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好吧,他可以纵容一下她的想法
沈括叹息一声,抬脚走进屋子。
楚离的卧房和隔壁房间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张处理公务的桌子。
皇帝陛下出宫一趟,也有人快马加鞭给他把奏折送来审阅。
沈括环视一周,发现他这间屋子还有一处不同就是——更像客栈。
像个暂时歇脚的住所,他丢在她屋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放在他自己房间的多。
难道还在生气?
沈括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把瓜子放在他手边。
楚离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瞅自己手里的奏折。
沈括见状帮他把瓜子壳剥掉,将瓜子仁拿给他,“臣妾剥了很久,手都剥疼了,皇上就赏脸给点面子吧!”
楚离果真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看的是瓜子还是沈括的手。
“你来做什么?”
不应该觉得朕不识好歹,然后离朕远点吗?
“臣妾来给皇上送瓜子啊。”
沈括把瓜子仁塞他手上,“听说皇上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没有用膳,臣妾来给皇上送点吃食,你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瓜子有什么好吃的,也就你天天抱着不撒手。”楚离嘴上瞧不起瓜子这种市井小玩意儿,可却开了尊口愿意赏脸吃它。
“怎么样,好吃吗?”
“一般。”
“好吃就行,臣妾也觉得很好吃。”
楚离:“……”
你没听朕跟你讲话是吧?
楚离把头瞥向一边,继续看奏折。
沈括眼尖的发现,自从她进门后楚离手上的奏本就一页没翻过,什么东西需要看这么久,她瓜子仁都剥了一大把。
“皇上,臣妾听说您要下令,杀了叛军?”
“有问题吗?”楚离问道,“你不想杀他们?可朕必须要他们死!”
沈括“前科累累”,楚离下意识认为她又要跟谁求情。
“怎么会呢?他们差点害死臣妾,臣妾还留他们的性命过年吗?”
沈括也不是什么事都会求情好吗,想杀她的人必须斩草除根,否则还指望她感化超度?
拜托,原谅一个人的罪行是菩萨做的事,她已经够懒了!
“只是臣妾觉得,这件事交给祁州当地的衙门处置就好,没必要让皇上亲自动手,他们不配。”
沈括冲楚离吹彩虹屁,“乡野小民,不值得皇上大动肝火。”
楚离不为所动,但见沈括一直在提这件事,他退后半步,给出一个理由,“朕必须亲自动手,交给祁州衙门太麻烦!”
楚离喜欢速战速决,如果交给祁州衙门,按照大雍现在的官僚制度,起码得等几天,或者几个月才行。有些罪名大的,或者是牵扯到官员,还需要秋后问斩,楚离怎么肯??
沈括见他愿意往后退半步,给出原因,唇角弯弯。能抛出问题,就会有解决之法,怕就怕他一门心思想砍人脑袋,什么话都不说。
还是有点进步的嘛。
“这个好办,臣妾楚钧的身份是钦差大臣,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可以跳过大雍国的官僚制度,把人先砍了。其余剩下的,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楚离没意见,只要人死了就行,多的……他可以纵容一下她的想法。
沈括用一把街上所处可见的瓜子,换来了楚离的松口,让赵方震惊不已。
“楚大人,您真牛,下官劝了好半天,皇上愣是不听,还嫌弃微臣烦,指挥禁卫军把微臣从里面扔出来!”
可怜赵方一个快两百斤的胖子,被禁卫军犹如提鸡仔一般丢出来,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难道他吃的还不够胖吗,要这样对他。
沈括对他献以同情,并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总之你记住,不管你有多胖,禁卫军把你扔出去都轻而易举。”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是楚离身边的亲卫。
“害,那下官养这些肉有什么用?还是减肥吧!”
赵方伤透心了心,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肉在危机时刻不仅不能帮自己一把,还成了累赘,让他被丢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赵方的减肥计划,就从监督砍人开始。
天下会、太和门以及诛暴会的教徒太多,就算赦免了一些罪不至死的普通人,也得砍上一个时辰才能把头砍完。
这次清算叛党,是祁州继瘟疫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
当地百姓们对此没什么意见,按照律法办事,他们被捉了活该,况且这些成天叫嚣暴君该杀的叛党,也是当初给左成王殿下泼脏水的罪魁祸首。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想诛杀暴君,还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找个地方光明正大的借口做肮脏事。
百姓们有些已经能够跳出暴君的圈子,去思考事物的本质,是个很好的开始。
沈括把这些说给楚离听时,楚离不在乎。
他管旁人怎么看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倒是……
“你头发上的簪子怎么回事?”
沈括女装时发间上别了很多发簪,听楚离开口下意识用手摸龙纹木簪,发现它好端端待在自己脑袋上,什么事也没有。
“你凑近一点。”楚离。
沈括听话地凑近,楚离在灯火下能更加清晰望见木簪上的牙印。
他把木簪取下来,指着上面清晰可见的牙印质问,“谁咬的?”
怎么回事,怎么总觉得这个牙印像挑衅呢??
沈括两眼迷茫,不懂牙印怎么来的,“难不成是臣妾晚上睡觉的时候磨牙,把簪子放嘴里啃了一口吗?”
她只有这个理由能勉强说得过去。
楚离并不相信,这个牙印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得是某个男人啃上去的!!
“皇上,你那样看臣妾干嘛?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沈括也没想到她晚上会有磨牙的习惯啊,现在怎么办?
楚离把木簪捏在手心里,认认真真审视沈括,力求把她看透看穿,结果蠢女人看起来实在没有背着他找别的男人的脑子。
连女子牙印,和男子牙印都分不清楚。
“木簪留在朕这,明天朕送你一支新的。”
“不要,新的意义不一样,这支可是李猎户墓碑旁的梧桐树做的,臣妾很喜欢。”
沈括很珍爱这支发簪,连睡觉都不和其他首饰一样放在梳妆台,而是搁枕头底下,否则也不会被她磨牙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