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皇上没有那么不堪，不堪的是人心
“啧，一群废物。”沈括拿出手帕，擦了擦匕首上面的血渍，轻嗤冷嘲，“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破皮见个血，就能让你们方寸大乱。”
沈括没想真杀令妃。
二十一世纪杀人是犯法的，大雍国虽然不至于如此，但沈括心里有根线。
持刀者应有雷霆手腕，但也要不失拈花之心。
“吓吓你，别生气，气了也没用，下次我下手只会用更重。”
沈括将匕首入鞘，心情很好，“摆驾，回宫！！”
令妃气疯了，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括离开。
谁让她打不过她呢。
“怎么回事，这贱女人怎么会武功？”令妃发现自从上次李鸣的事情之后，沈括变得越来越不好掌控。
“查，给我查！务必把教她武功的人给本宫找出来！！！”
沈括走得不快，听见身后的叫嚣冷哼了一声，心道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娘这身功夫叫格斗，是上辈子摸爬滚打，从学校霸凌她的垃圾和校外混混身上学来的。
“娘娘，你刚才好飒啊。”青黛跟在她身后，看见她出刀的一系列动作，崇拜的两眼冒桃心。
“飒什么飒，亏了。”沈括叹了口气，“亏大了。”
“什么？”青黛没听懂，亏什么了？她们今天可出了口恶气。
沈括摇头，“刚才本宫只想出气，忘记从她身上敲一笔。她那条金项链，应该值不少钱吧？亏了亏了，意气用事要不得。”
青黛：“……”
娘娘，如此值得庆祝的时刻，咱能别只想着钱吗？？
沈括为了那条金项链，难过的每天多干了一碗饭，青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两天胖了一斤多……
翌日，沈括如约在约定的时间内，去御花园见沈子燃，结果没看见那个憨憨，看见了沈骁。
沈骁看起来刚下朝，身上还穿着官袍，他不知道在忧虑什么，隔得老远都能看见他皱眉。
“沈大人今天怎么在御花园里闲逛？”
“微臣在等娘娘。”
沈骁看见沈括，拧着的眉心松开。
“等我？”沈括不明白，“出了什么要紧的事，需要找我商量？”
“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看看娘娘……”
沈骁很想见沈括，可碍于身份，老是没见着。
没见着就算了，偏偏沈子燃还一天一个“妹妹可爱”、“要保护妹妹”、“妹妹今天冲我笑了”，心里别提有多酸。
所以沈骁今天一早，找借口用鸡毛掸子抽了他一顿，强行把他关在家中。
老子都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他凭什么？
抢来机会，代替他进宫，才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沈括回避沈骁热切的眼神，转头问，“沈子燃呢？”
“他昨天和其他几个混小子玩闹，彻夜不归，伤风感冒了。”沈骁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没事吧？可有请大夫？”
沈骁没说话。
沈括就以为沈子燃病得很严重，“他……”
“……他没事。”
沈骁刚才只是在想，自己怎么没多抽那臭小子几棍子呢，把他家闺女的注意力全抢走了，三句话都不理他。
就算是亲儿子，沈骁也嫌弃！
“娘娘，我听说臭小……呃，沈子燃，他拜托了你一件事？”
为了不老聊沈子燃，沈骁开始转移话题。
“是有这么一回事，沈子燃跟你说了？”
“没有，都是本官自己猜的。”沈骁解释，“微臣的几个儿子，向来常年不归家，哪会主动关心府中人员走动的问题，他一连问了好几遍，我就猜到他幕后有人。”
而能把最调皮的小儿子管得服服帖帖，让他心甘情愿帮她干活的人，只有沈括了。
“原来如此。”沈括点头，“本宫在宫里听见一些小道消息，就让他多加留意。”
——所以为什么还在聊沈子燃？
沈骁气得想把和他抢闺女的臭小子，逐出族谱！
“微臣舔居一品，娘娘有事何不直接来找微臣？”
想他沈骁堂堂当朝一品大员，百官之首，居然要求着人找他办事，甚至还怕对方不赏脸答应。
“没什么大事。”沈括委婉拒绝，“你刚才也说了，本宫只是让他多加留意府中人员进出而已。”
“娘娘谦虚，最近朝中风云动荡，人人自危，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
沈骁被拒绝，也没有失落，反而越挫越勇，非得闺女跟对待沈子燃一样对待自己不可。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在朝堂中舌战群雄都没有这么认真。
沈括坐在他对面，在他说口渴之后，给他递上一杯水，等他把一壶水喝完，也依旧耐心的等在一旁，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
“是不是微臣太啰嗦了？”
“没有，不啰嗦。”沈括觉得很亲切，“沈大人的这几日，可有找到可疑人选？”
“娘娘提出的计划很好，这几天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到底指向何人，但已经有几个人，因为娘娘的计划，减少对沈府的走动。”
这些人看见府邸里突然加强戒备，再也不是他们想去哪就去哪的沈府，自知没机会下手，也懒得再做样子，“微臣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后来实在是沈骁这个百官之首还有一堆屁事要做，中书省差了好几拨人过来请他回去干活，没办法，他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
心里还在埋怨，就中书省事最多，打扰他跟闺女好不容易的相处。
沈括猜出来他的心里话，不免觉得一品大员沈骁，看起来官职唬人，其实背地里十分可爱，有点老顽童的意思，难怪能生出沈子燃这种活宝。
此时被关在房间里面沈子燃，狠狠打了个喷嚏，“来人啊，放我出去，叫沈骁出来见小爷，有他这样当爹的吗，还要不要脸了，你还我妹妹！！！”
沈骁被沈子燃骂的也打了“阿嚏！”
“谁在骂我？”
他摸了摸鼻子，挥手告别沈括。
沈括在他充满不舍的眼神下，嘴角抽了抽，很配合的说了一句，“沈大人有事，可以差人去倚香宫找我。”
沈骁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临走前不忘老父亲的尊尊叮嘱，嘱咐沈括在后宫明哲保身，不要再为了他们去打听楚离废除三省的消息。
“大雍国传承百年，三省六部的制度，早已不符合现在的国情，就拿上次微臣想下达命令给礼部，让他们不要年年给皇上办寿宴，可这命令就是传不下去。”
“皇上决意废三省，是好事。”
“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堪，不堪的只是人心贪恋，不愿意放下手里的权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