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苦日子
楚荆石坐在门口沉默了半天，而在此期间，江小暖在里头也一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最后……
天都已经黑了，今天连月亮都没有，伸手就是不见五指。
里头黑，外边也黑。
楚荆石终究还是开了口，说：“丫头，那我就再干一年成不我再干一年多攒下一些钱来，起码能让我们以后都不愁吃穿”
一年
江小暖一天都不想让他做这种事儿了，但她也知道，楚荆石能够说出一年这种话来，是真的在替他考虑了，也是做了很大的一个让步了。
江小暖不是不理解他，也不是感受不到他的诚心，只是……
“我今天卖点心，挣钱挣了有200文……”江小暖闷着嗓子说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点儿没有底气。
楚荆石却在外头直接笑了，“嗯，丫头，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厉害！”
江小暖被他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但脑子刚一迷糊，就清楚的意识到了一点，甭管楚荆石夸的有多真心实意，就是没打算让她自己靠做点心挣钱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楚荆石心里面很乱，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别说是江小暖一个小丫头了，就算是一个胆子挺大的男人，在见到他对别人下狠手的时候，都被吓得跟什么似的，除非见得多了，适应了一点儿。
江小暖这么一个姑娘，见到那一幕可不得吓出什么好歹来。
自从自己跟他回来，一路上，江小暖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说过不说，甚至连看上他一眼都没有，而且一回来还把它给关在了外面。
他现在就害怕，江小暖现在在屋里头，是在盘算着怎么离开，所以他才会让步，甚至不惜跟她做出一个一年的保证出来。
“丫头，你别那么害怕！”楚荆石这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再一个人在外边儿待下去，他非得将自己给逼疯不可。
可是他的幻音还没有落下，正在屋里头的江小暖居然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门开的时候，带动了一股子的风，屋里头是点起来的蜡烛，江小暖整个人站在烛光里头，影子被拉的很长，放在了地上。
楚荆石看着她，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些的愣神儿。
跟他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江小暖脸上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反倒是整个人叉着腰，一副对他很是生气的样子。
江小暖这是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跟他彻彻底底地谈上一谈，更清楚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情况，再想接下来的事儿。
楚荆石就这么被江小暖给带到了屋子里头，然后整个人坐在了那个吱吱吖吖的小板凳上头，这辈子都没有做的这么板正过。
江小暖见他的态度尚可，这才给了他一点儿的好脸色，本来还凶着的一张小脸，此刻的面部却柔和了下来。
“楚荆石，今天咱俩必须得讲清楚！”
楚荆石心想，里头的门道跟腌臜事儿多了去了，自己多少都涉及了一点儿，跟这个小丫头讲的清清楚楚的
那不可能！
一这个小丫头都了解了之后，直接不跟自己一块儿过咋整。
于是，楚荆石就这么坐在那个小板凳上，虽然满脸的真诚，但心里却打着什么鬼主意，例如：待会儿要怎么跟这个小丫头说上两句“鬼话”。
江小暖哪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事情，只是想尽力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哪怕不能改变他，也能给他留下一点儿好的方向的事儿来。
江小暖直接开门见山：“你说你催债，是吗”
这个……楚荆石还真是一点儿都否认不了，毕竟这都被这个丫头给撞上了，再否认的话显得自己多虚伪。
“是……”
“催的大都不是什么干净的欠款是吗”
“是……”刚说出这一个字，楚荆石就觉得自己有一点儿亏了，直接就又补了一句，“其实催的债也不光是不干净的欠款，也有干净的，准确的来说，哪个地方难缠我们就到哪儿去！”
江小暖嗯了一声，表示对这些提不起来什么兴趣。
楚荆石刚刚自己解释了一大通，结果就换来了这么一个字，心里实在不大痛快，以至于看向江小暖的眼神都有一点儿的哀怨了。
江小暖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提问，问：“所以这些活都是谁交给你们的，能不能你们明天在街上溜达，上来就有一个人找你们帮他们催债去。”
“很多都是在道上混的，”楚荆石其实是不想让江小暖知道太多这些事儿的，但是看着江小暖睿智的双眼，他又觉得让她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关系挺复杂的，有的还认识当官的，有些跟爷衙门有关系的，有些是一些地主啊，富商啊之类的门客……反正若是在他们中间混到一定眼熟的话，但凡有点儿能挣钱的什么事儿，他们就会直接找上来了。”
江小暖听了，觉得这种情况还算不上是十分的严重，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又求证似的问了一句：“所以说这些事儿你们想做就能做，想不做就能不做，是吗”
“……也差不多吧，楚荆石怕江小暖让自己直接一刀切了又说的详细了一点儿，“但你若是长时间不过的话，再回去，几乎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了……都是拿命挣钱的，总不能别人说上一个，就一点儿都不干的，有时候乐意接，靠的就是什么人情世故。”
楚荆石将话讲出了一点儿的道理，却又不想将这道理往深了说，“丫头，我以前也不光是帮人催债，我也在别人那里做过苦力，或者是耍滑，骗人之类的，说实在的我也都做过……”
楚荆石在跟他谈成这些事儿的时候，这么大个个子，竟然也会觉得紧张。
“其实能试活儿我都已经试过一遍，脚踏实地不能过得好，理就是这一个理儿，丫头，我自己不想过那种吃干粮饼子的生活，我也不想你吃一点的苦，所以……”
楚荆石没有再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