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二哥不舍得忘记我们
众所周知，药人都是炼药所用。
药王谷谷主已经拥有当今绝无仅有的医术，在他手里的药人就算失败，也不会死亡，顶多……
“药人判断失败的重要前提，是他们在一次又一次试药中失去了思考和理智。”
人会到什么地步才会失去思考和理智，最后留下各种各样的后遗症。
沈括不敢往下面思考下去，她会想起她的二哥，那个白色如仙人一般的男子。
“所以范溪到底在哪？”
药王谷谷主朝身后挥了挥手，“老二，你过来。”
四名守山药人中，走出一名男子，“谷主，您叫我？”
“你还记得你以前是谁，叫什么名字吗？”
那名守山药人摇头，“谷主，我不是自幼生长在药王谷的吗？”
他早就忘记自己是谁，缺失的空白记忆，被他自己填补。
坐一旁养伤的沈子燃见他这样，再也绷不住，别过头默默的哭。
沈括喉头也干涩发紧，和药王谷谷主以及范溪又说了一会话，交代完最后的事情后，扶着自家四哥下山。
“妹妹，原来药人失败这么恐怖，可二哥他还记得我们，是不愿意忘记我们吗？”沈纪尘的记忆没有出现一丁点的问题，小时候大大小小的所有事他都一清二楚，并且有自己的情绪和思考，不会和那四个守山药人一样一板一眼，和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所以二哥才会一直跑下山。”沈括能通过刚才神医府打开的门窥见，院子里的布置很压抑。
参天古树的枝丫密密麻麻挡住了所有人头顶的阳光，依照药王谷谷主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在谷中农耕种菜，所以才需要外门弟子，不断往上面送各种各样的东西。
大家都是人，谁愿意真住在山巅喝露水？
沈子燃下山哭了一路，越想越难受，回到骊山别院后自己回了卧房，要一个人消化。
沈括没有打扰他，独自去找沈纪尘跟他说了这件事。
沈纪尘先是一愣，“你们去之前怎么不叫我？”
“因为四哥不想喊你。”沈括同他解释，“估计也不想你在中间为难吧。”
他们登上药王谷是做他们的事，沈纪尘去了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沈纪尘听完原因，轻轻笑了一下，如春风吹起海棠树，簇簇落下唯美花雨，“四弟越来越优秀，也谢谢妹妹，要不是你在旁边出谋划策，我估计现在还瞒着他，在逃避、拖延这件事。”
没有沈括，他和药王谷之间的事会是他一辈子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二哥和我说什么谢谢，都是小事，不足挂齿。”沈括抱着一盘瓜子像仓鼠一样用牙齿咬开，一边吃一边问，“我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二哥你准备怎么处理药王谷？”
“再说吧，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但医术确实是在药王谷学来的。”至于学习医术的过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打算把药人的情况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情况恢复如初，它是个大工程没个三五年完成不了，够我处理很久。”
连药王谷谷主都没办法，宣布失败和报废的药人，沈纪尘想挽回不容易，三五年是他给自己定下最快的时间。
“现在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沈纪尘拿出沈括命令绯霞使帮他找的医书，医书纸质泛黄，书页破损严重，只能勉强看出字迹，“邪功心法的案例很少，寻常根本不会有人去学习它，所以这本孤本也没详细标注。”
沈括把医书捏在手心里，微微用力，后又重新推了回去，“二哥你留着吧，给我也没用，我会命绯霞使再重新找本给你。”
绯霞使现在已经打通了连通鹤梁县的眼线，全城的孤本都被沈括翻了个遍，如果这座天下医城都没有，她就需要往别的地方再找再探了。
“妹妹你也别急，虽然这本医书没用，但清楚写明了修炼邪功者会有后遗症；后遗症会根据每个人修炼的心法不同，体质不同表现也不相同，我听你说过他有头疾？”
“是。”沈括抓住重点反问，“二哥的意思是说，楚离邪功修炼的后遗症是头疼？”
“只是我的一个怀疑。”沈纪尘现在掌握的资料不够多，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还得多了解他的脉案，以及需要他配合。”
沈括眉头打结，连脸都皱成一团，“如果楚离能配合老实说，我也用不着偷偷摸摸找医书了。”
她可算知道，他嘴不是一般地硬，就拿香山镇的事来说，不到最后一刻，铁证如山，他不会开口也不会承认！
沈纪尘和沈括一样，不约而同想起来香山镇的事，彼此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往头疾上想，如果不是再一一排除。”
病人不肯配合，沈纪尘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括苦恼的趴在桌上打滚，连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只能这样了，等他下次头疾发作，我再来找二哥。”
楚离自从出了皇宫，吃好喝好，头疾一般不会发作，只会被沈括气得头疼。
“她到底回来了没有！”
楚离坐在院子里发脾气，连饭也不吃了，撂下筷子就差砸碗，“一大早不见人，成天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她比朕还忙？”
柳宿回答，“贵妃娘娘确实有很多家事要处理，所以会比较忙。”
“朕问你这个了？”楚离现在就像一只被冷落忽视的狮子，“朕不知道她在忙家事，需要你来告诉朕？”
柳宿：“……”
他要哭了，他真的要哭了，刚刚不就是皇上您自己问属下的吗，属下老实说也有错？
柳宿无声流出两行泪，他想念孙公公，以前有他在挨骂的事从来轮不到他，他只负责杀人就行。现在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好委屈，他是个武将，为什么要吃这种苦？
“哑巴了？”楚离没听到回答，冰冷的目光倏然投向柳宿，柳宿战战兢兢，仔细想了想才答，“是，皇上说得对，您说得都对。”
“朕要听的是这个？还不出去找？”
柳宿再次无语：“……”
皇上，您要我打听贵妃娘娘在哪，为什么不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