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朕的准备
“朕今天有点累，不去上朝。”
楚离破天荒在清醒的时候，没有去勤政殿。
沈括听他讲不舒服，并没有勉强，“那你好好休息，我等处理完勤政殿的事务回来，与你一起批奏折。”
“好！”
楚离目送沈括离开。
他让孙公公与柳宿一起同她走，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压着那群废物。
沈括起初不想要，认为楚离身边才更需要护卫，但架不住楚离坚持。
等沈括走后，楚离从龙床旁边的柜子里搬出一块玉料。
玉料是之前说好送她的那块，与传国玉玺出自同源。
楚离把玉料和玉玺拿出来摆在一起，又自己去找了一套刻刀，在寝殿窗户前细细雕刻。
他以前总是没空，送块石头也找不出时间雕刻，现在终于有空，他想尽快刻好。
楚离的左手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他怕右手再也拿不动刀，无法给她铺路，送她礼物。
——对，他还是怕的。
他以为自己从不后悔做过的选择，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尝到恐惧的滋味。
楚离算好时间，等沈括回来他已经把玉料、玉玺和刻刀全部收起。
沈括有个习惯是不会随便乱翻东西，就算现在两人住在一起，也从来不会碰楚离的柜子。
“今天大臣见你没来，问了几句，说你有空的话，想亲自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朝事。”
沈括与楚离说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询问他的意思。
楚离太了解勤政殿的大臣了，他们今天会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确定一下他死没死，身体要不要紧，还能坚持多久。
“让他们进来吧，去书房等朕！”
等在书房里的朝臣，今天来确实是楚离的病情到底如何，是不是真如沈括所说，皇上只是在休养，并无大碍。
说实话，他都已经做好见不到皇上面的准备。
倘若今天真的见不到人，他回去就要给其他世家答复，让他们早做准备，推举新王登基。
哪曾想楚离不仅来了，还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眉宇病色不浓，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和平常并无二致，不像是生了大病的模样。
“朕今天只想休息，顺便测测你们的态度，果然有蠢货上钩。”
楚离在龙椅上坐下后，就开始发难，“怎么，朕说得话，你们都不听是吗？”
“微臣不敢，微臣今天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国事！”
楚离才没有被他们糊弄，“什么国事，非得跟朕汇报，安王难道解决不了吗？”
“我、微臣不是，请皇上听微臣说明！”
“好，朕给你一个机会，说吧。”
前来检测楚离身体状况的大臣，反被楚离钓上钩，跪在地上不停发抖，断断续续说了一件事。
“呵~朕当是什么事呢，这种破事也值得来烦朕？”
“朕告诉你们，是沈家二公子让朕好好休息，你们一定要送上门来，朕也不介意多杀些人！”
楚离作势叫人，大臣连滚带爬地跑了。
楚离没想真的杀他，他还需要他把消息传回去给世家知道，暂且留一命。
有楚离在盘龙殿恐吓，大家又乖觉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楚离隔三差五地上朝，每当大家心里刚涌起皇上不行了的时候，第二天就会好端端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用雷霆手段告诉他们自己行不行！
“今天十五了。”
每月十五，楚离都用不了内力。
今天是他失去知觉后第一个十五，沈纪尘推测他今天身体或有不适，所以沈纪尘和沈括都在寝殿里陪着他。
“下棋？”
长夜漫漫，总得需要点什么打发时间，沈纪尘提议下棋。
“我不会，你们玩吧。”沈括不会古代人的围棋，她顶多玩五子棋。
楚离：“那你在一旁练字，朕与沈纪尘玩。”
沈括瞬间清醒，“我觉得我又行了，不就是下棋吗，我可以！！”
沈括打算乱玩一通，结果围棋这玩意儿不是她乱下就能搞明白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围棋是两个人玩的东西，他们三个人，注定得有人蹲在一旁看。
“我还是练字吧。”沈括放弃挣扎。
沈纪尘不忍心妹妹孤零零在一旁，想让她来玩，结果楚离已经摆好了棋子，“沈纪尘，今天朕要与你好好玩几盘。”
这架势，是要算账了。
——你上次跟沈括告状，朕明面上不能拿你怎样，我们在棋盘上可以过过招。
“好啊，我下棋没输过。”
沈纪尘手执白子，坐在棋盘一侧，他只要不被楚离气得胸口痛，就是九天神官，居于云端，不染世俗。
楚离用黑子，下棋的风格利落，能用一个子解决的问题就不用两个。
开局两人都很友好，后来楚离明显吊着沈纪尘，一个子一个子折磨他。
沈纪尘从胸有成竹，变成了好半天才落一子。
楚离不催促，一边下棋，一边还有空督促沈括练字，“今天这几张若写不完，你这个月安王的俸禄就没了。”
沈括：“……”
我们能不能有话好好说，不要谈钱？谈钱伤感情好不好！
“行嘛行嘛，你是皇帝，你说了算！”沈括翻白眼。
她今天忙了一天朝政，晚上歇下来还得练字，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最后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彼时楚离和沈纪尘已经下完三盘棋，见她睡着，楚离立马从位置上站起，却不是把沈括扶到床上休息，而是在外面咳嗽。
“楚离！！！”
沈纪尘丢了棋子，将妹妹抱上床后，立马赶出去给他号脉。
“朕没事。”楚离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捏着手帕，咳的雪白帕子顷刻见红。
“你咳血了！”
沈纪尘摸楚离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脉象也乱的不行，“不行，我得给你立马施针！”
“去……咳咳、去你的房间！！”楚离将整张手帕都咳红了，还不忘离开不打扰沈括休息。
他知道她不喜欢练字，练字总打瞌睡，今天坚持这么久，是她的极限。
沈纪尘不与他争辩，只想尽快给他施针，“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赶紧跟我走。”
楚离被扶去沈纪尘的房间，沈括也在休息中被系统拖进时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