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雷霆(二)
“诸位说说看,现在本王应该如何应对?是不是该立刻进宫探望母后?”
太子眉头也舒展开来,笑着点头说道:“你说的对。现在着急要弄清椒房殿里事情的人是燕王,我们不必掺和。”
徐皇后的皇后之位是保不住了。不管如何,也得求着父皇留徐皇后一条性命。将这件丑事遮掩的严严实实。否则,他这个燕王以后还有何颜面出门见人?更不用说争夺储君之位了!
皇太孙明明心中有数是怎么回事,面上却装着毫不知情,只低声劝慰太子:“父王,这是宫里的事,皇祖父这般处理,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情。既是如此,我们还是当做不知情吧!也免得皇祖父生出忌惮之意。”
“或许,皇后娘娘是得了什么少见的病症,皇上忧心忡忡,这才封了椒房殿,然后亲自陪着皇后娘娘……”
燕王俊美的脸上毫无半点笑意,目光阴沉。坐在下首的一众幕僚们,也是一脸凝重。
燕王妃小心翼翼地张口问道:“殿下,你可知道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父皇要封了椒房殿,不准任何人进出?臣妾还听说,椒房殿里的宫人死了不少……”
新婚情热过后,燕王对她愈发冷淡。她心中着急,却也无计可施。此次椒房殿出事,她一直在书房外等着,便是希望这样的自己能打动燕王。
徐皇后能出什么事?幕僚们不知道,他这个做儿子的,却是心知肚明!肯定是养着的那几个內侍被父皇察觉了!
短短一句话,便让燕王妃感动地热泪盈眶。
皇太默然不语。
太子显然是误会了,以为他想早日将凌静姝娶过门。
皇太孙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神色有些僵硬:“父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徐皇后一垮台,燕王最大的靠山也就没了。只凭着燕王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父子的对手。
他也万万没想到,卫衍真的做到了他承诺过的一切!
龙有逆鳞!既然皇上摆出了这样的态度,还是识趣为好。
马车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闷。
幕僚们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人硬着头皮张了口:“殿下这么做只怕不妥。现在宫中情形不明,还不知椒房殿里到底出了何事,就这么贸贸然地进宫,万一惹怒了皇上怎么办?”
太子忽地问道:“阿曜,你和溶月相处的可还和睦?”
燕王看着幕僚们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憋着的那团火气燃烧的愈发旺盛。
太子轻叹一声:“你们小夫妻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不过,溶月不止是你的妻子,还是英国公唯一的女儿,也是我的侄女。你待她也别太冷淡了。否则,岂不是寒了英国公府的心?”
父皇现在会是何等愤怒,可想而知。
燕王决定的事,幕僚们根本劝阻不住。
燕王满腹心事,无心顾及燕王妃这点心思,上了马车之后,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
两人成亲还不满两个月,却没多少新婚夫妻的恩爱甜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皇太孙眸光一闪,低声道:“不管如何,此事看来都对我们颇为有利。现在真正着急的,是燕王才是。”
燕王很快有了决定:“本王现在就进宫探望母后!”
燕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蕴含着暴怒和戾气:“闭嘴!再饶舌,立刻就给我滚回府去!”
书房里的气氛异样沉重。
只可惜,椒房殿里被封锁的严密,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更不用说打探消息了。
至于昌平公主,已经被迷昏了头,一心密谋着要怎么除了徐驸马,哪里还顾得上关心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燕王本想拒绝,转念一想,燕王妃身为儿媳,进宫探望徐皇后才是正理。若是不带上燕王妃,倒显得他心虚了。
“是啊,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椒房殿里出了大事!皇上正在雷霆之怒中。
太子略一思忖,不得不承认皇太孙说的有道理:“也罢,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少则五六日,多则一两个月,总会水落石出。”
燕王府。
待燕王走出书房时,燕王妃的身影出乎意料地出现在眼前,一脸坚定:“殿下,臣妾要随着你一起进宫。”
燕王妃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吭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迟迟没有掉落。
良久,燕王才张口打破沉默:“宫里传了消息出来,只说父皇一直待在椒房殿里,御林军已经封锁了椒房殿,根本无人能打探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宫外消息灵通的,也都知晓了椒房殿里的变故。
太子叫了皇太孙到书房里密谈许久。
“好,你随本王一起进宫。”
椒房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凌静姝也免不了会受牵累。现在在宫中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只恨他身为太孙,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却不敢也不能张口救她。
燕王目光一扫,落在口不对心的幕僚脸上,眼中满是讥讽和寒意:“你当本王是傻子吗?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没用的废话!”
父子两个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再说这个话题。
殊不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凌静姝根本就没有嫁入太子府的意思。
幕僚笑容一僵,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在座的没有蠢人。椒房殿忽然被封锁,皇上在椒房殿里大开杀戒,女官们被关进天牢,这一切异常都意味着一件事。
到底是小夫妻的闺房私事,太子也不好多说,只淡淡说道:“你要记着,溶月才是你的原配正妻。只有等她生下嫡子,你才可以纳侧妃过门。”
皇太孙被太子这一通数落,脸上微微涨红,低声应道:“父王提醒的是,儿子知道了。”
可就这么眼巴巴地等着,就更被动了!
他此时哪有心情说这些!
他若是进宫为徐皇后求情,父皇怕是不会心软。
什么徐皇后生病,纯粹是自我安慰的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