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太不可思议了
做什么选择？那青年犹豫了，他看看床上状态越来越不好的那人，再看看慕归荑和刚进门来的郎中，一时间不知作何选择。
“如果交由你来治？你可能救回他？”最终，青年看向郎中问道。
这话一出，楚冉在一旁有些愤愤不平，正要开口，却被慕归荑拦下了。她的面色倒是很平静，不曾因为青年的怀疑而有任何变化。
那郎中站在门口遥遥看了眼床上面目全非的患者，最终摇了摇头。
床上的病患眼瞧着连胸口的起伏都没了，他根本无能为力，要是人死在他手里，也是砸了他的招牌。
而且，这两人一看就是官家子弟，极有可能是从军营里刚回来的，真要出了事，他负担不起。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郎中，担不起人命官司。
“你同伴的命都要没了，你居然还在犹豫选谁来救他？”楚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质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人命关天的事，这是能犹豫的吗？”
那青年被楚冉说得变了脸色，然后下了决定，一脸郑重的看向慕归荑：“这位女郎，刚才不曾信任你，是我之过，还请你救我兄弟一命。”
人命关天的时候，慕归荑也不至于在这个当口耍性子甩手走人，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对那郎中道：“这位大夫，可否请你过来助我一臂之力？你放心，这人要真出了事，由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到你。”
那郎中正因为自己没有救人的本事而羞愧着，听到慕归荑的话，便果断上前帮忙。医者仁心，再怎么说，他也是不愿看到一条活生生的命死在自己面前。
切开气管，解除呼吸阻塞，光是听着便让人害怕，何况是在一旁看人上手实际操作？而且，一个不留心，病人就有丧命的风险，此时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屏气敛神的看着。
这种手术的过程有些血腥，胆小的人看一眼便闭上眼别过头去，甚至捂住了耳朵，显然是不敢再听到看到，以防自己晚上做噩梦。
而胆子大些的人，虽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但在看到床上的患者一层又一层的皮肉被割开，也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光是在一旁看着，他们就感觉自己脖子一凉，这种治法，到底和用割喉的手段置人于死地，有什么区别？
现在这个被割开气管的人，真的能活吗？
就在众人暗自质疑的时候，他们发现，床上几乎没了呼吸的人，胸膛开始以一种不徐不疾的速度起伏起来，原本发红发紫的面色，也慢慢的好转起来。
“成了，天啊，这样切开人的喉管，居然真的能救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被割开喉咙后，人不是会死吗？他怎么会恢复呼吸的？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没看到那小姑娘切开病人气管后，插进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吗？又不是完全割断，怎么可能会致人丧命？”
“这小姑娘的医术真是神了，这是真正的神医啊……”
一时间，门外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看到床上的病人心跳和呼吸都逐渐恢复正常，慕归荑这才松了口气，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些人围在门口吵吵嚷嚷的，阻碍了空气流通不说，还容易把携带的细菌病菌传染给病人，幸好她弄了一层防护膜，阻隔了这一切。
“多谢女郎救命之恩。”此时那青年见状，眼中闪过惊喜，慕归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单膝跪地致以谢礼。
“举手之劳罢了，且非我一人的功劳，你快起来。”慕归荑虚虚扶了一把，示意侍女将青年扶起来。
青年起来后，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透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红：“之前我质疑女郎的医术，实在是不应该，请女郎恕罪。”
“过去的事不必多说。”慕归荑喝了口水，这才看向一直当透明人的酒楼掌柜：“他们二人今天都吃了什么菜？残留的食物是否还在？”
“有的有的，那些菜小人派了人专门看着，就怕被人动了手脚。”
“那就把菜都拿过来。”慕归荑跟掌柜交代完，又看向青年：“你们今日来酒楼之前，都吃了些什么？用什么做的？”
食物过敏，也不一定是吃了酒楼的饭菜导致的。
青年回忆了一下，这才道：“周兄今日与我都是在一处的，早膳只用了些大米熬的薄粥，以及几块兔肉饼，再没有其他。”
慕归荑点点头，又低头喝了一口水，静静等着掌柜把菜拿过来。
而一旁的楚冉却是眼睛一亮，明白了什么。这两人吃的一样的食物，只有床上这人出了症状，那么，不是被下毒，就是有过敏的食物源。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旁的郎中也暗暗点头，他也猜到这人是吃了发物出现的症状，只是他很幸运，被人及时救了，而其他人，只能在绝望中窒息身亡。
等会儿事情了结了，他一定要向这位医者好好请教一番，如何用她的这种方式救人。
刚才虽然这位医者全过程没有避开他，但他却搞不懂其中原理，照猫画虎的救人，只会得到反效果。
剩余的饭菜很快便被掌柜的亲自端了过来，慕归荑和郎中仔细检查了饭菜酒水，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就排除了菜里面被下毒的可能。
那么，另一个可能，就是这些饭菜中存在着可以让人过敏的东西。
她拿筷子一点点拨弄着一碟碟的饭菜，又问了青年他们都分别吃了那些东西，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盘松子玉米上，这盘菜剩余的分量不多，可见这两人吃的不少。
这个时代是有玉米的，漂洋过海传到大兴也不过百来年的时间，倒是极受欢迎。
“这道菜，你俩谁吃得多？里面的松子，你们以前吃过吗？”
“周兄很喜欢这道菜，几乎全是他吃的，他尤其喜欢里面松子的味道，说这是难言的美味，以前我们都没接触过这玩意，怎么了，难道这东西吃起来还会要人命？”
黝黑青年挠了挠头，一脸的震惊。
“很有可能，不过现在还不确定，要等之后检测了才发现。”她检查过，所有的饭菜包括里面用到的香料，最有可能成为过敏原的，就是松子。
不过想要检测是不是食用松子导致过敏，等床上这人情况好转后，才能在他表皮下测试。刚才她给“周兄”做口腔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他口中的食物残渣，大多是玉米皮，还有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