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姜栀:受害者家属
闵子仪目光微闪,声音泛着寒意:“瞧你这语气,是冲着我来的啊?既然知道我爹是闵涛,你还敢管闲事?怎么,是嫌自个儿日子过的太悠闲?”
他这个镇党委副书记之子的名头,在整个大名镇都很响亮。
“哦?闵涛的儿子啊。”姜栀嘴边勾起一个微嘲的笑。
她起先就猜测这人是闵涛的儿子,姜丁香的未婚夫,果不其然,什么锅配什么盖。
闵子仪烦透了她的神色,目光明暗交错,突然道:“你们几个,不要再搬了,给我把她抓起来,扭送到派出所去!”
付东升面色一急,挡在姜栀身前:“你敢!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曜和小戈也紧紧攥着姜栀的衣摆,小脸煞白。
姜栀敛眉,垂眸安抚孩子,再抬头时,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神却令人不寒而栗:“闵子仪,你倒是被闵涛保护得好。他难道没告诉你,这几天要缩起脖子做人?”
闻言,闵子仪的冷笑凝滞在脸上。
他终于敛去趾高气扬,咽了口口水,皱着眉头,强作镇定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两天,他爹成日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听说是大名镇派出所出了一些事,事发前,他爹还叮嘱他,这几天就安分的待在家,不能出去惹事。
他起初还听,可在家闷了两天,到底没忍住,带人出来找乐子了。
“我是什么人?”姜栀重复了一遍,脸上突然漫出一个浅淡的笑。
她虽是笑着,眼神却冷的骇人:“严格论起来,我大概算是受害者家属吧。”
闵子仪倏然被她的目光盯住,沉沉的,叫他心里头发慌。
姜栀慢悠悠道:“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欺负良民,还是回去问问你老子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上京特派员会来大名镇调查,他副书记的宝座还能不能坐稳?”
闵子仪面色骤变!
他往日里仗势欺人凭的全是他爹,如果他爹下马了,他还怎么当“威风凛凛”的书记公子?但是上京特派员?他怎么不知道?
输人不输阵。
闵子仪虽然心头惴惴,嘴上却不落下风:“你胡说八道个屁?大名镇谁不知道我爹要升官了?要不然你以为这条聚华街,是谁的政绩?”
姜栀突然轻嗤一声,眼神冷漠:“要不你去问问镇党委书记,刘东源?”
闵子仪霎时脊背一寒,身子微微发抖,额头也冒出一层密密的汗。
刘东源现在还没能上任,他爹也还没升官,聚华街本来就是刘东源碗里的肉,他大喇喇的当街说这种话,一旦传到刘东源耳朵里,即便是他爹都得吃瓜落!
因为好奇又聚拢过来的群众一脸崇拜的望着姜栀,甚至发出了唧唧喳喳的议论声。
“这是谁家的妮儿?说话咋这么厉害?看把那闵子仪给吓得,哎哟,在大名镇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看闵子仪吃瘪,呵呵。”
“谁说不是啊,闵子仪嚣张惯了,平日里谁不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好声好气和他说话?”
“不过这妮儿说的是真的?闵书记真被调查了?”
“这倒是不清楚,不过派出所那事儿是越闹越大了,估摸着上头也讨不了好。”
“……”
权贵官僚中的八卦消息,总是能燃爆普通群众的心,放在平时可没人敢说,但这会儿一旦掀起了这个话茬,就如同燎原之火,怎么也止不住了。
闵子仪耳朵不聋,听着一众“屁民”的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爹真被调查了?
这个念头闪过,他觉得自己身子僵硬,心跳如鼓。
不可能!
闵子仪眼神闪烁,蓦的,他联想到他妈这几天憔悴的神色,又不敢肯定了。
不行,他得回去问问。
这么想着,闵子仪就转头冲倒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的妇人说道:“云蔷,我过几天再来,钱,你们这几天就给我凑齐了,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话落,闵子仪看了姜栀一眼,原本想放狠话,但对上她的视线,竟然不敢说什么。
他暗骂一声晦气,就招呼着一众人匆匆离开了聚华街。
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云蔷捂着头,摇摇晃晃起身,付东升赶忙去扶,却被她制止了。
她随手擦了擦额角的血迹,转头看向姜栀,清丽婉约的面容上涌出一丝感激:“同志,谢谢你。”
姜栀打量了云蔷一眼,心头暗道,还真个勾人的女人。
云蔷瞧着已经上了年纪,但许是保养得宜的缘故,除了眼角浅浅的鱼尾纹,竟是看不出年龄带给她的风霜,不仅面容清丽,身段更是玲珑,像是熟透的蜜桃。
她瞥了付东升一眼,果然在他眼底看到了些许复杂的神情。
云蔷转头看看依旧等着凑热闹的群众,对姜栀说道:“同志,进来喝杯水吧。”
姜栀颔首,拉着小曜和小戈进了报社。
如付东升所说,这真是一家小报社,入目可及的面积,摆放着书柜书桌,摞着一叠叠厚厚的报纸,店里已经没有员工在干活了,倒是显出几分空荡。
付东升进了门,就轻车熟路去找卫生纸,准备给云蔷止血。
云蔷倒是不太在乎,洗了手,就给姜栀和两个小家伙倒了温热的水,望着两个孩子,轻笑道:“店里简陋,也只有白水能见人,见谅。”
“谢谢姨姨。”
“谢谢姨姨。”
小曜和小戈看看姜栀,旋即异口同声的道了句谢。
姜栀满意颔首,两个小苗苗已经在往向阳的正确方向长大了。
但看着两人,又不免想到还在沁县炼钢厂的“逆子”,又是一阵头痛,除了这三个娃,还有个从没描述过的狗子,也不知道最后会长成什么性格。
付东升拿着纸卷过来,云蔷刚一接过,就听他道:“王彦龙呢?又跑出去打牌了?”
云蔷手微顿,旋即拿纸抹去头上的血迹,露出一个被砸破的凹痕,语气中有种万念俱灰的平淡:“大概吧。”
付东升罕见的动了怒,挫折着后槽牙说道:“这个杂碎!”
云蔷听他骂自己男人,也不生气,只是木然的擦着血迹。
付东升嘴唇翕动了一下:“云蔷,实在不行你还是离婚吧,反正报社也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