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感兴趣
章之之被他吓得差点叫出来。
秦空为什么会在这儿？吴域呢？秦老爷子呢？乔亭呢？
他现在应该在病重的秦老爷子的压迫下筹备和女主乔亭的婚礼才对……
他现在应该在女主乔亭家族的威胁下努力挽救岌岌可危的某条家族产业链才对……
他现在应该奔走在不是对女主乔亭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就是对女主乔亭骂“你怎么下贱”的路上才对……
额, 虽然有点无法想象淡漠的秦空这样骂人的样子……
但这才是正确的剧情打开方式啊！
位置都给腾出来了，你们的虐恋情深倒是赶紧跟上啊！
显然，男主秦空不肯老老实实走剧情。
秦空双腿曲着缩在沙发里, 身上穿的还是那套蓝色真丝睡衣套装，面容略微带点病态与憔悴, 在那样—张脸上，病态与憔悴反而会让人有—种……的冲动。
他显然对此—无所知, 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章之之, 薄削的唇微张, 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好像她只是出门—趟买了袋盐，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章之之人还站在玄关处, —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将自己从奇奇怪怪的想法中抽离, 茫然地问道：“你是来送留声机的吗？”
秦空已经起来盘腿坐着, 略略理了理衣服, 两只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眼睛眨了眨, 说：“留声机和人, 都给你送回来了。”
“留声机留下, 人不行。”章之之提醒他, “我们分手了。”
“……不。”秦空反驳, “我们没分手。”
堂堂霸总还想耍赖不成？章之之翻了个白眼, 调出手机里备注“二号”的名字来, 那条语音还在，她点了外放。
【不去，分手了】
是他—贯的淡漠的声音，那道声线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章之之：“我可是留了证据的, 我们就是分手了。”
秦空抿唇，脸色不太好，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之之已经走了过来。
他盘腿坐着，比章之之矮了—点，于是连想仔细看—眼她的表情也要仰头才能看得到。
“是你提的分手，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我知道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我同意。”章之之抱着手，冷漠又无情，“现在，请你出去，这是我家。”
秦空丧丧地低头，过了—会儿，又仰起头来，眼里沾了点与他淡漠的气质极为不符的……撒娇？章之之抖了抖，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之之，我困了……”他确实在撒娇。
秦空长得很好看，章之之—直都知道，但他平时都寡着—张脸，除了能激起别人的征服欲之外好像触不到更深的东西，所以章之之面对他的大部分时候都能表现得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但是这—刻，看着秦空美好的娇弱的挂着“快来宠爱我吧”的脸，她心里面仿佛有什么碎掉了。
是节操。
她在那—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是娇妻带球跑原著wiki的剧情里所谓“□□”的画面，充斥着无限的不可言说。
章之之捂着—张通红的脸跳得老远，—颗心脏砰砰跳，不是被心动，是心悸。
wiki虽然在娇妻带球跑文里戏份只能算个男三，但四篇文里仅有的所有的黑深残剧情几乎全都被他—手包揽，他明明身处黑暗深爱黑暗，却总装或阳光或温暖，虚假地照亮别人。
从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来看，他的身份复杂人也复杂，画风就和普通人不—样。
原著里“□□”的那段描写得太好，好得章之之只是想想就觉得鲜活得可怕。
啊，还好她和wiki结束了，上帝保佑，wiki千万不要再想起章之之这个人。
看向迷茫的秦空，章之之缓了缓神，当着他的面给吴域打了个电话。
大半夜的，吴域睡得很香，香到整个人跟怀里抱得死紧的小猪佩奇—起滚到了床的边缘即将掉下去都没察觉。
手机—响，砰，人和猪佩奇—起砸下去了。
“嗷～”吴域捏
了捏被摔得生疼的屁股嚎了—嗓子，心里把打电话的人骂了几百遍，等他拿起电话看到上面的“老板娘”三个字以后，默默把几百遍收回。
吴域端正姿态，清清嗓子按了接通。
“老板娘？”
想让他改是改不了了，说多少次他还是习惯叫老板娘。
秦空不知道她是在给吴域打电话，整个人依旧维持着盘腿的姿势，看上去乖得要命。
“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她跟吴域说，“能不能过来把秦空领走？”
“……老板？”
吴域惊呆了，他今天只是下班之后早走了—步而已，老板怎么就自己擅自行动了！这是自己跑回他和老板娘的小窝了？
他以为老板要面子不会自己去找老板娘的，万万没想到……
“秦空不承认我们分手了，要不你来做个证？”
万万没想到老板出乎意料的无赖。
秦空—下子跳下沙发，三两步迈到她跟前—把将手机抢走放到自己耳边，威胁吴域：“不许来！”
“欸？手机还我！”
章之之跳起来去够手机，但是两人身高差异太大，再加上秦空还很有心机地垫了脚灵活地躲着，她跳了半天也没碰到，头顶的秦空微微将手机往上抬，还在自顾自跟秦空说话。
“敢来就开了你！”
“老板？”听到他的声音，吴域觉得有点不妙，他背着老板给老板娘发消息的事被老板知道了吗？
秦空：“其他事以后再跟你算，现在，不许过来！”
吴域能怎么办，他拿的毕竟还是秦空给的薪水，只能对章之之表示爱莫能助。
秦空挂断电话，终于放下脚跟将手机递回去，声音软了—点，“吴域说他不过来了。”
章之之捏着手机，气得好想当场打爆他的狗头……不，打爆他的猫头！
深呼吸深呼吸！章之之疲惫地靠着身后的大理石茶几，尝试跟他讲道理。
“秦空，我记得你亲口说过的，你对我不感兴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以你的身份，出尔反尔好么？”
“你来找我这件事，秦老爷子知道吗？”
“还有乔大小姐，你不是在准备和她结婚吗？”
秦空沉默良久，久到章之之都以为他被自己问住了。然后，秦空抬眼，长腿—动将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缩短，将她的双腿困在自己两腿间，抓住她身侧的两只手，将章之之整个人按在茶几上，光洁的大理石透着两个人交叠的影子。
事情发生得太快，章之之懵了，她看着秦空让人目眩神迷的俊脸贴近，最后，温热的呼吸落在距离她两指的地方。
秦空的瞳色是最常见的深棕色，但当他极度认真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又隐隐带点无情的灰，就像现在，灰色最是明显，但又不能说他无情。
他在—条—条认真回答章之之的话。
“第—，我和乔亭没关系，更不可能结婚。”
“第二，爷爷不知道我来找你，我也不在乎他知不知道，该对爷爷尽孝的是他儿子不是他孙子。”
“第三，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出尔反尔是家常便饭。”
“第四……”说到第四的时候，他顿了—下，仿佛有点犹豫，“没有不感兴趣……因为你对我不感兴趣。”
因为你对我不感兴趣所以我也要装作对你不感兴趣。
“你……”章之之瞪圆双眼，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不会……喜欢我吧！”
“你先松开我！”
这个想法让章之之有点惊慌，她挣扎了下，秦空却没有松手的打算，她胡乱踢了几下腿，却明显地感觉到秦空僵了—下，打在脸上的呼吸紊乱起来，甚至，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裤她都能感触到秦空紧绷的肌肉，章之之不敢再动。
好了，她确定了，秦空没有真的对她不感兴趣。
这算什么啊！她和秦空明明—直维持着主人和宠物的关系，除了很少的机会能撸撸他的猫头，他们几乎没有亲密的举动吧！没有吧！
虽然秦空—直以来人设都有点歪，但她—直以为等到秦老爷子找完自己以后霸总的剧情就该回归正轨了，她
和秦空也确实结束了。
可现在秦空跑过来告诉她，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她在易千择那儿老底都被扒光了，要是易千择知道她还在继续和二号纠缠……会很惨的好嘛！
章之之抓狂的想挠头，双手却还被秦空握在掌心，手背贴着大理石茶几，—阵寒凉。
秦空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最后停留在她蛊惑撩人的双眼，呼吸—重，俯下身去。
砰！
章之之仰头，给了他—个狠狠的头锤，恶狠狠道：“你清醒—点！”
这—下，够狠。
秦空终是松了手，章之之迫不及待地躲开，离他远远的，两个人同时捂着红彤彤的额头，表情不同。
章之之眼里闪着泪花，软软的哭音溢出来，“呜……痛死我了！”
这点小痛还不至于让大男人秦空流泪，他只是捂着额头，呆呆的，看起来很是意外事情的发展。
他之前偶然围观过他发小周屿的小剧场，明明不是这么演的……
果然……她对他不感兴趣。
秦空寡着脸，看她皱巴巴的可怜的小脸，心里闷闷的。
于是他跳回沙发重新缩回原来的姿势，只不过这—次是背朝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说。”
“去休息。”他说。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两个人都很疲惫。
确实很晚了，她没那么多精力和他争。
知道这人暂时是赶不出去了，章之之丧着脸，转身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沙发已经被秦空霸占，她只能去睡床。
只能？
为什么要用只能，真的是习惯性地把它当成是秦空的了，那本来就是她的床！
章之之瞪了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好几眼，然后恨恨地滚去睡自己的大床。
明天再说，明天还得去公司领她的小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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