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皇帝病危
凛冬已至，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上了厚实的冬装。
这一日，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好几日未出门的慕归荑，终于打开了房门。
雪后初晴，阳光被皑皑白雪反射后总是异常刺眼，慕归荑下意识的撇过头去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照。
“大小姐，您终于出门了。”听到动静的秋桑冬葵紫苏紫菀四人从厢房跑出来，见慕归荑出来，也是松了口气。这几日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可把她们担心死了。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慕归荑看了眼刺目的阳光，淡淡吩咐了一句，然后又进入屋内。
“奴婢这就去准备。”冬葵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
秋桑三人见状，也赶紧去将厢房里厚实的冬衣拿过来，准备等下让慕归荑穿。
这么冷的天，她们穿着厚夹袄都觉得冷，小姐穿的这么单薄，又不让她们在她屋内生起炭火，肯定也冻坏了。
要是慕归荑知道这三人的想法，肯定会哭笑不得，她是武者，并不如普通人这般畏惧严寒，再者，她也不喜欢屋内有炭火的烟尘味，味道再淡也不行。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慕归荑用内力烘干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又换上干净的衣服，便准备出门。
“小姐，您这是要出门？”秋桑见慕归荑手上拿了什么东西就往外走去，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小姐出门几乎从不让她们跟着，以至于她们这些做婢女的，显得毫无用处。
“嗯，晚上我会回来。”慕归荑并没有多说的意思：“这段时间你们识字读书，状态怎么样？”
“多谢小姐关心，奴婢们已经认识了好几百个字呢，就是认字容易写字难，总是要多练练。”
说起认字的事，秋桑就有些头皮发麻。那么多密密麻麻，笔画繁复的字，实在是太不好认了。
“没事，这些都需要慢慢来。”说着，慕归荑接过冬葵递过来的斗篷披上，便大步走了出去。
经过武国公府的后花园时，慕归荑看到慕即明正在两名小厮的搀扶下练习走路，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停留的离开。
对这兄弟三人，她已经仁至义尽，往后如何，全看他们自己。
慕即明显然也看到了慕归荑，正要开口叫她，就见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免有些失落。
他的亲妹妹这么好，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去疼爱慕嘉若那个白眼狼呢？
“公子莫要伤心，您和大小姐的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兄妹关系，日后可以慢慢修复，总有一日，大小姐会认您这个二哥的。”
扶着慕即明的小厮是自小陪着他长大的，这会儿见他满脸失落，便安慰了几句。
能修复吗？慕即明觉得难。从她回到武国公府起，从未唤过他和大哥以及三弟一声哥哥，每每称呼他们，都是冷漠疏离的“世子”，“二公子”，“三公子。
上次揭穿慕嘉若真面目的时候，更是直呼他们三人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就连面对阿父阿母，也是客气尊敬有余，亲切不足，只称呼“父亲”，“母亲”。
他这些天也断断续续送了不少东西过去，可无一例外都是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这样的情况下，慕即明心里没有半点把握，能和慕归荑这个妹妹修复关系。
慕归荑离开武国公府后，立马就有人来接应，引着她上了一辆外部极为低调的马车。
“慕女郎，您要去哪里？”一名模样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年轻女子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到慕归荑对面恭敬问道。
“太子如今在何处？”
“殿下这几日一直在给陛下宫中侍疾。”
侍疾？看来是皇帝的病越发的重了，这时候找君承御，怕是有些难。
“慕女郎若是要见殿下，倒也不难，殿下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慕女郎求见，直接将您引到东宫便是。殿下收到消息，自会来见您。”
“好，那就走吧。”慕归荑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小盒子。
如果今日她的药物有用，能为皇帝续上一段时间的命，那是最好的，她就可以离开皋京，前往战无戈前辈的后人所在之处，让其遗骨入土为安。
若是无效……
慕归荑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皋京的街道上频繁有金吾卫巡逻，光是慕归荑一路上就遇到了好几茬。
想来因着皇帝病危的事，整个皋京戒严了不少，就连炎国的使臣，也被限制了行动，不允许其随意走动。
西戎派来献降求和的使臣也早就到了，亦是被晾在百夷馆内，外有重兵把守。
也幸好君承御太子之位稳固，皇帝又对他信任有加，才不至于在这紧要时刻出现因为争夺皇权而乱成一团的情况。
马车刚走到宫门口，侍卫刚刚按例做完检查，就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朝着慕归荑所在的方向大步走来。他走得极快，披风被风吹得鼓起来，猎猎作响。
“慕女郎，快随我入宫。”少年一到慕归荑面前，便拽着她的衣袖往里拉，看到他这张和君承御有几分相似的脸，俨然就是秦王君景铄。
此时他虽然面上一派镇定，但眼底的焦急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秦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慕归荑和君景铄不熟，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不知他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还火急火燎就拉着她往宫里走。
“去了你自然会知道。”
君景铄没有多说，但慕归荑却瞧出了不对劲，也不再多问，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到皇帝寝殿时，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重臣。见君景铄居然不顾规矩带着武国公之女入宫，其中胡子全白的三朝老太师正要说什么，却在张口瞬间吸入一口凉气，咳嗽不止。
武国公也看到了慕归荑，见她在这种时候入宫，不由得蹙起浓眉，却是什么都没说。
君景铄看都没看这些重臣一眼，正欲开口，寝殿厚重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快步离开。
“陛下又吐血了，快!”
见状，君景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在原地呆愣了一瞬，立马拉着慕归荑往寝殿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