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房子倒塌，天灾人祸？
刚烧开的水很烫，水壶撞翻后撒出来的温度，足以将人烧伤。
更何况是只有一层薄薄皮肤的手背。林水霁当场被烧出一大块疤。
“林师弟手上的烫伤就是我造成的！”卓长鸣很想弥补，但是伤口已经形成，他除了多把林水霁带在身边，教授他在官场上的经验，也没什么别的能做。
沈括拍了拍他肩膀，“我给他的药膏能祛疤，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涂了就没事。”
可惜林水霁不用，他为什么不用呢？
沈括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你是三更半夜起来想喝水，为什么不喊小二伺候你？”
酒肆有专人照顾才对，何况是一屋子喝醉酒的人，更离不开人。
“有小二，小二在隔壁照顾宋少亭和路之雨，他们喝多了一直在吐。”卓长鸣不喜欢麻烦别人，干脆自己动手。
谁知道居然把小师弟烧伤。
沈括明白卓长鸣的性格，别说是他，吃过苦头的人都喜欢自力更生，不爱劳动旁人，总觉得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沈括没从卓长鸣这里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整件事看起来就是那么地巧合。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可为什么她心底里的疑惑，因为巧合越来越深。
就在沈括不知道该对林水霁做出什么反应时，林水霁先一步出事。
事情是这样的——贡院旁边的房子，因为近期连日大雨，工匠没办法冒雨修筑排水管道，所以只能一拖再拖，拖到房子塌了一处。
贡院隔壁是礼部牵头打造的重点工程，房子倒塌后，住在宫外的卓长鸣先一步带着人赶过去看，那里没人居住，本该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谁知当时街上有看热闹的调皮小孩钻进去。
屋子之前塌了一处，其他相连的地方也不稳，小孩跑进去，林水霁率先发现，冲进去想将人带出来，结果好不容易抓到调皮捣蛋的小孩，房子就塌了，他和小孩一起被砸进废墟之中。
听说挖出来的时候，小孩已经咽气，林水霁被砸的昏迷不醒。
有人死了，沈括匆忙出宫跑去安置的医馆看，迎面被丢了一把烂菜叶。
速度快的她没反应过来，更没躲开。
“狗官！给暴君做事的狗官，你不得好死！！”
“还我儿子命来，你该死！！”
“呜呜呜~~我五岁的小外孙呦！！”
医馆外面围了很多逝者的家属，他们痛斥大兴土木搞建造的沈括，又开始骂楚离。
为什么骂他呢？
那当然是朝廷不管出什么事，都和暴君脱不了关系，不仅得骂，还得骂他冠冕堂皇不要脸！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他打着体恤百姓的旗号建烂房子！！
沈括能接受旁人骂自己，毕竟她是主要负责人，出了事就是她的错，可他们骂楚离就不行。
“暴君什么暴君？他亲口下令杀了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人有几个死在他手上！！！”
沈括暴怒，眼神积聚风暴，晦暗如渊。
她很少发脾气，所以大声吼出来的时候，不仅把破口大骂的人唬住，连同卓长鸣等人也愣在原地。
沈括气势不减，在对方要反抗顶嘴的时候，骤然激增！
“本官告诉你们，贡院旁边的房子朝廷从未对外开放，坍塌后更是第一时间派人围住现场，是你们家小孩非得跑进去，连带着我们礼部的朝廷命官为了救他，至今昏迷不醒。”
沈括抚了抚官袍上的污渍，幽暗盯着对方，“本官还没有找你们麻烦，你们给本官吵吵嚷嚷什么？”
她一句话，不仅把闹事的人嘴堵住了，更把围观的百姓嘴堵住。
见大家终于肯安静下来，沈括神色稍缓，“孩子出事，本官也很痛心，但更希望大家冷静。”
她知道自己刚才说了重话，可不这么说大家只会嚷嚷不停，最后把全都责任全推在楚离身上。
他从头到尾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这么骂？
“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朝廷建立的房子初衷是好的，但天要下雨，皇室能有什么办法？如果皇上有在房子没有建好的时候让你们住进去，房子下雨坍塌，那才是他的事！！”
从头到尾，朝廷从上到下都没有安排人住进去过！
“本官会给你们交代，在那之前，也希望大家不要放弃。”沈括出宫之前，就立刻派绯霞使通知沈纪尘。
现在人已经到了医馆，她也得进去。
眼眸扫了一圈前面挡路的众人，百姓不由自主从两侧分开，供出进医馆的路。
彼时，沈纪尘已经在医馆里面给小孩施完针。
紧绷的心神松懈后，才发现额头上全是汗，连手都是抖的。
正好此时有一块浸润着温水的面巾递过来，他偏头看见沈子燃。
沈子燃今天休沐，没有进宫当值，是和沈纪尘一起被请进医馆救小孩。
“二哥，你歇会，喝口水吧。”沈子燃又倒了杯水给他，刚才情况危急，他在旁边看的也担心。
“嗯。”沈纪尘确实累了，全神贯注的施救，他耗尽心力，所幸施救及时，也算桩好事，“派人去告知妹妹，说我这边已经好了，叫她不用担心。”
沈子燃点头，打算亲自去找沈括，发现沈括已经男装从外边走进来。
“二哥。”沈括见沈纪尘疲倦的样子，匆忙上前，又命令乔一下楼，去找药童煎一碗补充元气的药给他，“辛苦二哥了，你先坐下。”
沈纪尘累的不行，还是将小孩的情况复述一遍，顺便问道，“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有对你和他不利？”
“也没什么大事，我都解决了，二哥不用担心。”沈括不想在这个时候烦沈纪尘，让他担心。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有人骂你们。”沈纪尘在药王谷见惯了生死冷暖，他稍微一猜就知道外面的情况，“没人盼着他好，一旦出事，大家总得有一个发泄对象。”
楚离是最好的人选，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世家，却又放纵民间百姓的议论和叛军作祟，落得大家只要长了一张嘴，谁都能说他两句。
骂他残暴的，也不想想他只在皇宫杀人，连宫门都不曾出去几次，好像也知道外面的人不待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