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离我远点，别再受伤
沈括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今天她带楚离出来，就是为了坦白此事。
“皇上，臣妾知道你不喜欢暴露左成王殿下的身份，但是臣妾依旧想这样做。”
她很少违背旁人的意愿行事，一是她懒，怕麻烦，二是不管出发点是否善意，对当事人来说都难以接受。
可是——
沈括望着他，长街灯火下的楚离就算被人潮簇拥，也和周围格格不入，他身边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在隔绝嘈杂人世的所有一切，“在你生气之前，臣妾有个问题想请皇上解答。”
楚离盯着她，看她的眼神似恼似怒，似在责怪她又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提起他不想提起的过往，可见她语气柔和，一双灵动的眼眸专注打量他时，又泄了气。
他敛眸，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实则耐心听她的问题。
“这个问题臣妾想了很久，凭什么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好人就得经历九九八十难才能飞升成神，我不喜欢。”
“天下会烂成这样，是祁州瘟疫的元凶之一，千千万万百姓因为他们而死，而他们明知此事和自己有关却不思挽救，只知道派出道士弄鬼卖弄符水广招门徒，他们这样的人凭什么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肆意伤人，他们配吗？”
沈括紧盯楚离，“既然天下对好人总是苛待，那臣妾就做那个坏人，不择手段，也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神！！！”
楚离心头剧震，平静的心湖被她一番话搅乱，翻江倒海，他退开一步，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成了一句，“你竟觉得朕是好人吗？”
他多久没听见这么可笑的笑话了。
背过身去，不与沈括明亮的眼神对视，“爱妃别把朕想的太好，朕就是暴君，我不愿意旁人歌颂我的过往，朕就是要拉着整个天下和与朕陪葬，至于你……”
楚离喉结滚动，思量半响后下定决定，“你待在你该待的地方，什么神佛妖魔都和你没关系，听懂了吗？”
沈括被楚离撇在一边，撇得干干净净，她不乐意，“皇上不让臣妾管你的事，却想管臣妾的事，你觉得这公平吗？”
楚离不回答，只强调，“总之，你待在你该待的地方，别来管朕的事，朕不需要！”
楚离说得凶巴巴，转身离开时的脚步却很凌乱，不难看出他现在情绪很复杂，甚至走时脑海中想起来的都是沈括身中瘟疫，生命流逝的样子。
别再管他了，离他远一点，楚离在心里再次重复一遍。
楚离走了，但把柳宿和一大半的禁卫军留给沈括，听她差遣，保护她安全。
沈括见他离开，心里没有生气，等柳宿走过来时她问，“他一直都喜欢把人撇在一边吗？”
柳宿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禁卫军对沈括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们不会对她隐瞒，所以柳宿说，“回禀贵妃娘娘，皇上只有在有危险的时候，才喜欢把属下撇开。”
过往种种，发生的事太多太多，终于把往日天真活泼的少年，变得什么也不喜欢说，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独自站在悬崖边面临风暴。
沈括回道观的路上，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我终于能和你说话了。】
——怎么，你之前不能和我说话？
【系统升级，第三种开启时光机的数据已经解压完毕，宿主是否立刻进行时光回溯任务。】
——等等，所以说第三种开启时光机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
——嗯？你怎么不说话？
【……】系统如果有实体，那么现在一定在脸红。
他不好意思说，所以干脆：【反派时光机启动，任务开始，本次用时三个时辰，请宿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现在轮到沈括无语了，我还没同意你就开始传送我，那你刚才问个锤？？
沈括肚子里再多话也没用，她已经被溯回到过去。
现在的地点是皇宫中的一处马厩，棚内小阿离正在给一匹白马洗刷。
白马不知道刚从哪回来，四蹄脏兮兮的，身上还有划痕和擦伤，它毛色雪白，以至于身上有什么污渍都能看得清楚。
给它刷毛的小阿离明显也发现这点，他刷得很没耐心，把刷子丢给太监让他来做，结果白马撒开四蹄开始蹬人，把太监一脚踢翻在地！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小阿离鬼面具下的面色冷凛，试图镇住白马，白马可不是被吓大的，跟他这么久会不懂他的脾气吗？
所以不仅一点没被影响，甚至挑衅的打响鼻。
“如果不是见你还有点用，本皇子扒了你的皮！！”
白马高高扬起头颅，表示自己不仅现在有用，以后还会继续有用。
白马不让除小阿离之外的人靠近，所以最后只能阿离任劳任怨给它擦洗身体，“等我找到办法，一定把你毛发染黑！”
染黑就看不见了！
沈括瞅小阿离和马置气，走过去哄他，“白色很好看，阿离的坐骑毛发很闪，在太阳下更像银色。”
沈括之前见过一次白马，它很有灵性，是万里挑一的宝马神驹，在之前小阿离和匈羌国对战时，白马甚至能主动避开暗器，并且用马蹄攻击敌军。这样的宝马，小阿离居然讨厌它？
“漂亮姐姐！！”
小阿离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改刚才的阴戾，大手一挥让周围伺候的太监都退下，兴奋的走上前，眼睛都在发光。
隔着一张鬼面具也能感受到他在笑。
“漂亮姐姐是来恭喜阿离凯旋的吗？”
匈羌王庭现在已经被击退，他身为本次的粮草运输官，表现优异，后来又被破格提为这次出兵的先锋军，成功有他一半的功劳！！
他想和漂亮姐姐分享喜悦。
沈括摸了摸他的脑袋，“恭喜恭喜，我们阿离最棒了！”
小阿离耳根薄红，想被她夸，又在满足心愿时涨红了脸，还好戴着鬼面具漂亮姐姐看不见。
他正想和漂亮姐姐详细说明，结果漂亮姐姐眼中只有马的身影。刚才问了一句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追问，“阿离讨厌白马，只是因为它很难清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