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不能退，阿离不能走
“咳咳-咳咳咳！抱歉，剑门关失守确实有我的责任。”
小阿离承认错误，城门失守，该有人给大家一个交代，安抚民心。他来就是！
“本王会从剩余的城防兵种抽调人马，助你们重建家园。”
“滚！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你说得话都是骗子，全部是骗人的的鬼话！！”
小阿离又被推了一下，沈括想拦，可惜她碰不到那名妇人。
只能被动地扶着阿离不要摔倒。
而跟在阿离身边的柳宿，好几次想上前，都被阿离用眼神制止。
“对不起，你的丈夫死了本王很抱歉，但本王说的是真的，希望大家能再相信我一次！”阿离是对妇人说，也是对其他千千万万受创的百姓说。
他们避开阿离的视线，沉默不语。
比起破城，和敌军加注在阿离身上的伤口，百姓的回避更让阿离难以接受。
“对不起……”小阿离捂着嘴不断咳嗽，血沫从指缝跌落在地，红艳艳的开出一朵又一朵凄美的花。
“不是你的错！阿离，你尽力了！是京城没有援兵，他们让你用少的可怜的兵马守了两年还想怎样！！！”沈括想安抚阿离，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心力交瘁，耳畔只有无数人的哭嚎声。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好累啊，想睡会……
阿离眼皮沉重，最后累得连睁眼都做不到，被黑暗包围。
“阿离！！！”
阿离昏死过去，被匆忙送医。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喉咙干涩的发疼，“水、水、我要水……”
“水来了，水来了。”沈括匆忙撕了一块地上换下来的带血布料，给阿离倒水。
军营清苦，没有茶叶，只有白开水。
“咳咳、咳咳！”小阿离喝的着急，呛到了。
“我给你拍拍，慢点喝。”沈括帮他拍背脊顺气。
一壶凉水下肚，阿离才慢慢恢复清明，看见沈括以为是自己做梦，“是阿离的梦吗，漂亮姐姐没走？”
“没走，我还有时间。”系统这次没告诉沈括能留多长时间，沈括也只能尽可能安抚他，给他力量。
“漂亮姐姐，阿离睡了多久？”
“大约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小阿离掀开被子下地，被沈括阻止，“你要去哪？”
“漂亮姐姐，左轮可汗死了，需要抓紧这次机会乘胜追击，否则等他们回过神来挑选新王即位，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攻城！”
小阿离解释，“到时候他们会发现剑门关其实没有援兵，阿离就算是死也护不住满城百姓！！”
沈括接话道，“那就让他们退去后方的城镇，暂时放弃剑门关，来日再战，以你的才能，一定能重新把剑门关抢回来！”
“不能退。”小阿离轻轻咳嗽，“如果可以疏散城内的百姓，阿离早就做了，可是阿离没有通关路引，也没办法帮他们退到后方，楚承稷不让我回去！”
楚承稷就是要小阿离死，小阿离也只能死战！！
“你是皇子，是王爷！以你的身份退回京城养伤没人拦得住你！”沈括不愿意阿离带伤追杀凶羌王庭，小阿离依旧摇头，“阿离确实可以退到京城，可是剑门关的人呢，他们怎么办？阿离不能放弃他们。”
沈括帮他想办法，“城中百姓原有六十万人，现在死了二十万还有四十万，你不管没别人管吗，楚承稷要放任他们被匈羌杀掉？！”
小阿离黑眸沉默地注视沈括，沈括明白了，“该死，他居然这么狠！”
小阿离讽刺，“因为他说，成大事必须有牺牲。”
杀他可不是大事吗。自己的战功在京城不好使，在民间颇有盛赞，就算昨天城破后威信受损，那也是实打实的军功！
“别听他的！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如此不在乎百姓死活，天下人眼睛都看着呢！龙椅注定不属于他！”沈括赶走小阿离脑子里恶心的话，“别记他的东西，他就是垃圾！蠢货！”
小阿离坐在床上，惨白着小脸听她骂人，心情跟随她左一句“垃圾”右一句“蠢货”好起来。
点点头，“嗯，他是垃圾，是蠢货。”
沈括拦不住阿离，也没办法让他放任剑门关四十万百姓不管，强行要挟他就算他听自己的话，这辈子他良心也过不去。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离在城中集结兵力，打算一鼓作气打的匈羌王庭最少三年内不敢进犯大雍。
城中组织兵力，动静难免很大，惊动了当地的百姓，他们刚从战火中平息，好不容易等到战火停歇左成王居然还要出兵！
人心浮动，议论纷纷，阿离没办法和他们解释军机不可延误，计划等把匈羌王庭打趴下再和他们好好说。
他在组织人马，最后只集结到一万人，再多只能从城防中调取，“不能动城防，百姓看不见城楼上有官兵，会害怕。”
“怕什么，怕草原人吗？我们都杀出去了，死也是我们先死！”有将军没好气地说，他算是受够了这群人嘴巴叭叭的辱骂。
小阿离抬手呵止将军的不满，“战火灼烧家园，他们害怕是人之常情，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守护百姓，拼尽全力把他们护住就够了，其他的事时间会证明。”
十七岁的阿离年纪虽小，在军中威望极高，帅帐内大家安静下来，不再提起百姓，“王爷，我们该上哪集结军队？”
阿离望向柳宿，被柳宿避开。
以柳宿为首确实有私兵，可那是给阿离保命用的底牌，不是救人救城的，护住阿离安全才是他们的首要责任。
“柳宿！”阿离提醒。
柳宿咬牙抗命，委婉地说，“援兵不在剑门关，传召前来需要时间。”
他们哪敢在剑门关养私兵，根本养不住好吗。
小阿离陷入沉思，确实，他的烈阳卫还在深山里操练，不眠不休赶路过来最少也得两天的时间。届时就算他愿意向全天下人暴露他豢养私兵，战机也会失去。
“今夜必须行动。”阿离沉声命令。
此时帐篷外响起士兵的通报声，“王爷！军营外有自称援兵的大军前来相助！”
阿离：“谁会给本王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