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番外:前世
这里是h国边陲。
在科技和网络还没有迅猛发展的时代,大山里的村落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大家日出而作,靠天吃饭。
沈括今年八岁,她是弃婴,在三个月大时被村里最贫穷的村户收养。
她不嫌弃家里穷,很感恩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主动承担家里所有的农活,这一干就是从走路起一直干到八岁。
她以为这样能有好的回报,至少可以换来一碗填饱肚子的饭食,没想到这仅仅是她的想法罢了。
那天她一如往常背起家里所有的衣服去河里洗刷,结果因为今年冬天太冷,把河水冻起厚厚一层坚冰,手没办法从兜里伸出来,风刮在脸上也很疼。
没办法,她只能把衣服重新丢进竹篮筐背回去。
“爸爸妈妈,河里结冰太冷,衣服洗不了,等天气舒服了我再去洗。”
八岁的她个子很矮,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体型也比同年人小很多。
她爸爸在桌边喝酒,没功夫理他,跟妈妈说妈妈一贯嫌弃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愿意理会,小小的沈括从小就知道她不受人待见,所以也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照常只添了一小碗饭。
不是她不饿减肥,是因为……
“死丫头少吃点,今年收成不好吃那么多你急着去投胎呢?”
沈括的养母叫王翠,她不用干农活每天只用指挥沈括去干,所以体态较胖,嘴里骂着手上还用筷子把沈括碗里的饭盛出来一半,分了一部分给自己,一部分留给儿子。
“乖儿子,你多吃点,不要让倒霉玩意占了便宜!”
王翠的儿子叫姚兴,他一个人的体格够抵沈括三个。
“妈,我这点饭哪够,我还要!”姚兴吃的满嘴满脸全是油渍,碗里的饭还没吃饭,还在惦记别人碗里的米饭。
王翠当然不能让自己儿子饿着,所以干脆把沈括碗里的全部分给姚兴。
沈括清晨背衣服去河里洗,为了把衣服用干净水洗干净,所以她需要走很远的路去上游。
早饭没吃,午饭就饿,现在午饭也没有,她抱着碗不想给。
“妈妈,我也饿。”
“饿饿饿,你饿一下能饿死?”王翠一把抢过沈括的碗,当她的面全部倒给自己儿子,“今天衣服都没洗干净,还想吃饭?饿着!!”
她提起衣服,沈括自知理亏,没再纠结,跳下饭桌躲去自己房间。
家里地方小,所以她的房间在厨房,用干柴隔出一个角落铺上被子就是她的床。
她实在太饿了,饭菜的香气能从客厅一直飘进她鼻子,她干脆把自己裹成一团,塞进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王翠端着吃完的碗进厨房,多年养尊处优,她实在不想大冬天浸泡冷水洗碗,所以走到干柴后面的角落,一脚把沈括踢起来。
“赔钱货,你给我把碗洗了!”
沈括没反抗,她已经习惯家里所有家务都是自己做。
捂着被踢痛的腿,她从热乎的被窝里爬起来洗碗,结果只看见碗没看见水。
水缸里全都是空的。
这证明她不仅得洗碗,还要把水重新装满。
好在这些事沈括都已经习惯,提着水桶去井边,井里的水没有被冰封,但很深,打起来非常吃力。
她通常只能把桶子抛进井里,再顺着绑在水桶上的麻绳,控制水桶装水,等把水桶装满提上来时非常费劲。
就算干多了农活,她也只是八岁的女孩。
所以沈括洗衣服情愿去很远的地方用河水,也不愿意打井水。
她的不情愿没用,该装的水得装,该洗的碗得洗。
同村里的妇人来打水,见她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井里,每次都为她捏把汗。
“我帮你吧!也不知道你家里人怎么想的,让你大冬天来打水,你妈妈自己不用干活吗?”
“……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
“我们每次问你,你都说她身体不舒服,你这样不行,小孩子得长个得学习,哪有天天不干正事的。”
沈括谢过阿姨帮自己打水,等来回五六次后终于把水缸装满,结果姚兴喊着要洗澡,把她装的水都用完了。
沈括只能继续装,好不容易让王翠满意,自己也病倒了。
“妈,我以后只能娶她吗?她好蠢啊!”
沈括烧的迷迷糊糊,听见姚兴在自己耳边说话。
娶睡?他娶谁?
“儿子,家里没钱,当初捡她也是因为穷娶不起老婆,把她养大以后就能给你当老婆了。”
姚兴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都听腻了。
嫌弃得都懒得看沈括一眼。
沈括额头烧迷迷糊糊,第二天还是得去洗衣服,这次她就算用石头把冰面砸碎,把手冻的没知觉也将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因为她不想给姚兴当媳妇。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王翠说,并表示自己以后长大会给他们赚钱,能不能打消这个念头,被王翠扇了一巴掌。
“死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最大的贡献就是嫁给我儿子,然后给我生孙子!”
沈括被打得耳根嗡嗡嗡,嘴里也带着血,她不懂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吃不饱饭,连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难道是她做得还不够好吗?
沈括反省自己错,后面更加卖力,可只要她提一次就会被王翠打一次。
她说自己硬骨头,不服软,但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怎么都不会做。
这天沈括被棍子打得躺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听到家里来了一伙陌生人。
有男有女,他们说着自己不懂的话,模模糊糊只听出他们说自己来自大山的另一边,想翻山进城,结果风雪天迷路,要留宿。
王翠收了对方很多钱,不仅答应留宿还答应带他们进城。
城里是哪里沈括不知道,被打的浑身难受她只想好好休息。
夜里,王翠和他的丈夫姚峰送人进城。
回来的时候他们得到很多钱,桌上多了很多平常吃不起,只有过年才能吃的菜。
沈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那感觉就像天上凭空下起钞票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