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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玲国—第二十话:秘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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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历43年7月16日早上7点50分许,伊在床上醒了过来。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到了屋内。伊迷迷糊糊地伸了伸懒腰,之后精神了许多。她下床换上衣服,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今天是个晴天,阳光很明媚,蓝天白云再带点小风,这将是令人感觉舒服的一天。不过外面的空气有些潮湿,看样子昨天是下过雨。看着今天的天气,伊觉得心情舒畅,似乎好运将要降临在她的身上。

    伊走出卧室,发现倪汝美已经做好了两人的早餐。一盘炒青椒、几片烤面包、几块煎鸡蛋加上一瓶沙拉酱配上两杯花茶,这就是倪汝美和她今天的早餐。倪汝美见到伊来了,小脸一红,有些害羞地对伊说道:

    “伊,你醒啦。快过来吃吧。有些寒酸别介意哈。”

    伊自然不会介意,她笑着走了过去,边走边对倪汝美说:

    “我不介意的。你这也不寒酸,我早上吃得才叫寒酸呢。这样一比,你这挺不错的呀。”

    倪汝美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你早上平常吃什么呢?”

    伊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后微笑着回答:

    “泡面,不同口味的泡面。”

    “啊?你早上吃泡面啊。那我这边确实强一些。”

    倪汝美笑着说道。倪汝美给伊递去两片烤面包,然后把沙拉酱拿到了伊坐着的那边。伊在身前摆摆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

    倪汝美闭着眼呲牙笑了笑,告诉伊:

    “第一次与你共度早餐,不用这么见外。多吃点。”

    倪汝美的热情让伊有些感动,她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这份热情。早餐时间,两人在欢快中度过。两人的友谊虽只有一天,但她们之间纽带已经坚如磐石。两人都坦诚相待,用心对待彼此。没有歧视,没有地位的高低。渐渐地,那份所谓的诅咒,两人也不在意了。

    吃过早饭,伊得去上班。上班之后,她就得回到自己的家。伊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倪汝美。没想到,倪汝美听到伊走、要回到自己的家时,竟表现得很成熟、很坦然。没有太多的挽留,只是许诺以后会经常找伊。走时,两人都舍不得对方。虽不想分开,但又不得不分开。倪汝美有倪汝美的路,伊有伊的使命。即便如此,两人依旧是朋友,以后还可以来往。

    倪汝美:

    “(不舍)以后我会常来找你的,伊。”

    伊:

    “(不舍)我也会常找你的,倪汝美。”

    倪汝美:

    “(不舍)路上要小心哟。”

    伊:

    “(点头)嗯。”

    倪汝美以一个拥抱送别伊。两人紧紧地相互拥抱,片刻之后松开手。伊转身离开,倪汝美目送着她离开。走到电梯前,正准备按按钮的时候,伊有些依依不舍地转头去看自己来时的方向。她惊奇地发现,倪汝美正冲着自己挥手,冲着她呲着牙笑。伊心有触动,感觉心里暖暖的。她对着倪汝美挥手,与她道别。

    倪汝美:

    “路上小心!”

    伊:

    “(感动)知道了。”

    按下电梯按钮,过一会电梯门打开。伊走了进去,按下了去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向下,很快就到达了一楼。伊走出电梯,向着外面走去。走到外面的街上,伊还不忘回头去看一眼倪汝美所居住的那个房间。如她的预料,倪汝美正窗户旁目送着她离开。伊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伊转身离去,走向自己所工作的那条街。

    上了街没走多久,伊就觉得有人在注视着她。过一会,又觉得有人在偷偷跟着她。她走路的速度开始加快,那身后跟着的人也开始加快步伐。渐渐地,伊就开始小跑,然后开始奔跑。那身后跟踪者见此,也开始奔跑。伊在大街上稀疏的人群之中穿梭,通过反复变道变方向来去甩脱后面的追踪者。那追踪者见形似不妙,招来了更多的追踪者。这些追踪者在分散开来,沿着不同的追击路线去追击伊,正逐步形成包围网。

    最终在一个水果店前,伊被其中一个追踪者给拦了下来。那个追踪者一把抓住伊的衣领,然后一把把伊推倒在地。它拔出腰间的长刀,对着倒在地上的伊威胁道:

    “老子是堂堂七阶都市猎人,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安安稳稳地待着。等到了地方,你就归另一批人所有的。”

    这时伊的身后又来了三个追踪者,他们其中两人把伊扶了起来,然后就要给掳走。这时,那个最先出现的追踪者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轻轻地点了点这个追踪者的后背。这个追踪者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位卖西瓜的商人。那个商人手里捧着一个绿色的西瓜,正一脸和善地询问着他。

    杨三刀:

    “哥们,买个瓜不?我这瓜都是熟瓜,没有生的。”

    那个追踪者随手一甩,直接将这个瓜打落在地。夸嚓一下,这个瓜碎成了好几块。这个商人见了,指着这个瓜急切地说道:

    “你怎么可以摔洒家的瓜呢?这瓜十分的珍贵,你得赔!”

    那个追踪者眉头一皱,拔出腰间的长刀,指向了这个商人。商人面色凝固,笑容瞬间消失。这个追踪者对着这个商人威胁道:

    “赔?你他妈打搅老子干大事了!要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滚!”

    这个商人笑了笑,拿出腰间的水果刀,摆出了十分霸气的姿势。杨三刀冷冷地对这个追踪者说:

    “我说了,赔我瓜!”

    那个追踪者会心一笑,一脸嘲讽地说道:

    “怎么?拿刀吓唬我呢?告诉你,我背后有权有势,而且老子本身也是个高阶都市猎人。就你一个开水果店的,还敢跟老子比划?!”

    杨三刀没有理会他的话,冷冷地重复了一句:

    “赔我瓜”

    这个追踪者没了耐心,他对着杨三刀挥出一刀,边挥边说:

    “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敢跟老子叫板!去死!”

    杨三刀一个后撤步躲开,他的水果刀上燃起了紫色的火焰。杨三刀迅速向后伸腿、下压身体、伸直握着水果刀的胳膊,这些动作在一秒内一气呵成。见到这种架势,对方似乎看出了什么,不过态度依旧轻蔑。

    “喂喂喂,摆出这种姿势是要吓唬我吗?老子”

    没等他说完,杨三刀一个疾步前冲来到他的面前,一个下劈刷的一下砍了过去。他的意识还算很强,懂得用刀格挡。一道靛青色的剑影划过那人的身躯,顿时间鲜血飞溅。这一刀过后,那人应声倒地。他手中的长刀被无情地斩断,他的身上多了一道从上而下裂开的刀疤。那人并没有被这一刀砍死,他还能动弹几下。

    与他一起的那三人见了这种情况,直接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杨三刀给伊使了个眼色,伊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伊用手肘狠狠地给左边的那人来了一下,那人吃痛,本能松开了抓着伊的手。伊抽出左胳膊,然后一个过肩摔给右边的那人摔在了地上。伊突然一个转身,一拳打在了身后那人的脸上,那人吃痛后退了两步。这时,伊跳起来一脚踢出,给他踹倒在地。处理完这三人,伊转身看向杨三刀。

    此时,杨三刀小跑几步,来到伊面前,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

    伊摇摇头,笑着说:

    “没事。谢谢你,大叔。”

    杨三刀张望了下周围,暂时还没有追踪者追上来。杨三刀指着自己的水果店,告诉伊:

    “姑娘,快!到我店里去,我店后门有条暗道,能帮你甩开那些猎人。”

    伊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杨三刀一起进了水果店里。杨三刀打开水果店的后门,对着伊说道:

    “快!姑娘,从后面的巷子里走!”

    伊点点头,然后跑着走过后门,来到了水果店后的巷子里。见到伊离开后,杨三刀立马关上了后门,然后给后门上了锁。做完这一切后,他小声自言自语道:

    “殿下,洒家只能先帮你这么多了。”

    说完,他转过身去,发现十几个都市猎人围在了他的水果店前。那些都市猎人手里拿着各式兵器,看样子来者不善。杨三刀从容地走向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那些都市猎人见到他过来,主动向前走了一步。待到杨三刀走到他们近前的时候,那些都市猎人才看清了他身上散发着的靛青之息。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人窒息的压力,这些让这些都市猎人感到了一丝恐惧。尤其是看到他肩膀上燃起了怒魂汹涌的紫色烈火的时候,那份恐惧更加深重了。杨三刀冷冷地对他们说道:

    “你们谁先上?”

    这时有人迈步向前,突然刷的一声,一道靛青色的剑影划过,那人被这一刀就地斩杀。其他的都市猎人见此,忍不住开始慌张。不知怎么的,有几个人迈步向前,准备发起进攻。刷的一声,一道巨大的靛青色剑影划过他们那几人的身前,直接将他们砍飞了出去。直到这时,剩下的那几个都市猎人才看清楚,杨三刀并非使用的是什么强力的武器,而只是一把水果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仅仅是用水果刀就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很难想象他使用正常武器时是怎样的恐怖。这些都市猎人只能咬咬牙,心有不甘的离开。毕竟命还是第一位的,眼前的人他们惹不起。

    在这些都市猎人离开后,杨三刀身上的靛青之息与紫色烈火慢慢消失。他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的尸体说道:

    “姑娘,洒家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希望你可以逃脱他们的追捕吧”

    说完,他回到店里,拨打了清理者的服务热线。与清理者沟通一番之后,他挂断了电话。他看了看手中沾染鲜血的水果刀,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又得买把新的了”

    伊刚走出巷子没多久,就又遇到了前来活捉她的追踪者。她急忙逃跑,在街巷之间穿梭,试着甩掉身后的追踪者。跑着跑着,伊跑到了河边一处花园的外面。伊看了看周围,发现追踪者在街的一角,还没有看到此时的她。伊看了看面前的花园,她现在需要做出抉择。

    伊心里:

    “要不要进去呢?那些追踪者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得进去躲避!可是那样这里的主人会生气的!但如果不那么做,我大概率会被抓到的。该怎么办呢”

    这时,又一名追踪者出现,这名追踪者出现在了街的另一角,与之前的那个追踪者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见到这种情况,伊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翻进了这个花园之中。她快步疾驰,跑到了花园之中的一颗大树后面,蹲下身来躲在了树后。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心里格外地紧张。就连呼吸变得小心翼翼,就怕被那两位追踪者发现。

    过了一会,那两名追踪者在这附近找了半天,发现没有伊的踪影,于是就离开了。又过了一小会,伊十分害怕地探出了头,去看外面的情况。此时街上没有追捕她的追踪者,看样子她是甩掉了他们,伊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伊突然发现,这个花园里很是荒废,到处生长着野花野草,没有人打理过的样子。伊站起身来,很好奇地环视了一圈。这个花园并不算小,如果不种花还可以建造一间小屋在这上面。花园的角落放着一些园丁工具,是花匠种花时的最佳朋友。伊很好奇地走了过去,凑近了一看,发现这些工具上披上了尘埃的衣裳、轻轻锈蚀的痕迹如点缀,这都为这些工具刷上了一层独特的色彩。在这些工具之中,有个最特殊的存在。那是一双园丁的手套,上面很脏,全是灰尘与泥痕,还有着几点干涸的血迹。

    伊轻轻拿起了这双手套,仔细瞧了瞧。它的色彩映照出一个花匠内心的欢喜与悲哀;它上面的折折皱皱,是花匠辛勤劳作最无私的见证;透过薄薄的布料,似乎能看到一双聪慧的手以及一颗善良纯真的灵魂。

    “心善而手巧的花匠,能够栽培出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

    这是伊曾听过的一句佳话。伊很礼貌地放下这双手套,心中带有虔诚与尊重。就在这时,一阵花香从她的身后飘来。她转身看去,发现几朵百合花正在花园的一角悄然盛开着。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惊奇地发现还有几朵紫罗兰陪着这朵百合花一起在草丛中盛开,就像一对彼此依靠的好朋友一样。即便被埋没在草丛中,它们的花香也能吸引来人们去发现。

    伊走到了这几朵花前面,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它们。凑近了,伊留意到这些花都是在一个大半截入土的纸袋中生长出来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奇迹?很难想象这些花是怎么打穿纸袋,扎根于泥土之中的。伊闭上眼睛闻了闻它们的花香,不禁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笑容。这花香很独特,与其他的花不一样,这花香中蕴藏着奇迹的生息。闻过花香,伊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开这里。她作为外来者必须离开,因为这里不是属于她的花园。

    一阵清风徐来,吹来了一丝潮气;几片云朵飘来,带来更加清新的空气。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迎面向她飞来,轻轻地落在了伊的鼻尖上。伊双目相聚,有些惊喜地看着这只蝴蝶。这只蝴蝶轻轻歪了歪头,扇动翅膀飞了起来。它在伊的眼前绕着圈,似乎是在挽留。伊对着它伸出手,它很乖巧地落到了伊的指尖上。伊对着它露出笑容,它连扇几下翅膀回应伊的笑容。这时飞来更多的白色蝴蝶,伊见到后很是惊讶。它们如一个个小精灵般围着伊转圈,伊则呆呆地冲着它们笑。这些蝴蝶突然一拥而上,突然吓了伊一跳。它们有的落在了伊的头上,给她戴上了几个头饰;有的落到了伊的肩上,有的落到伊的手臂上,为伊披上了一件衣裳。伊看着这些小精灵,心里是既激动又开心。她用一抹甜甜的笑容感谢这些蝴蝶。

    这时,一阵阴风迎面吹来。灰色的雾从地面上升起,包裹了这片花园。天空瞬间暗了下来,如黄昏降临了一般。那些蝴蝶似乎收到了惊吓,纷纷飞离了伊,唯独最开始那个蝴蝶,还恋恋不舍地趴在伊的指尖。一团黄色的冥火从雾中燃起,瞬间照亮了周围。一盏提灯的轮廓渐渐拂晓,阴风的呼啸声渐渐明朗。一只金色的眼睛从黑暗之中猛然睁开,发出了如烧灯一般的光芒。它凝视着这个世界,眼神之锐利似能看破千重谎言背后的真相,这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在它锐利的眼神下隐藏。阴风呼啸着,吹来几块碎布,一身紫色的长袍渐渐清晰起来。地下的冥河传来了凄厉的嚎叫声,无数灵魂正堕入无边的冥河之渊。嚎叫声过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灯出现在伊的眼前。十团紫色的冥火在它身后形成了一个环,它们正熊熊燃烧着,发出引得人心神不宁的紫色光芒;那是十殿阎罗的化身。

    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伊不禁冷汗直流,全身都开始感觉不舒服。那个高大的身影举起了手中的提灯,释放了一道震颤神灵的震击。这震击的威力,让伊的灵魂与肉体都感觉到了猛烈的震动,仿佛间,好像天塌地陷了一般。震击过后,在昏暗的之中,伊认出了这个身影。伊惊讶得嘴唇有些轻微颤抖,她看着面前这个身影,轻声说道:

    “是你,冥河使者。”

    听到伊叫他,他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冥河使者摇了摇灯,对着前方的事物说道:

    “失鬼兮!何不深入无寿,而复游于其间。与我行矣,将携汝寿于河以待新轮回。”

    伊听懂了他的话,她的视线慢慢移到了指尖的白色蝴蝶上。这只白色蝴蝶将头轻轻地贴在了伊的手指上,依依不舍地蹭了蹭,然后它煽动翅膀,飞向了伊的身后。伊转过身去,发现一个如白色幽灵一样的女人正靠着树看着冥河使者和她。那只蝴蝶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指尖,她对着这个蝴蝶笑了笑。这个蝴蝶轻轻扇了扇翅膀,然后化作几片花瓣,随风消逝了。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垂到后背的长发以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她额前的刘海紧靠眉梢,鬓是细柳下垂,鼻梁微微挺起,眉毛似一笔之轻墨。她身穿百合花花纹的衣,单调纯色的裤,外面套着一件开怀的纯色猎人大衣,脚上穿着一双长筒皮靴。她的穿搭有着一丝优雅,但更多是个性。她如幽灵一般,全是纯洁无瑕的白色,她的身旁还飘起些许尘埃,

    她垂柳一般的头发在风中摇摆,同周围的花草树木一起,在风的格调里起舞。她抬着头,无助地看着伊和冥河使者。无助、悲伤、不舍、希望,这四样东西在她的眼睛里凝聚。她低下头,告诉冥河使者:

    “不,我不会离开。即使你一遍又一遍地来找我,我也不会离开!我始终会在这里等待,我始终会在这里期待。”

    冥河使者伸出手,很好奇地问她:

    “执念堪孤寒,苦来兹待。吾子之心念,奚以知之?”

    她抬起头,告诉冥河使者:

    “我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将我意志带去给我丈夫的人。”

    冥河使者轻轻摇了摇灯,说道:

    “爱而留乎?故可以动人。故告我,有爱故多重乎?”

    她从地上捻起一朵由尘埃构成的花儿,将它对着冥河使者举起。含蓄片刻,深情诉说道:

    “我爱他就像我爱这些伴随我一生的花朵一样。无论贫困与否,我始终会取播种。无论多少个朝朝暮暮,我始终会去等待。等待发芽,等待开花。他是我的唯一。我虽只剩下一颗灵魂,但我也会一直陪伴他到他的日落。有他在,每一天都有意义。”

    冥河使者背后的冥火颤动了几下,似乎是被她的言语所打动。冥河使者摇了摇灯,问她:

    “使汝有一日而精神为鬼碎矣,汝其为守此乎?”

    她笑着点点头,告诉它:

    “会的。即使有一天我魂神俱灭,我也会一直坚守在这里的。如果我的灵魂碎成了碎片,我想它一定是花瓣的形状。”

    冥河使者问她:

    “你不怕吗?一旦灵魂破碎,那将是千万年等待才可塑元魂。”

    她笑着回答:

    “我不怕。因为他会捡起我灵魂的碎片,与我一起共赴深渊的。”

    冥河使者手中的灯中之火变得湛蓝了起来。它轻摇提灯,让冥火安息许多。她的回答,让冥河使者不禁感叹一句:

    “两情若真天已久,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很深情地告诉冥河使者:

    “请你让我晚些堕入冥河吧。我想多陪他一刻,哪怕是一秒也行。”

    冥河使者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似乎是默许了。它拿着灯向着雾的深处走去,过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天色突然亮了起来,灰色的雾慢慢消失了。此时,伊体内的光之种子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奇异的能量再次萦绕在她的身旁。这种感觉,伊再熟悉不过了。

    伊看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看向她。似乎是心有灵犀,两人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伊走向了她,坐在了她的身旁。两人深情对视,彼此的眼神之中都是善意。伊问那个女人: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露出和善的笑容,告诉伊:

    “我叫卡娜铃兰。”

    伊的面色突然凝重,她用带着怜悯的语气对卡娜铃兰说:

    “我为你的遭遇感到悲哀。”

    卡娜铃兰看向伊,伊眼神之中的真诚与怜悯打动了她。卡娜铃兰从地上捏起一朵尘埃之花,笑着递给了伊。伊接过这朵花,本能地闻了闻,突然发现这朵花没有任何气味。卡娜铃兰笑了笑,告诉伊:

    “这朵花是我灵魂的一个部分,你是闻不到它的味道的。”

    一听这花是卡娜铃兰灵魂的一部分,伊赶忙把花递了回去。卡娜铃兰开心地笑了笑,然后接过花朵,轻轻吹一口,将它吹散成了无数尘埃。见到此景,伊也跟着笑了笑。但随后,她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她想要帮助卡娜铃兰,即便卡娜铃兰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人。

    “卡娜铃兰,我想要帮助你!请你告诉我你的故事”

    卡娜铃兰的表情突然变得忧伤起来,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似乎是不想提及。但她的眼神之中满是对帮助的渴求,她的心里也在渴求伊的帮助。片刻之后,她转过头来,对伊说:

    “我的灵魂只能承载一部分的记忆,所以我只能向你诉说部分。我的执念来自于我的精神深处,即使死亡也不可抹去。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好心人。我不想让我的丈夫生活在痛苦之中,我想让他过得更好些。”

    伊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了她的诉求。伊点点头,告诉她:

    “我会帮你的!”

    卡娜铃兰的眼里浮现出了希望与期待,仿佛有了光芒。卡娜铃兰捻起一朵尘埃之花,开始诉说她的那部分记忆。

    卡娜铃兰的记忆:

    一次东洋墟(又称东洋国)的底层演唱会上,年轻的我只是过路看客,本着看个新鲜的想法,我买了票,踏入了会场的门。我坐在了比较靠舞台的一个位置上,等着一个名为“野狼乐队”的乐队登上舞台演出。我本来对这场演唱会没抱多大期待,只是看个新鲜。当野狼乐队的人上场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发现他们大多都相貌平平,就主唱还稍微好看一点。在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吉他手开始弹奏,鼓手开始伴奏,主唱在舞台上酝酿情感。本以为就正常的摇滚乐队那样,直到在演唱的最后一段,那个拿着红色吉他的男人弹奏起了一首震惊全场的曲子。先是如细雨一般的快速轻弹,主唱离开麦克风,配合着节奏开始拍手。突然,如雷霆霹雳一般的几下扣弦重音,其他吉他手配合着弹奏起了如急雨一般的附和声,鼓手按照节奏敲出了重音与轻音的混响音。全场瞬间沸腾。

    这突然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这次的演唱会刷新了我对底层人民的认知。我激动地为他们呐喊,沉浸在他们最后的收尾曲之中。这收尾曲演绎出了城市的岁月与历史,又演绎出了暴风骤雨的汪洋大海。这次,那个拿着红色吉他的男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找人打听,才知道他叫齐百陵。

    在企业战争时期,我家遭受到了敌对企业的攻击与诋毁,导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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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一家人都失了业。正赶上老爸生病,妈妈出车祸,那时候是我人生的低谷期。在每年一次的大筛选机制中,我们因为条件过低要在五日之内离开。走时,我很不舍得这里,但又不得不离开。面对未来的生活,我那时很迷茫。我不知道底层是怎样,更不知道我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到了东玲国,我们一家的生活有些困难。所幸弟弟比较争气,靠人缘与实力得到了龙辉神匠公司的铁饭碗。而我就没弟弟幸运,我只找了个普通的超市上班。本来日子可以向着好的那一面发展,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一个名为富人游戏的节目毁掉了我的生活。因为抽到了我弟弟,所以就有调解人来处理我弟弟。那时见到弟弟面目全非的尸体的我,几乎彻底崩溃了。我那段时间很难过,请了好几天的假,后来也没再那个超市继续工作。为了给弟弟报仇,我花光我所有的积蓄,又借了点外债,准备去雇佣一位都市猎人来去给我弟弟报仇。我问遍了一条街的事务所,可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帮我弟弟报仇。直到我找到了“百陵事务所”。

    那是我与他的第二次相见,那次改变了我的人生。当见到他的时候,我立马就认出了他来,他就是当时那位为我带来惊艳的吉他手齐百陵。我跟他说我认识他,但他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问我要来处理什么事。他的冷漠有些伤了我的心,但我没有太过在意。我将我要处理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的时候还憋屈地哭了一会。他没有安慰我,只是无言的看着。在听到了事情的发展以及要求所肃清的目标之后,他立马开出了价格。

    “897块钱,先付款,再办事。”

    我当时至多只有670块钱,压根就付不起这么多的钱。他见我没那么多钱,就给我拿来了一张欠条,告诉我钱可以以后再付。我在欠条上签了字,并将身上的670块钱给了他。那时我第一次被他所感动到,也是打开我和他故事的序章。他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三天,那个杀了我弟弟的调解人就被他杀死了。我很感谢他,想要给他买点礼物。可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并告诉我给钱杀人是这里的规矩,送礼是不必要的。

    我那时没了经济来源,想要打工赚钱。可无论去干什么,我都打不起兴趣。突然间,我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去相关单位办了张都市猎人的证,然后入籍了都市猎人的管理协会,成了一名一阶都市猎人。

    某一天,我找到了他,正好赶上了他没委托的闲暇时光。我告诉他我想来他的事务所任职,他没同意,反倒嘲笑了我一番。他劝我不要趟这浑水,可我不听。那时的我是个孤家寡人,还能信任的人只有他一个。他把我赶走了,说是嫌我太弱会添麻烦。

    第二天我又来了,再次与他协商,被他赶走了。第三天我又来了,再次与他协商,又被他赶走了。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都是这样,我烦了他将近一周。第七天的时候,他实在是不耐烦,就拔出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来威胁我。本来那时我也一无所有,本着死了就死了的态度,我丝毫没有害怕。也许是被我的勇气所打动,他妥协了,让我当起了事务所里的接待。

    虽然只是个不主动出击的接待,但我的每天都过得比之前有意思许多,似乎是因为他的缘故。我从这时开始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了他。他给我的印象很特殊。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猎人,无论是怎样的委托,他都会去接。大到猎杀协会要员,小到去帮人抬东西。我从没见他笑过,他整天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他那眼神犀利无比,就跟要杀人似的。他整日穿着个深蓝色猎人服,偶尔换个口味穿白西装。看着他就让我不禁严肃起来,因为他带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

    即便我是个接待,但他也希望我强大一些,说是不让我去丢他的脸。他对我进行了两个多月的训练,让我从一个偏文的人偏了些武。但我的表现还是没达到他对我预期,我让他失望了很多次。

    记忆丢失

    在干了三个月后,我终于迎来了一次属于我自己的委托。这次是在他不在的情况下,有人来委托去处理掉一个人。听到对方是个不算强大的地方混混时,我就想我有机会去向他证明自己了,于是我背着他偷偷接了这个委托。我拿着一把斧头和一把武士刀就来到了那个目标的家中。进去后,我二话不说,就拿着武器就是一顿乱砍。对方人比我多,我在进去战斗了没多长时间后就败下阵来,被对方群殴了。要不是我衣服上的名牌写了百陵事务所五个字,我当时就被他们给打死了。

    后来,我被送到了医院。我被打断了两根手指,四根肋骨,还掉了两颗牙,差点肝脏内出血。我不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正坐在病床前看着我。我那时很感动,我都没想过他还能在病床前守候我。见到我醒来,他二话不说先骂了我几句,然后向我诉说我干了那件事之后的后续,以及那些人是怎么找他茬的。这些给他气够呛,但鉴于我还很虚弱,他就没太多计较。

    我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天,他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来到病床前看望我,偶尔还给我带点水果。虽然他从不说任何关心我的话,但他的实际行动已经向我表达了他的想法。他还是关心我的。

    等我病好了,我就回到了事务所之中。那时,我刚进去,他就把我拉到了沙发前,让我坐下。我没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我就按照他的要求坐下。没想到我刚坐下,他就狠狠地给我来了一巴掌,给我扇得差点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他指着我,用很脏的话骂我,来回数落了我几句,似乎那件事他的气还没有消。我现在仍清晰地记得,他骂我时,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

    “你他妈要是死外面了,谁他妈给你收尸?!你才干多久啊?就敢去执行这种任务?!活腻歪了!你要是死了,我他妈还得连喝几天的闷酒!”

    不过那时的我并没有听出他这话的意思,我只是把头埋进怀里,委屈地哭。见到我哭,他没有停止谩骂,反而骂的更加起劲了。骂完我,他出去走了一圈,留我一人在事务所里孤独地哭泣。我那时心里很委屈,只因为他不理解我的用意。我想证明自己,我想和他一起战斗。

    在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哭了。我靠在沙发上,思考着、检讨着我自己的错误。就在这时,他坐在我的身旁,用手轻轻碰了碰我被扇那半边脸。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问我:

    “还疼着吗?”

    他的语气没之前那般强硬。我看向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与惊讶。我摇了摇头,告诉他:

    “现在不疼了。”

    他点点头,用手轻轻揉了揉我被扇的那半边脸,苦口婆心地告诉我:

    “以后有什么先跟我说,别再自己孤身一人了。好吗?”

    我心底里有怨气,自然没直接接受他的好意。毕竟那一巴掌扇到了我的心里,他骂我的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故作一脸不乐意,对着他有一百个不乐意地说道: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死了,你不就少个干活的吗?还省得你还这么生气了。死了,多消停啊。真是的”

    我这么说,他竟然没有生气。他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用很真诚的语气跟我说:

    “你死了,谁给我接委托啊?”

    “乐谁接,谁接”

    我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我那时固执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傻里傻气的。他看着我,不知为何收起了笑容。他似乎是被我这话给弄生气了,或是有了其他的想法。他靠在沙发上,一脸轻松地对我说:

    “要是你不给我接委托的话,我会很不自在的。能有个妹子帮忙,挺好的,还能帮我分担点压力什么的。”

    我一脸傲娇,没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我只是摆出不乐意的样子,对着他抱怨。真不知那时的我是怎么有这种勇气的,也许是魔力的作用。

    “换谁不一样吗?总有比我强的。你要那种好看的、诱人的美女这里可不缺,换她们不比我这个要啥啥没有的强?”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那时我第一次见他笑,我才知道他这么冷酷无情的人竟也有笑的时候。接下来,他的回答惊艳到了那时的我。那句话至今回味,还能感动到我。

    “不,有你我才自在。”

    听到这回答的时候,我心里只有激动、惊喜和紧张,我当时差点就叫出声来。我的脸当时就红了起来,当时可害羞死我了。他见我这个反应,赶忙跟我解释道:

    “你别想歪,我的意识是你是这个事务所必不可分的一个份子。你在这待久了,要是走了,换谁都不习惯的。要是那天你要是犯了大错,我肯定是给你开除的!明白没有。”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这时,他突然从桌子上拿出了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盒子,然后放在了我的面前。他指着这个盒子,告诉我: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这么做无非是想向我证明你的实力,以便能拿到更多的工资。如果那天你真的有实力能够与我一起执行任务,这盒子里的东西就属于你。”

    记忆丢失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锻炼我的剑术与体术,争取早一天能够与他并肩战斗。这种执念持续了很久,我一直没有放弃。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实力见长明显,甚至能破他几招,但他却迟迟不让我成为他的搭档,说是为时过早。

    在那段时间里,他对我态度有了一些转变。他对我不再是那种死板着的脸,而是稍显自然。就像是他对待亲戚朋友一样时的那样。偶尔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他还会跟我尬聊一会,甚至会跟我开开玩笑。

    有时我早上没吃早饭就来到事务所内工作,他见了,会问几句。知道我没吃早饭,还会亲自以“出去遛弯”的理由为我买来早饭。大多情况下是牛奶与面包,偶尔有包子和豆浆。这种情况下,他总是会晚开门一段时间,甚至有时会先暂时推掉委托,只为了让我安心吃完早饭。他一般情况下总是用幽默的语气对我说:

    “今天又没吃早饭吗?是不是又晚睡了?赶紧吃吧,我今天‘迟到’几分钟,晚点开门。”

    这时,我总是会对他笑,他也总是会对我笑。他所谓的晚睡,就是在我遇到他之后突然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晚上写日记。每天我都会记录一天发生的事,以及我们两个之间的点点滴滴。每当收尾之时,我总会画出一个小人,来代表我的今天的心情。经常,我都会在这个小人的身旁画上一个爱心。

    有时,我和他都有生病的时候。他生病了就是装也要装作很坚挺,从来不向我展露他弱小的那一面,似乎他必须在别人面前是坚强之人。我要是想关心他,他可就不乐意了。各种拒绝,变着法的拒绝。有时我的“攻势”太猛,他还得以“退场”的方式躲避我的进攻。他真的太倔强了!

    可当我生病的时候,就是两级反转了。他不光是关心我,还给我买药,一买就是一大兜。他从不在乎在我身上的花费,就是再贵的药,只要是能治好我的病的好药,他就咬咬牙,买下来。想着大不了就多干几单赚回来。即便我装得再好,他也能一眼看透我的伪装。有时我生不生病最先知道的不是我,而是他。我也想像他拒绝我一样拒绝他,可他的“攻势”是无懈可击的。我又不像他那样能找地方撤退,只能是败下阵来了。

    我跟他一起工作了六个多月,我与他的关系也在这六个多月中渐渐改变。从原来的上司下属关系到了朋友关系,从彼此冷漠到了相互关心。期间我们两个还在一起过了个年。那时我们看了华丽的烟花展,那华丽的烟花至今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他家包了顿饺子,我那时才知道他家原来那么乱,我废了老长时间跟他一起打扫干净!最后我和他一起看了场贺岁档,体验了一把双人观影的感觉。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快乐,因为身旁有他这个死傲娇陪着。即使我不生活在物质生活不错的地平区,但这里能给予我的远比物质生活更要让我向往。

    记得在遇到他第二年的夏天,我租下了一块空地,花钱把它打造成了一个花园。这个花园的面积很大,甚至说在上面盖一栋房子都毫不过分。这个花园里还有一颗老杨树,我没舍得砍了它。寻思着它也本身是这里的一份子,若砍了它,就是对这里的不敬。我把它留了下来,让它成了花园里的一个卫士,为我栽培的那些花遮风挡雨。有时还能给我提供一片阴凉,让我纳凉用;我甚至可以靠着它,在花园里打个盹。越是这样,我就越庆幸我当初没有砍掉它的决定。

    我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种花;无论我到了哪里,无论我是贫穷还是富裕,我都会买几包种子和几个花盆,找个地方种点花。我这辈子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高雅艺术,只会这一个小小的种花。我妈曾说我上帝的园丁转世到了她们家。这话说起来,确实没什么毛病。我从小就会种花,而且种的还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迷恋上的种花。有点土和种子,我就会找个花盆,种几株花儿。盼望着它们发芽,盼望着他们开花。即使有的种子没发芽我也不会气馁,因为我知道并不一定是所有的种子都能发芽这个道理。但如果有的花在盛开前凋零了,我还会难受一番。不过总的来说,种花还是让我开心的呀!

    某一天,我正在花园里料理着我的几株高贵的蓝色妖姬,突然花园的门被人给推开了。我转头一看,发现是他来了。他来时匆匆,身上的血迹还没处理,脸上的血迹也没去擦。我见他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去迎接他。他在花园里左顾右盼,似乎是怕踩到我种的花,就没敢多走几步。见我迎了上来,他就好奇地问我:

    “这里是你的花园?”

    我点点头,笑着告诉他:

    “是的。”

    他张望了一圈,发现园中的几丛五彩斑斓的花。他似乎不太是喜欢那些花,他没有怎么去看,只是一眼扫过。看过花,他对我说:

    “你原来喜欢种花吗?”

    我笑了笑,回答他:

    “对啊。你想要几盆吗?”

    他拒绝了,告诉我他不想要这些花,说是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我从地上拿起一包种子,告诉他:

    “你可以尝试一下。种一朵花,能给你带来令你惊喜的收获。”

    他似乎没有听进去,还是保持拒绝的态度。见到他并不领情,我也只好放下这包种子。这时,他突然问我:

    “你种花这习惯有几年了?”

    我说:

    “二十多年了。”

    他一脸惊讶,从他的眼神之中我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疑惑与不解。他说:

    “啊?你可真的太有毅力了。”

    突然,他话锋一转,问我:

    “你这花园是买的还是租的?”

    我说:

    “买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看着他离去时的背影,我老觉得他是想背着我做什么事情。但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我看上了一朵品种独特的白玫瑰,但我并没有向他透露出我这个想法。不知他是从谁哪里听到的消息,就给我着手去准备。同一时间,我也通过打听知道了他看上了一件很贵的蓝色燕尾服,他攒了很久的钱,可就是没有勇气去花那么多的钱去买。我偷偷地给他去准备。虽然过程很是艰辛,但我最后还是弄来了那身蓝色燕尾服。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做了一个漂亮的衣盒,还花了好几天去摸清了他未来几天的大致行程,就为了在一天晚上将这份惊喜给他呈上。

    在我计划送出惊喜的那天早上,我正准备离开家去上班,刚开门,就见到一盆盛开着的白玫瑰放在我的门前。我那时别提有多惊喜了,差点就在走廊里喊出声来。我小心翼翼地将这盆白玫瑰拿进屋里,然后一边欣赏,一边思考是谁为我送来的。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他。可他不喜欢花

    带着这种矛盾的心理,我来到事务所。见到他的第一面,我竟忸怩起来,脸因为害羞而红了起来。我很激动,但却没敢好意思主动去问。他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又没开口去说。我们两个保持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他看我,只是低着头看报纸。我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记着每日的委托笔记。突然,沉默被打破他一句话所打破。

    “你早上是不是小酌了一杯啊?”

    他放下报纸,看着我说道。我先是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告诉他:

    “没我不喜欢喝酒的。”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我的眼神偷偷飘向了他。我发现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点泥痕。我突然知道答案,原来真的就是他送的。我低下头偷偷地笑,心里是无限的感动。这时,他突然拿起报纸,然后漫不经心地问我:

    “那盆破花你收到了没?”

    我刻意压低我激动的声音,回答他:

    “收到了。”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他继续漫不经心地说:

    “这破东西浪费了我老长时间了!就跟一块烂表一样,让我反复去弄。一包还不够我试个几回的,差点就‘弹尽粮绝’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怎么样啊?”

    他的漫步尽心是装出来的,我能从他的言语之间明白他的心意。一听到这是他亲手栽培出来的成果,我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难以用语言来诉说。不过我那时没把控住,还是让喜悦显露出言表来。他见了,笑了一下,然后瞬间严肃起来。我那时笑着告诉他:

    “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花。谢谢你,齐百陵。”

    他故作镇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继续去看他的报纸。他装出了以为不在意的样子,但他在看报纸时不经意上扬的嘴角,告诉了我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到了夜幕时刻,我将准备许久的那份礼物悄悄地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偷偷地提前下班回家,回到家里期待着他收到礼物时时的喜悦。盼望着,盼望着,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霓虹花”盛开在大街小巷里的时候。我那时正看着电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走过去开门,发现是他敲的门。我以为他是来我家做客,于是热情地邀请他进来。他摆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他拿出我送他的那个衣盒,然后语气冷漠地跟我说:

    “你没必要这么做。这件破衣裳还给你,我不需要。”

    他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深深地震撼到了我。讷讷半晌,我站着一动不动。他见了,一把将这个衣盒塞到我的手中,然后就准备离开。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他没有回过头来去看我,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我当时伤心极了,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往下流,我问他:

    “你真的不喜欢吗?”

    他没说话。我突然放开了手,让他离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他走时的身影显得有些仓促。我关上门,一把将手中精致的衣盒摔在了沙发上,那衣盒被我摔烂了。我气愤地走到那个衣盒前,正准备拿出里面的衣服去摔在地上来发泄,可当我拿起那件衣服的时候,我猛然发现,这不是我送他的那身蓝色燕尾服,而是一件猎人大衣和一件百合花纹衬衫。看到它们的瞬间,我心里的愤怒与悲伤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仔细地摸了摸这两件衣服,发现这猎人大衣内置了防刺锁子内衬,那件百合花纹衬衫里面是加绒的。我此时很后悔,后悔我摔烂了这个衣盒,后悔我误解了他的意思。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了一张从衣盒里掉下的卡片。我将手中这两件轻轻地放在沙发上,然后捡起那张纸片一看,我再次落泪,不过这次的是感动的泪水。

    卡片上:

    “只有最大的反转,才能带来最大的惊喜。你被骗了!卡娜铃兰。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搭档了,唯一的搭档。这身衣服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明天我再让裁缝给你改改。——齐百陵”

    看到卡片上的内容的我,一边哭一边笑。喜悦、激动和感动占据了我的内心,除此之外,还有些许幸福。

    记忆丢失

    自从成了他的搭档,我基本就是干打下手的工作。他是主动进攻,我是被动辅助。也许是怕我一时接受不了这里的黑暗,对猎杀目标的最后一击总是他来完成。可与他一起战斗久了,我也不再会去惧怕那所谓黑暗,因为他是我心中的永不熄灭的光。曾经对于我来说的劲敌,在他的陪伴下,也不再强大;手起刀落就可斩杀。我与他一起对付过都市猎人、街头混混、疫病感染者、暴走智能ai甚至一同面对过体积庞大的扭曲生物。

    在我第一次主动杀死一个都市猎人的时候,我被吓到了。那是我第一次杀掉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人,那是我作为都市猎人所完成的第一次猎杀。我被吓得全身发抖,背后冷汗直流,我的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只知道一个劲地远离现场。那时候,他为了安抚我深陷恐惧的内心,就在桥头下(当时交战的地点)轻轻地搂着我,然后一步一步地将我带离现场。在回去的路上,他一个劲地用温柔的话语来安慰我,不时轻拍我的后背,就像安慰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不仅如此,在我没走出恐惧的那一小段时间,他一直陪在我的身旁,从未离开一刻。我依靠在他的身上,就像在依靠一座大山一样。我极力去压制心中的恐惧,可那恐惧仍在我心里肆虐。当时那恐惧差点就吞噬了我,我当时害怕到连话都说出来了,嘴唇直发颤。

    我和他最后转移到了一个公园里面,他走得有些累了,见我也有些累,就找了个长凳坐下。他抱着正在发抖的我,我能感受到他那颗心里的温暖。他轻拍我的后背,用最温柔的口吻对我说:

    “别害怕,有我在这里。别害怕,保持冷静别害怕,没有什么可怕的。有我在,没事的,都没事的”

    我当时太过于害怕,嘴里一直叨咕着“怎么办会有鬼来找我吗?”这句话。他听了,告诉我:

    “别害怕,这世界上没有鬼。要是有,我也不会让他碰你的,我会一直守候在你身旁。别害怕,别害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真的会一直守候在我身旁吗?别走,别走!我害怕我害怕孤独”

    我那时是带着恐惧这么问他的。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算是大雨倾盆、天塌地陷我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守候你!别害怕”

    我看着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

    他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用坚定的语气告诉我:

    “我不想把你弄丢了。我本就一无所有,丢了你,我还剩些什么呢?只与怨气与怒火罢了。”

    这句话让我心中的恐惧消散了许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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