，再次浇上火油燃烧了一遍。
做完这些，慕归荑才走到城楼下，拿起放在城墙墙角的酒坛子，从头浇下去，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准确来说，坛子里酒味浓郁的液体，并不是酒，而是酒精，是慕归荑耗费无数心思才提纯出来的酒精。
用内力烘干衣服后，酒精也随之挥发，慕归荑却也并没有急着进城，又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进入城门中。
守城的将士早已听从她的吩咐，给她收拾出一间单独的房间，慕归荑便径自走了进去，沐浴更衣，将之前的衣服放火盆里烧了，又给自己全身消了一遍毒，这才出了房门。
“慕军医，情况怎么样？”见慕归荑出来，贺将军迫不及待问道。
“那几人，的确是感染了鼠疫，而且还是会通过飞沫传播的鼠疫。”俗称肺鼠疫。
“边境必须立马戒严，所有边境将士，必须将其驱逐回去，若有任何不听劝告擅闯者，不论老弱妇孺，全部用箭射杀，一个不留，杀了之后其尸体也必须当场焚烧。”
戎人内部出现肺鼠疫之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严格防控，慕归荑不会在这时候圣母心泛滥，认为逃过来的是老弱妇孺就要放过。
他们这里放过一人，以后覆灭的可能就是边境一座城。慕归荑还记得自己曾经学过的历史，她前世的某个大洲，一场鼠疫蔓延了多长时间，又害死了多少人。
贺将军点点头，也深知这次的事情比先前军中出现疫症还要严重数百倍，并不敢有丝毫迟疑。
果然，正如慕归荑所猜测的那般，之后一段时间，虽然大兴境内因为防控严格并未出现鼠疫，但西戎和西漠的难民却陆陆续续出现在边城。
这些人撑着一口气想要进入大兴境内，然而看着他们没走几步就开始吐血，守城的将士哪里敢让他们靠近？只能严词驱逐，不听劝骑着马就要闯关的，乱箭射杀，当场焚尸。
伴随着滚滚黑烟腾空而起，无数戎人也在这次疫病中丧了性命，两国均是伤亡惨重，根基被动摇，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侵扰大兴边境的能力。
等到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的时候，慕归荑冒险去了西戎和西漠两国查看情况，遍地的腐尸白骨让人触目惊心，少数一部分活着的人，面色麻木宛如行尸走肉，整片大地都弥漫着浓重的死亡和腐朽气息。
看到这一切，慕归荑心里并不舒服，但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将自己所看到的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