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想去算一卦
自从十五过去，楚离上朝的时间愈发不定。
不仅隔三差五看心情打卡，有时候还会上朝上到一半离开，或者是沈括独自一人上朝上到一半时他过来接她下朝。
不管是何种方式，他来勤政殿从不说话。
不管是大臣问他朝政，还是沈括问他意见都不表态，仿佛不管他们干什么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管。
久而久之，朝臣们不管他在或不在，都会问安王也就是沈括的意思，再根据她的意思办事。
沈括起初没管楚离，心想他开心就行，多休息休息也好，可连续几天下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二哥，现在楚离到底什么情况，我觉得我都不能时时刻刻见到他。”
上朝的时候就算了，连批奏折的时候都不见人。
“不太好……”
沈纪尘将今天早上的脉案给沈括，“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昨天我拜托大哥去昭华寺找廖恩大师，测算今年冬天的天气，他说今年是个严寒天。”
把廖恩大师当做民间方士用，更重要的是他还会认真回，也只有楚离才有那个面子。
“那……那大哥有没有问一下，楚离的病什么时候才好？”
沈括自从上次放孔明灯之后，已经逐渐相信玄学。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相信这些很难，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信神佛，顶多只尊敬方外之人。
沈纪尘默默注视她半响，最后摇了摇头，“大哥没问，生死攸关的事，需要本人去才能算的更准，否则就算是廖恩大师也无法轻易起卦。”
“让楚离亲自去？我怕他不同意。”沈括。
求签是她自己的私心，楚离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肯？？
沈纪尘：“妹妹真要知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沈括从沈纪尘房间出来后，在寝殿找到看书的楚离。
楚离今天没去上朝，屋子里又被沈括提前烧起地龙，暖烘烘的他嫌热，又没开口命人熄地龙，干脆自己把外袍脱了，仅穿一件月白色的中衣依靠在窗户边看书。
沈括一直觉得他穿白色也好看，白衣的他没了龙袍时的威严霸气，多了几分皇室公子的矜贵气度。
尤其是现在他手里拿着书，随便换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进来看，都会以为是饱读诗书的清隽雅士。
“楚离，你在看什么？”
沈括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人隔着一张小桌案，小桌案也放满了书。
“朕在看木雕。”楚离把自己的书摊开给她看，上面讲述的是木雕技法。
沈括好奇的问，“你不是会刻木雕吗？”
“闲来无事，看几本闲书。”楚离见到沈括，也没心思看书，把书本丢在一边，抚了抚她眉心几不可见的褶皱。
“是朝里大臣在找你麻烦？”
他以为她被欺负了。
“不是。”
沈括原本打算慢慢提出去昭华寺的要求，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被他发现心事。
“是我想去昭华寺上香，你能陪我吗？”
“……”楚离没有立刻回答，审视地打量沈括。
“唔……昭华寺廖恩大师也算帮了我好几个忙，我想去感谢他，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楚离多聪明，自然能发现她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可以，朕也想求一支签。”
“好，那我现在就出发……呃等等，你说什么，你也想求签？？”
沈括不可思议，“我没听错吧，你信那个？”
“以前不信，至于现在……”楚离自嘲一笑，“朕也想看看，上天给朕的卦象到底是什么玩意，要是不符合朕的心意，朕今天就去把昭华寺拆了！！”
帝王出巡，仪仗威严肃穆。
龙撵旁的禁卫军高举黄底绣龙的锦旗，引来百姓三呼万岁。
在一路高喝声中，楚离和沈括终于抵达昭华寺。
上次来昭华寺是寺庙刚建好的时候，那个时候廖恩对楚离说他不必跪。
这次依旧是廖恩携寺庙众僧人迎接，楚离问他，“今天朕要请大师为朕卜一卦，可需进殿上香？”
廖恩大师双手合十，弯腰先朝楚离念了句佛语，“阿弥陀佛，皇上能来此已是昭华寺之幸，今日不是大典，皇上可以不上香。”
廖恩往后侧开一步，供出一条路来给楚离走，“皇上请跟随贫僧到后山偏殿一坐，贫僧将在那为皇上起卦。”
楚离牵起沈括的手，往他们说的地方走。
不得不提的是，沈括为昭华寺花了很多心思，上次来楚离只看见正殿，此次往后山去才知寺中一步一景。
这令楚离不太高兴，“你别跟朕说，昭华寺的一切布置都是你规划的！”
他在盘龙殿建厨房的时候，也不见沈括对厨房结构这么上心。
沈括一听他语气，就知道某人要炸毛了，“臣妾不懂佛门事物，只大致说了些需求，更多的是三哥督工承建。”
楚离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后山起卦的地方是禁地，往日只有廖恩能来，今天他很高兴的迎接楚离，为他泡了一壶好茶请他稍坐。
等做完这些，他才到最前面的高台上，用龟甲和铜钱起卦。
沈括不喜欢喝茶，她现在更静不下心品茶，干脆凑到一边去看廖恩起卦。
“别急，上好的太平猴魁，你尝尝。”楚离拉住沈括的手，让她坐下。
沈括清楚算卦不能急，可她就是喝不下。
被楚离牢牢拽着，只能坐下饮茶。
她喝茶不管茶叶高低，从来都是牛饮，独独今天的茶叶她品出味道，“太平猴魁的茶也太苦了吧，不好喝！”
“是你心不静，朕喝的很清幽。”
楚离说的是实话，廖恩大师泡茶的技术好，用的又是山中泉水，泡出来的茶叶清冽悠远，还带着佛门的禅香。
沈括也不否认，盯着不远处的廖恩一动不动，期间楚离喊了几次都没理会，等廖恩停下算卦的动作才赶过去。
“大师，卦象如何……啊！！”
沈括刚走过去，就见青天白日劈了一道闪电，将廖恩算卦用的石桌劈的粉碎！
雷就打在脚边，沈括吓了一跳，要不是楚离拉的快，她非得掉几根头发不可。
廖恩算卦推演这么久，从来没遇到像今天这么奇怪的事，“这道雷是警告我们窥探天机，还是否认贫僧算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