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雕塑古堡4
“我就站在这儿，咱俩在一条走廊里，隐约能看见对方，要是危险的话也可以立刻援助对方。”时于之咬牙切齿。
“可是我害怕，月光这么黯淡，走廊里太黑了，要是有什么怪物把我拖走我都来不及喊你。”林里里抱着时于之的胳膊。
“里里，你已经是个成年女性了，要肩负起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以天下为己任。”时于之扒拉林里里的胳膊。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害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怕这些东西，连鬼故事都不敢听。”林里里有些委屈。
时于之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林里里的肩上：“游戏很危险，我们以后或许还会面对这样的恐怖场景很多次，不是每次我们都会在你身边。这次我就在这儿，会注意着你的，你在那头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见，我保证第一时间冲过去找你。不然这么多房间即使每个听几分钟也要花上将近两个小时。”
这次林里里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时于之说道：“你就从这里开始听吧，我去走廊那头。”
林里里双手攥拳给自己打气，看着时于之迈入了黑暗之中。
在时于之的印象里二层有二十几个房间，只是不知道席南沐和周零露在哪一间。一间间听过去，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流逝，却都没有听到过她们俩的声音。
这些寝室里聊天的声音都大同小异，都是说吃不饱很饿和运动量太大身体吃不消的，还有抱怨为什么需要形体训练的。看来楼上和楼下的“课程”是不一样的。时于之听了得有十间寝室依然没能找到两人，倒是林里里出现在了视野里冲着她摇了摇头。
时于之想了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自问自己听得很仔细，应该不会听漏。会不会是她们睡着了没说话，这种可能性不高，周零露或许还能接受，席南沐是断断不会忍饥挨饿的，要是她找不到吃的填饱肚子，肯定会把这里工作人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个遍的。
她们俩应该就是在这栋建筑里，但是不在寝室。这意味着她们俩出门了。可能是去找自己和林里里了，也有可能是去探索其他区域找线索了。最有可能的是前者，和自己跟林里里先汇合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计划才是她们俩最有可能进行的思路。
当然，时于之漏算了一点，席南沐和周零露实在是太饿了，于是决定先解决生理问题。
不过在听墙角的过程中倒是听到很有意思的一点，一个女孩儿说这里招佣人所以过来了，但是楼上应该不是这么个情况，佣人应该不用学会唱歌跳舞插花茶道吧。
而且大家都不知道是过来干嘛的，楼上的人没有主动过来的，都是“被捡到”“被卖掉”，而关于学完课程之后的事情虽然有人问过，但舒婉只说“你们学成就知道了”。
时于之对林里里说：“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回宿舍看看，没准儿她俩上去找咱俩了。我最多五分钟就下来，你就在这儿等，哪儿都别去。这样她俩不论是上去还是下来了咱们都有一个人能截住她们。”
林里里这次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半蹲在墙边上，乖巧地点了点头：“你要快点儿回来哦。”
时于之爬上了五楼，摸了一圈都没有人，容易确认的选项一再一次被排除了。看来席南沐和周零露已经出去找线索了。
不知道为什么时于之觉得有些欣慰，就是那种我们家只会插科打诨常年在状况外游离的娃儿终于会自己主动出击了的感觉。用最快的速度下到二楼，林里里还在原地等。于是时于之往她旁边一蹲一起等。
“咱们俩像不像两朵蘑菇。”
“你的想象力真的很好。”
“不说点儿话我害怕。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从前有个人，她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闭嘴谢谢你。”
等了不知道多久，时于之正在昏昏欲睡中，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旁边因为害怕所以一直醒着的林里里拍了拍她。时于之打起精神分辩着。
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终于可以做个饱死鬼了。呜呜太感人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
是席南沐的声音。
看到有四个女孩儿远远地走过来，时于之站起了身。
“南沐？”
“时时，你们怎么在这儿？”席南沐和周零露都很惊喜。时于之扫了一下跟在她们后边的另外两个女生，吴希很识趣地拉着小雨回寝室了。
“长话短说，你们应该也是三天以后结课吧。”时于之先把最关键的时间问题问了出来。
“是的，”周零露回答道。
“你们刚刚出去有什么发现吗？”林里里迫不及待地问，“我和时时等了你们好久。还杀了两个鬼。”
“鬼？这里有鬼？”席南沐的脸皱成了一张小包子。
时于之和林里里讲了一下刚刚她们俩拿着可拆卸抽屉和花瓶大战二位鬼老师的场景。
想起若不是时于之和林里里碰巧把二楼的鬼给引到了四楼，刚刚自己和周零露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席南沐还是心有余悸。
周零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我们刚刚去了地下一层，像是一个大垃圾场，我们一直吃不饱饭所以翻了翻垃圾桶，还有很多很干净的食物。其他地方还堆着很多废纸壳或者石膏废料这种的垃圾。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地下二层，我们想下去看看的，但是底下有一些响动，似乎还有人讲话的声音，但是也有可能是鬼，所以我们就没下去，想着先联系上你们再说。”
多出来的地下二层，估计就是关键线索了。
但是时于之还是问了别的问题：“所以你们去捡垃圾吃了？”
席南沐、周零露：“……”
时于之贴心地没在她俩的伤口上继续撒盐：“我们明天熄灯后大约十分钟左右在二层左侧楼梯口集合，去地下二层集合。”
回到房间后的时于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着睡着，她听到有人敲门。
“于之，我是里里。”熟悉的声音有些急切地从门外传来。
从床上爬起来，时于之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刚想去开门的手，在摸到冰凉的门把手的时候停下了。
“你叫我什么？”时于之将手离开门的扶手。
“于之啊。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就是林里里的声音。
但是林里里从来没有叫过自己“于之”，而是一直叫“时时”。
门外的，是真的林里里吗？
“你有什么事吗？”时于之问。
“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你能不能出来一下”门外的声音回答。
“席南沐的罩杯是多少？”时于之问。
门外沉默了。
“呵呵。”看来这个巡逻走廊的鬼还是可以刷新的，时于之回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响动，这次不是门了，是窗户。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吵得时于之没法入睡。时于之这次是真的有起床气了。
不得已的从床上爬起来，时于之看着倒挂在窗户上的生物，惨白的脸，黑色的长发，四肢扭曲，似乎是被大力掰成了现在这种形状，唯有裙子符合牛顿力学，吸附在窗玻璃上。
“下次记得穿安全裤。”
时于之脸色阴沉地拉上了窗帘。
经过一天一夜的疲惫活动后，相聚的四个女生里只有席南沐挂着黑眼圈。
“你们半夜睡觉没有遇到鬼吗？”席南沐语气干涩，“太渗人了，一直挂在房顶的墙皮上，问我可不可以陪她玩，我不敢回答她，但是她一直用那种鬼气森森的语气问我。我把耳朵堵上了可是完全睡不着。”
“啊？有鬼吗？”周零露有些意外，“我睡着了完全不知道。”
席南沐羡慕地看着周零露：“露姐，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你这睡眠质量，太强了。”
“时时和零露胆子大，只有咱俩是难兄难弟了。”席南沐看向同样胆小怕鬼的林里里。
林里里挠了挠头：“我昨晚睡觉没有遇到鬼诶，就是昨天我的房间里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
她什么也不说就一直在那儿哭，我看她哭的好可怜，所以我也就坐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哭。然后她看着我哭，渐渐地就不哭了。后来我看她头发很长，还乱蓬蓬的，就给她编了一个麻花辫，她向我道谢后就走了。”
席南沐：“……”倒霉蛋儿只有我自己。
当然，如果林里里能看的更仔细一点儿，就会发现这个女孩儿的面容和大厅里那个捧百合花的女孩儿雕塑上的面容一模一样。
好几天没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在来到地下二层的入口处的时候，轻松的话语声还是戛然而止了。地下二层的入口处有着亮光，和整栋楼的黑暗格格不入。站在外边，隐约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是很响，很细碎，但一直不停。
时于之说：“我先进去吧，我跑得比较快。”
“注意安全。”三个人异口同声，用仅能时于之听到的微弱声音给她加油。时于之半蹲着将楼梯间的门扒开了一条缝溜进去，一溜儿长长的走廊并没有灯，有一个个挂着牌子的工作间，光线来自于长廊两侧，每个工作间最上边有一个很高的玻璃窗，光就是从高处的玻璃窗透出来的。
时于之透过离得最近的这个工作间的门缝向里望去，一双眼睛赫然出现，吓得时于之差点儿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