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要的不多
“你想我去吗？”
“不想。”阿离怯生生拉了沈括一片衣袖，抬起头看她，“漂亮姐姐能不能陪阿离玩呀？”
没有人陪阿离玩呢。
大家都去参加三皇兄的生辰宴了。
小阿离问的小心翼翼，见沈括好半天没说话，松开了捏着她衣袖的小手手，“漂亮姐姐想去也没有关系，不用管阿离，阿离自己玩也可以。”
沈括依旧没说话。
小阿离开始抽噎委屈了，“大家都喜欢三皇兄，没有人陪阿离玩，阿离不会在意，也不会哭。”
“……”
“阿离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小阿离看沈括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去吧，阿离不能阻止漂亮姐姐做你想做的事。”
天知道沈括忍笑有多辛苦，看他分明舍不得自己走，还要装作大度的样子，乐得她再也绷不住面皮，哈哈大笑起来。
小阿离虽然小，可过完今天就四岁了，是个大孩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沈括在取笑他。
“漂亮姐姐今天一点也不漂亮。”
“你说我不漂亮，那我就去参加你皇兄生辰宴了。”
“不行！”小阿离急了，跺了跺脚生怕她走，“漂亮还不行吗……”
“你再说一遍。”沈括有心逗他，而小阿离不比大暴君，实在太好骗了，让他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漂亮姐姐很漂亮。”
他夸的沈括心花怒放，牵起他的小手，带他离开紫宸殿。
小阿离走前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
紫宸殿繁华璀璨，是整个皇宫最耀眼的地方，可惜不属于他。
“漂亮姐姐，生辰宴很重要吗？”
“生日是每个人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是值得庆祝的纪念日。”沈括耐心跟他解释。
“哦，生辰宴上大家都会穿上很漂亮，很漂亮的衣服吗？”
“差不多吧，还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
“阿离也想收礼物，漂亮姐姐能送给我吗？”
沈括脚步一顿，敏锐地反应过来，“今天是阿离生日？”
她每次用时光机，并不知道会穿回哪个时间节点，当天又是什么日子。跟大暴君过生日的时候，也没听说他的生日和楚承稷是同一天啊？
小阿离没说话，只冲沈括一笑，“漂亮姐姐能送阿离礼物吗？阿离想要漂亮姐姐的礼物。”
沈括听他这一说，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小孩子想要礼物。
“可以啊，阿离想要什么礼物？”
“漂亮姐姐跟我来。”小阿离平日在皇宫里乱窜，根本没人管他，知道很多小路，带着沈括七拐八拐来到了御膳房的后门。
“这个时候大厨都出宫了，只有太监留下来守夜，小阿离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小阿离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偷偷摸摸带着沈括避开了门口偷懒睡觉的太监。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括也不免紧张起来，生怕他被发现，好在一路上都有惊无险，他们顺利进入御膳房，走到灶台前，“漂亮姐姐现在可以送给阿离礼物了。”
“你要我给你做饭？”沈括撸起衣袖，“行，我今天就给你露一手。”
食材有限，又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最最最重要的就是沈括不能直接碰到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只能抓着小阿离的手，下了一碗面条。
面条很简单，是一碗普通的阳春面，小阿离还太小，沈括根本不敢握着他手用刀切菜，所以也没有放葱花，清汤寡水的，沈括都怕小阿离不喜欢吃。
可没想到小阿离不仅吃完了，还把汤喝得干干净净。吃完后两只小手抱着碗哭，“漂亮姐姐，今天也是阿离的生辰，但是阿离不喜欢过生辰，也没人帮阿离过生辰，因为今天阿娘死了。”
楚离出生的时候，母亲为了生他，难产死了。
轰——
沈括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阿离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记住，我……”
【时间到，任务完成，宿主奖励十天生命值，拯救反派暴君任务完成度：2。】
沈括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更没有同阿离说上一句生辰快乐，结果就被传送回来了。
系统也检测到了沈括心情不好，随时有拆了自己的风险，所以很识相的保持沉默。
“下次时间快到了，提前跟我说一声ok？”
【……】
系统继续装死，似乎想用行动证明自己从没来过。
“总有一天收拾你。”
沈括气呼呼回了倚香宫，宫女们伺候她梳洗，可躺在床上她根本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小阿离抱着白开水煮面条流泪的画面。
他要的礼物一点也不多，只想要一碗长寿面而已，结果自己还没能给他。只做了一碗最最最基础又简单的面条，别说肉，连个鸡蛋都没有。
他还吃的那么开心。
还跟自己说谢谢。
她配吗？
沈括觉得自己不配。
“我这到底是什么脑子啊，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沈括气得捶床，结果又把自己手锤痛了。
“要是我记得，就算是偷、是抢，也得跟崽崽弄来一碗肉和鸡蛋。”
沈括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自责和愧疚，脑海里甚至想起来了大暴君今天在紫宸殿酬宴宾客时，眼底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不开心，却还是默许礼部办了这场宴会。
在紫宸殿中，满堂文武百官、三宫六院无数妃嫔，没人一人想起来今天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难怪他看见我说明天再送他生辰礼物，会说喜欢。”
可不得喜欢吗，今天他压根不想过。
沈括睡不着，干脆起身走了出去。
宫女看她穿的单薄，想给她披一件披风。
“别跟过来。”
沈括拒绝，自己提起一盏灯笼，靠微薄的光亮走到了御膳房。
现在已经亥时，御膳房只有守夜的太监。
看见沈括深夜前来，打了个激灵，瞌睡也没了，规规矩矩向她行礼。
“奴才跪迎云妃娘娘，云妃娘娘千金万福。”
“免礼，都退下吧。”
太监们不敢忤逆云妃的意思，也怕她告诉上面的人自己刚才偷懒打盹。
“无碍，本宫就喜欢偷懒的太监。”
太监摸不着头脑，又不敢上去问，乖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