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十字架
因为钟娄腿还没好的原因, 周三的时候章之之是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回去的，据说t&j那边已经见了其他几个候选人，等见完她评选完就能敲板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李梦去外地带人，正好没什么事的林瀚被易千择安排亲自来机场接的她。
林瀚是个很随意的人, 来机场接人也穿着条麻灰色大裤衩, 白长了那样一张帅脸。
章之之坐在副驾驶上偏着头，不自觉看了他长着胡渣的下巴好几眼。
“看老子干嘛？看路。”感受到她巡视的眼神, 林瀚没好气地说。
“哦。”章之之将视线重新放回前方马路上的车流, 静了一会儿问他, “所以t&j那边其实已经有偏向了吗？”
“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他们看谁都不满意。”林瀚睨了她一眼，“怎么？没信心了？”
“没信心是对的, 埕度娱乐的刘以心，无顶天娱乐的李玉，谷禾娱乐的周思思, 白桦娱乐的龚之莲……就说说你比得过谁吧！”
他说的这几个候选人在各自的娱乐公司不是当家花旦就是二把手, 跟章之之这个半糊不糊的小演员同台竞技感觉都是对她们的侮辱。
章之之下意识挺直脊梁, “其实我现在也……还算有名气……”
果然, 毫不意外迎来了林瀚一声嗤笑。
于是章之之不说话了。
快到t&j大楼的时候，林瀚食指敲击着方向盘随口问了一句, “你和老易现在怎么样了？”
似乎他特别喜欢问这句话，好久之前躺在病房里享受着她亲手剥的荔枝时也问了一样的话。
看起来真是巴不得他的老易早点脱离她的魔掌。
于是章之之又扭过头看他，大概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分手了……吧。”
想了想又犹豫着补充一句：“如你所愿？”
“吱———”车子稳稳开进停车位，只是在踩刹车的时候下脚重了点，导致两个人身体同时前倾又同时落回。
章之之惊魂未定之下就看到林瀚扭过身猛然间靠近的帅脸, 脸上带着显而易
见的气急败坏，“什么叫如我所愿？又不是老子逼你们分的手！”
“说得好像没有一样……”章之之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林瀚的声音变得危险。
“没……”章之之瞪着眼赶紧否认。
林瀚看了她好几眼才冷傲地哼唧两声当作认同，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点近了，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看着近在咫尺如同被他锁在座位上的章之之“娇羞”的脸，林瀚一个僵直猛地回落，若无其事地伸手调节座椅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章之之已经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看他对身下的座椅推推拉拉的，奇怪地问：“林导，你不和我上去吗？”
林瀚：“……车子有点问题，我换个衣服，你先上去。”
“哦。”章之之点点头，听话地自己先走了。
车里，林瀚抬手看了半天，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闭眼一头磕在方向盘上。
“妈的。”
楼上办公室门前的黛丝敲着门，得了声允许便推门而入，差点被落地窗前那人的金发晃了眼。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长发，心中感慨万分，染出来的金发和天生的金发还是不一样的。
“boss，人已经到楼下了。”黛丝说。
金发青年回过身，露出宛如阿波罗太阳神般神圣的俊颜来，他合上手中的书，露了个温和的笑，“先去乔西娅那里吧，先来见我的话，她会紧张的。”
对boss的吩咐黛丝全然接受，虽然她想不通boss为什么要见那个叫章之之的候选人。
只不过退出去的时候，黛丝不小心瞄到了他手中的书皮……居然是华国十年前流行的那种狗血小说花里胡哨的封面！
黛丝瞬间感觉心中boss高大的形象有一丝崩塌。
下面的人把章之之带过来时，黛丝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眼，直把人看得局促了才收起自己放肆的眼神把人给乔西娅带过去。
这次来华国，boss是挂名镶边的总负责人，乔西娅是负责选人的总导演，黛丝则是公司临时指派给他俩的
秘书。
俗称：工具人。
工具人黛丝是大学的时候出国留的学，毕业之后本来想回国的，没想到意外拿到了t&j的的offer才继续留在法国，今年是她在t&j工作的第八个年头，这第八个年头了才知道公司还有个神神秘秘的boss。
到这边以后，她跟乔西娅昼夜不分忙成狗，作为总负责人的boss则跟神隐了一样，不是他主动出现没人知道他的踪影。
唯一的主动就是要黛西留意候选人之一的章之之。
黛西留意了，于是她默默关注了章之之的微博，默默进了章之之的超话，默默成了数据大军之一。
看着张章之之在化妆师手下完全没有抗拒地被搓圆捏扁乖巧可爱的样子，黛西推了推鼻子，差点按捺不住自己母性大发的双手。
乔西娅过来碰了她一下，“别看了黛丝秘书，来帮我搬东西。”
乔西娅是个褐发碧眼的西方人，个子高骨架大，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双唇还有左耳上那颗亮晶晶的钻石搭上一头不羁的褐色短发，又酷又帅。
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金发华国人黛丝走在一起，竟然也挺和谐。
“别动。”
章之之眼睛往那边偏了偏就被化妆师格洛瑞给按着眼角转了回来，于是她闭上眼仰着头，任由格洛瑞的小刷子在她脸上扫扫扫。
wiki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湛蓝的双眼对格洛瑞递了个眼神，格洛瑞了然，对乖巧闭着眼的章之之说：“这个妆有点复杂，我不发话千万不能睁眼。”
章之之乖乖“嗯”了一声。
然后她听见格洛瑞走开的声音，很快又走了回来。比起走开时略显急切的步伐，回来时脚步是轻缓的，不急不躁，仿佛落下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准备一般，带着微妙的节奏，每一步都在往人心上踩。
“不许睁眼。”格洛瑞的声音传来。
章之之一瞬间有些恐慌，在那把熟悉的小刷子又回到脸上时，这股恐慌却又奇异地消散了。
她定了定神，对自己如同惊弓之鸟的
心态鄙夷了一下。
她刚刚居然以为是wiki……
wiki手法娴熟地在她脸上轻点、涂抹、按压，轻柔得不得了，像是在对待什么艺术品。
指腹的眼影在她眼上揉抹开时，指下的睫毛颤了颤，wiki眼中平静无波，又落到额头、鼻尖、脸颊……手下的姑娘在他手中绽放，一点点长成一朵繁盛的玫瑰，纯而美的白玫瑰。
手指落到柔软细腻的唇上，wiki心下发颤，本该清澈湛蓝的眼中染上铺天盖地的愉悦，让他几乎忍不下要破坏什么的心。
lily……
wiki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落下一个轻吻，如同圣子般圣洁。
最后，他捏住章之之饱满的耳垂，在她轻颤间为她戴上一枚冰凉的耳饰。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格洛瑞的声音响起，差点睡着的章之之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格洛瑞道了声谢。
镜子里的她和以往的她似乎有点不一样，却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更好看了倒是真的，也许这就是格洛瑞说的“这个状有点复杂”的复杂之处吧……
至少那个又美又飒的德国美女总导演和那个金发华国美女秘书看见她的时候眼睛是亮的。
在换服装时出现了一点小分歧。
分歧在于，章之之脖子上那根黑色木质十字架。
章之之很怕wiki，按理来说她就该把wiki送的十字架扔得远远的才对，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把这个十字架留了下来，并且只要不拍戏的时候都会把它戴在脖子上。
她是个无宗教主义者，这根小小的东西却给了她一种仿佛真的被wiki口中的“耶路撒冷”守护的错觉。
而现在，乔西娅一群人对着她脖子上没来得及取下的十字架一顿评测，在留与不留之间犹豫不决。
“不行不行，我们的这季的主题是‘欲’，搞个十字架算什么回事？割裂感吗？”
“赞同，她身上本来和‘欲’沾边的特质就少得可怜，再留个这东西，主题干脆换成‘禁欲’得了！”
“要我说，还
是什么度娱乐的刘什么心更符合，她……一看就不行。”
“欲不欲得起来的，得试过才知道。”
“圣洁的天使沾染欲望成了堕天使什么的，难道不会更刺激吗？”
“至于割裂感……我反而觉得这种割裂感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求的突破。”
“行了。”总导演乔西娅发话了，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她对章之之说：“你来勾引我，让我心动就让你过。”
但其实，在看到章之之耳朵上那朵白玫瑰耳钉时，乔西娅就确定了是她，即便如此，为了不砸t&j的金字招牌，乔西娅还是得再考察一下。
十字架，一定会留下。
“咕咚”一声，章之之不敢相信地向她确认，“勾，勾引？”
章之之万万没想到，她的第一个勾引对象竟然是个飒气的外国大姐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无数摄像头。
能做导演的人都不简单，更何况还是大项目的总导演。乔西娅很随意地坐在那儿，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却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此刻的她仿佛是个禁欲女王。
女王随意看了章之之一眼，显然在问她怎么还不动。
章之之垂眼，脑海中浮现路知地爬窗“勾引”她时的样子，欲。
乔西娅要的不是真的勾引，而是希望她能展现出“欲”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对涉及专业层面的问题过多考究，都是作者瞎编的，哈哈
时隔好久好久，四号终于再度登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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