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经过这么一出陆瑾然算是知道什么叫翻脸比翻书快了。
虽然差点被甩了，但是只要自己顺着对方，她就不会分手，显然心里是舍不得自己的。
作为一个男人让让自己的对象也没什么，不约会就不约会，三个月就三个月，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自我安慰结束后他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头顶。
她的发丝比较纤细，感觉绵软如小动物的绒毛一样，到发量很多，多得分成中分都快要找不到发缝，乌黑发亮，就像上好的绸缎般。
“你怎么没戴我给你的发夹？”
不能约会，戴自己送的发夹总可以吧！
姜明珠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忽悠着画大饼，“等三个月后咱们的关系过明路，你获得我爹娘的同意跟我结婚就戴着嫁给你，到时候我们去县城里多拍几张好看的照片，还可以去一趟市里听说那里订做的皮鞋特别好。”
陆瑾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低声说好。
两人这么偎依了一会儿，姜明珠就把他赶出去了。
没过多久傅子琛回来了。
宋宝娟做好了早饭，见自家闺女还没醒过来，气得直接掀开被子揍了一顿屁股。
姜月捂着屁股哇哇大叫。
众人吃完早饭，姜大卫和何玉芬才迟迟归来。
姜明城开着拖拉机送汪书记去县城的医院，估计得等中午才能回来。
汪书记病了，大队的大事小事都由姜大卫处理。
其实村里也没什么大事，不过过了农忙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有不少的。
比如谁家偷了谁家的地瓜，谁家的鸭子在芦苇丛里生了蛋被谁偷偷捡了去等等。
姜大卫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道老伙计咋处理得清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的。
中午，姜明诚回来了，带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汪书记中风了。
好在这次中风不算严重，就是说话时嘴有点儿歪。
到了医院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不想浪费钱闹着要回村里。
陆瑾然抿了抿唇，“中风初期还能有机会治好，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稍有不慎怕是会瘫痪在床，不能自理。”
姜大卫一听这话脸色绷直，“小陆，你有几成把握能治好？”
“我得去看看汪书记的情况，现在还能说话行动，治好的可能性比较高。”
“那快去快去。”何玉芬连忙催促。
村子里还有不少事需要汪书记处理，汪建设还缺乏锻炼接不下这么多事。
姜大卫也不再犹豫，带上陆瑾然前往汪家。
汪书记在村子里的地位很高，和姜大卫这么多年来全心全意为村民们服务，是十分有远见的实干派老干部。
这次中风村民纷纷跑来送鸡蛋、送山货，汪家人不收他们就放在门口。
陆瑾然跟随姜大卫来到汪家时看着门口堆了不少东西，王建设正在登记准备下午的时候挨家挨户还回去。
见到姜大卫来了，他兴冲冲地迎上前，“姜叔，你来啦！今天中午俺姐回来带了些肉，正好咱们一起吃。”
这次汪书记虽然中风了，但能走能动能说话，不像早上那会昏睡不醒，汪家人的心情还算不错。
姜大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重要，俺带小陆过来看看老汪，他家里世代学医，别看年纪小，医术挺不错的。”
汪建设眉毛微挑，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长得比村子里大多数姑娘还要白嫩好看的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他也知道姜大卫不是那种轻率的人，或许这人真有几分本事也说不准。
他点头，“成，俺这就带你们去俺爹屋里。”
汪书记见老伙计带了个知青给自己看病，倒也没有拒绝。
他多少读过几年书，虽然中医要找老郎中比较好，但不管学哪行都讲究天赋，除此之外还要有好的师傅领进门。
人家家里世代学医，祖上还是御医，一代代传下来的医术，显然要比普通赤脚郎中花几十年探索要好。
陆瑾然探完脉，“能治，不过以后防护不好很有可能复发。”
一听说能治汪建设高兴极了，”陆知青，要咋防护，能不能把这伤给治好呀？”
汪建设的媳妇刘梅也满是期待。
村里的赤脚郎中和城里大夫都没辙，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想到新来的知青里有会医术的。
陆瑾然如实回答:“头部伤得太重，再加上治疗不及时，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治个七八成应该没有问题，平时注意防护没那么容易头痛中风。”
“那感情好！”汪建设眉开眼笑，“能治七八成已经很好了，只要俺爹头没那么痛就成。”
刘梅也连连点头，“对对对，只要俺家老汪能舒服点咋都行，陆知青麻烦你……”
“刘大婶、汪同志，我还没说完，”陆瑾然打断他们的话，“这病要治下去，药和汤水不能断，治疗时间保守估计半年左右，要花不少钱。”
一听说要治半年花不少钱，汪书记就想打退堂鼓，“还是算了，俺也没啥……”
“治！”汪建设拔高音量干脆利落道:“陆知青你尽管给俺爹治，钱俺会想办法凑，你说个具体的数目就行。”
刘梅是左右为难，自家男人落了一身病痛她心疼得紧，可这治病掏空家底，以后儿子咋成家讨媳妇。
姜大卫唇角微启，”小陆，治吧！钱不是问题，俺家还有一些钱只要给明珠留些嫁妆就成了。”
汪书记听到这话感动得老泪纵横，“大卫！俺们家里还存了些钱，这事跟你家没关系。”
姜大卫正要继续劝说，突然一道清亮而不失柔和的嗓音传来。
“汪叔你别想太多了，免得又犯头痛。”
陆瑾然扭头看着来人，下意识上前。
被女孩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后他顿住脚步，眉头微皱，“你的脚还没好全别乱跑乱动。”
“快好了。”姜明珠随口敷衍。
她缓缓走到屋里，言语温和，“汪叔这病是救人落下的，我是吃着大队的粮食长大的，咱们两家来往这么多年，干嘛这么客气，我自己存了些钱凑着先把病治好，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反正我有手艺在身不缺钱花。”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汪家人对姜家十分感谢，并且说好要写借条本金加一点利息以后慢慢还清，不然就不接受他们的帮助。
等两家商量好了，陆瑾然才再度开口:“我待会去老郎中那儿看看他有什么草药，缺的得你们去城里打听具体要花多少钱。”
城里现在可没有中药铺，去哪儿买药不言而喻。
汪建设点头，“成，缺啥你跟俺说，俺一定想办法弄到手。”
知道自己无法劝住儿子，汪书记只能嘱咐道:“建设，你要小心着点。”
汪建设笑道:“爹，你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吧！俺机灵着呢！”
下午陆瑾然去了趟孙郎中家里，挑了些草药出来，先开出治中风的方子。
每三天给汪书记针灸一次，配合草药治疗了半个月左右，汪书记嘴还是有点歪，不过说话利索了不少，头也不怎么痛了。
汪家人高兴极了。
第一次针灸时他们看着头上脖子上扎了一大堆银针，扎得跟个刺猬似的，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好在人没啥事。
到了第二次针灸就开始有效果，只是没那么明显，半个月的时间精气神恢复了些许，等黑市那边的药材齐全了再治疗头部损伤。
因为这次亲身治疗效果明显，汪书记有意向公社申请建立卫生所。
卫生所的医生自然是陆瑾然充当，大队给他发工资，除了农忙时帮忙插秧、抢收，其他时间都待在卫生所里，在村子里挑出一两个头脑聪明的孩子跟着他学习。
为了保险起见陆瑾然提出如果有伤情比较重的病人治疗时要签手术责任书，免得病人没扛住家人找麻烦，他只是个人不是神，不可能百分百治愈所有病症。
汪书记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可以避免很多争端，至于村里很多人不认识字，摁个手印就行了。
于是，公社很快就批准了南湾大队建立卫生所。
卫生所比不了县城的医院，但空间不比知青点小，甚至还要大几十平方，留出院子专门用来炮制一些药材。
因而，这次大队又征集了几十人建卫生所。
陆瑾然花了些时间画好设计图，为了躲懒不去挖沙砍树，常常去山上采草药。
他有一身好医术，又没有闲着跟几个混子嘻嘻哈哈混日子，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七月下旬抢收完后紧锣密鼓地开始第二轮耕种。
春耕因为雨多延迟，抢收后粮食亩产差不多只有一百三十公斤，而去年亩产是一百七十公斤，相差不可谓不大。
村民们心情不太好，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指望着第二轮丰收，不然今年到明年夏天这段漫长地日子都不好过。
作为大队长的姜大卫翻来覆去，几乎彻夜无眠。
春耕亩产低了，第二轮耕种还不知道会咋样，公粮必须要上交，沉甸甸的担子压在村民们肩头，现在的日子也就比兵荒马乱时好点。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汪家，跟老伙计商量一件大事。
与此同时，傅子琛终于收到了好不容易弄过来的几袋化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