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
支持正版, 饿饿,饭饭qvq~ 月色下,赵家千金带着男伴离开后, 顾以昭却依旧守在车位上不曾走动。
从宴会厅出来的客人越来越多, 但是除却送给赵家千金的那一张名片外,他并没有将名片递送给其他人。
不是顾以昭不想给,而是他擅长察言观色,从对面或冷淡或嘲讽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没有人想要招惹自己这个烫手山芋。
当然, 对于自己被嫌弃的事实,他并不感到意外。
的确, 花灵蓉引发了社交失误,导致客人们愤然离场,可这不代表敢于与花家撕破脸皮的顾以昭会被称赞“有勇有谋”,相反很多人觉得他“不识好歹”。
原身方天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 论背景远远比不上花家,哪怕其他客人可能因为今晚的事情不再和花家合作, 也不代表需要和方家合作, 更不必和彻底得罪花家的顾以昭产生联系。
况且,花家为了挽回人心, 必定会在之后道歉,于合作中让出几分利益。
也就是说,客人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愤而离场,就大概率能得到一份好处,既保全了自己的颜面,也不必得罪花家。
从某种角度上说, 顾以昭简直是牺牲小我成就大家。
只是得利的人们必然不会对顾以昭表现出感谢,可如果方家破产的话,大家伙也会在心里同情惋惜个几秒吧。
“不过有一个合作者也就够了。”
顾以昭勾了勾嘴角。
他从来没打算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能得到其他人的帮助最好,但得不到他也无需担心。
因为他选了s级难度的新手任务,所以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系统表示可临时提升一个技能的一个等级。
在“诈欺”和“草药学”两个技能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中级的草药学和初级的草药学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二者需要的经验是很多人耗费一辈子的时光都累积不下来的。
技能升级,就相当于将关于草药的知识和技术强行灌注到顾以昭的脑海里,此时他一旦想到关于草药的事情,就会觉得有一个精通此道的大夫在控制自己的意识和身体。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现在可没有时间给我浪费。”
今晚已经结束,花灵蓉肯定会受到来自长辈的教训以及各方宾客的嘲讽,连带着花家也失了面子,这让顾以昭感到自己意识里传来一阵愉悦之情。
但这归根结底只是一件小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比如助方家脱险。
就在顾以昭打算坐在车里,好好研究一下他那个年代所没有的科学技术时,一个穿着淡粉色樱花礼裙的清丽少女担忧地走了上来。
“天睿,你没事儿吧?我看你今晚有点奇怪……”
这个少女正是李诗诗,她早早地出了宴会,便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到顾以昭即将离开才发声。
她是方天睿的明恋对象,也是本体任逍遥的暗恋对象,还是原剧情中的女主之一。
只是顾以昭并不是方天睿。
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后,才故作熟稔地笑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知道我讨厌任逍遥,现在也讨厌花家。”
“嗯……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没有邀请任同学参加这次宴会,我不会骗人的。”
李诗诗抿了抿唇,当暗恋的人和朋友产生矛盾时,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帮谁……前者对自己有恩,后者在学校里经常照顾自己。
顾以昭淡淡地笑道:
“我知道,但他跟花灵蓉的关系非同寻常。知道今晚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我亲眼看到他和花灵蓉拥吻,然后管家老头送了他一件西装。我作为朋友提醒你,和他保持距离吧,不是他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去报答他。我认为,自尊很重要,你说呢?”
李诗诗闻言,面色白了一分,踉跄地退后了一步。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再接近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就成了没有自尊的人。
看到李诗诗的表现,在顾以昭的脑海中,属于方天睿的情感传来一阵刺痛。
方天睿前半生的人生是非常顺遂的。
他从小到大都过着平静而优渥的生活,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跟同学老师关系也很好,且长相帅气、身高腿长,身边一直不缺爱慕者。
可他的情感经历却是一片空白,直到遇见了李诗诗。
他跟李诗诗是班委,大一刚开学军训的时候来往就比较密切,且后者长得清丽婉约,性格纯真善良,自此他便沦陷了。
方天睿并不恨李诗诗,但对其感情较为复杂,毕竟他是因为喜欢李诗诗才会招致灾祸。
——当然,他明白由这份心意所引发的恶果是他自己的问题,和对方无关。
而最重要的是,他落魄之后,对方是唯一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对方派了人在大街上搞抽奖,专程去送钱、送衣服和食物,可谓是煞费苦心。
方天睿是希望这样的李诗诗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的。
然而,因为帮助方天睿,怀孕的李诗诗被其他女主角和好兄弟打小报告,自此受到任逍遥冷落。
即便在原剧情的那个时间段,任逍遥已经不太记得方天睿的存在了,可自己的女人居然去帮助一个曾经的敌人,哪怕那个敌人过得很惨,也无疑是一种背叛。
于是,在任逍遥的冷漠和其他人的鄙夷跟指责中,李诗诗变得越来越沉默自卑,最终在一众女主角里沦为透明人,在结局时,也没和其他女主角一样跟着任逍遥去了修真界,倒是生下来的孩子被强行带走了。
李诗诗长得漂亮,可比她漂亮的人还有很多;出身不错,却远比不上像花家这样的大家族;性格柔弱,便意味着无法争出头。
回忆了一番剧情后,顾以昭暗自叹了口气。
李诗诗将任逍遥当成恋人看待,可后者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么想过。
毕竟任逍遥是顽固的修真界强者思维,李诗诗这样的顶多算是“妾室”?
顾以昭认真地说:“刚才我的话重了点,不好意思,接下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这样,我先回家了,学校再见。”
他没有多言,毕竟他以前没有朋友,更没有喜欢过谁,与其多说多错,不如少说为妙。
而看着顾以昭的车尾巴飞速驶离,李诗诗在迷茫之余,内心涌现出一种预感:
两人的友情,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当时的他在被烧伤之后,浑身散发着焦臭,在手术室与病房长期徘徊。哪怕麻醉过后的疼痛令他辗转难眠,可出于强烈的自尊心以及长辈的责任心,他用力地咽下了所有的血泪与苦楚……
那是一段看不见未来的痛苦记忆,也让他对于类似于手术室和病房的环境下意识产生了一种抗拒与恐惧。
哪怕在沈策如平静无波的面部表情下,真实的情绪皆被掩盖,可前世常年被病痛所折磨的顾以昭知道这种感觉。
除非身体彻底恢复健康,否则这种感觉不会有人愿意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在往伤口上撒盐。
其他的医生或许要借助研究室里的高端科技辅助诊断、进行手术,所以容不得沈策去本人更能接受的场合接受治疗,可顾以昭不需要那些。
“沈先生,你觉得哪里的环境更能让你放松?说到底这就是敷药罢了,不一定要在这里进行。”
闻言,沈策露出意外的表情。
先前从来没有哪个医生会“多此一举”地问出这个问题,包括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外甥威廉也不会注意到这点……毕竟一个伤患,常年累月呆在类似于病院的环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顾以昭这个简单的关心,却像是冬日里的一杯热茶,暖进了他的心里。
眼前这个青年,能够理解他。
他沉吟片刻后,嘴角浅浅地上扬,语气也多了几分轻松。
“那么回我的房间好了。”
“没问题。”
就在顾以昭打算推着沈策的轮椅往外走时……
“等一下,方医生,这不太合规矩,先前的医生都不是这样的……”
一旁的三个临时助手想要阻止,但是话音未落,便被顾以昭轻飘飘一句话给挡了下来。
“那么先前的医生有成功吗?现在我是主治医生,希望各位能够尊重我的决定。”
的确……威廉·亚历山大请了那么多医生,没有一个是取得成功的。
三个临时助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心里不太服气,却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他们倒要看看,对方这个年纪轻轻的医生,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进展!
……
沈策的房间位于庄园别墅第一层楼最偏僻的一角,连接着温室,温室里种着大片的绿植,或高如楼层,或攀壁而长,或含苞待放。
这些植物在大片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闪耀着健康苍翠的色泽,通风系统运作下,一阵又一阵清凉的微风被送了进来,吹拂着植物的枝叶窸窣作响,构成一幅和谐的景致。
试想一下,在古朴典雅风格的房间里,早晨一睁眼便能看到大片唯美的鲜花绿叶,清新的空气随时环绕左右,是怎样一种视觉与嗅觉的双重享受。
饶是顾以昭已经对这个世界的“豪宅”有了一定的感触,可是见到这一幕,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财大气粗”。
“威廉先生真是有心了。”
提到外甥,沈策的面上流露出一抹长辈特有的慈祥。
“威廉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这座温室,正是威廉·亚历山大亲自找了很多设计师,在沈策提出的要求下一点点改好的,最终成品可谓是完美符合他的期望。
闲话到此结束,接下来便要进入正式的治疗环节了。
顾以昭叮嘱道:“沈先生,麻烦你将身上的衣物都脱下来,只留下内衣就好了。”
“……好。”
在听到这项要求后,沈策略微地迟疑了一瞬。
原因无他,跟沈策以前接触过的医生不一样,顾以昭太年轻了,甚至比威廉·亚历山大还要年轻,在对方的目光下宽衣,实在是一种考验。
不过他自然清楚,治疗环节中“宽衣”是不可或缺的,早晚他身上的疤痕都会被对方看到。
他应该调整心态,毕竟对方只是一名医生。
于是,在顾以昭的目光下,沈策将衣裤都褪下后,只留一件内衣,然后趴在了床上。
除了脸以外,沈策的身上也有大片伤痕,尤其是背部的伤痕十分严重,还有一些血肉缺损而留下的凹陷痕迹,可以看出以前那场车祸让他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只是因为平时穿着长袖长裤而不显而已。
而之所以背部最严重的,是因为以前沈策将威廉·亚历山大护在了怀里,任由自己的背部承受伤害。
平日里,他并不愿意让其他人见到自己身上的伤,哪怕双腿不便,在沐浴时也会拒绝佣人的服侍,就算是威廉·亚历山大这个亲外甥主动请缨要求帮忙擦背,他也会断然拒绝。
“沈先生,你背上的伤疤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不过不用担心,只要给我一些时间,会修复好的。”
顾以昭的目光又落在了沈策的腿上,因为长期的按摩治疗、穴位刺激以及针剂注射,后者小腿的肌肉没有萎缩,反而皮肤白皙、修长笔挺,不像是一个不良于行之人。
但目前,沈策的小腿是没有知觉的,倒是可惜了。
“沈先生,放松精神,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次治疗单纯针对疤痕修复,是不会痛的。”
顾以昭先是将祛疤膏均匀地敷在沈策脸上,其次便是背部。
而沈策因为趴在床上,这会儿只能看见顾以昭的双腿,在只有时钟秒针摆动的声音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
“嘀嗒~嘀嗒~”
顾以昭手掌的肌肤有点粗糙,带着青年人血气的温度,而柔顺的祛疤膏又有些冰凉,在摩挲过他的背部肌肤时,就带起一阵酥麻柔滑的感觉,像是有一双幼猫爪在他的心尖上挠痒。
沈策听着两人皮肤接触的声音,心中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如同漫步云端,飘飘忽忽。
哪怕他没有过往经验,可是出于正常的成长过程,也知道这份感觉究竟是什么,一时间呼吸有些沉重。
他暗暗告诫自己,现在是正常的治疗过程,不应该产生旁门左道的心思,这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平静、平静下来……
“沈先生,您背上的伤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了吗?伤痕直到后腰。”
顾以昭发现沈策竟然还有腰窝,一时觉得有些少见,在斟酌片刻后,最终没有提出自己的发现。
腰窝是一个美学象征,很少是病理性的,而沈策身体的报告他也看过,自然也知道这只是单纯的“理想人体”的标志。
“……嗯。”沈策没有说话,只简单地应了一个字,可呼吸却凝滞了一瞬。
顾以昭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像是带着神奇的魔力,让努力平复内心的沈策下意识地关注起后腰。
并且,全身上下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到了那片皮肤上。
沈策抿了抿嘴唇,看着对方的双腿停驻,湛蓝色的双眸逐渐深沉。
这会儿倒不像在敷药治疗,而是在受刑了。
一个对长久寂寞之人施加的酷刑。
但顾以昭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手掌沾上药膏,摁在了那一条长疤痕上,又用一种不会引人不适的力度进行按摩,加速药膏的吸收。
当两人皮肤接触的刹那,如同触电般,沈策的双手不自觉紧握,血气也悉数涌到了脸上。
哪怕旁人不清看其脸色,可通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沈策。
——看来沈先生比较怕痒。
顾以昭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奈何那条伤疤比较长,他说了一声“抱歉”后,手掌便移动到了尾椎骨上。
“轰!”
沈策脑子里发出一声闷响。
自己长这么大,何曾被其他人碰到过如此隐私的位置?
刹那间,一束无形的电流顺着脊椎直达天灵盖,叫沈策坚固的意志分崩离析。
“唔……”
沈策闷哼了一声,又迅速反应过来,憋住,暗道“糟糕”。
——在治疗过程中出现这种反应未免太过失礼!
好在,一直没动静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砰砰砰!”
“舅舅,听说你已经回房间治疗了?既然只是抹药膏而已,那么我应该也可以代劳吧?可以在旁边参观吗?”
门外,威廉·亚历山大的语气充满关心。
沈策暗自呼出了一口气,上一秒瓦解的理智迅速回归。
他故作冷静地说:“不需要,威廉,你在房门外等舅舅这一次治疗结束再看效果。”
威廉·亚历山大对于自己被拒绝之事早就预料得七七八八,有点遗憾地说:“那、那好吧……”
房内,顾以昭道:“如果沈先生愿意的话,是可以找威廉先生抹药的。”
沈策闭了闭眼,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可表面上却无比克制。
“不必,还是你来吧,你才是我的主治医生。”
顾以昭觉得这是对方对自己医术的认可,满足地笑了。
“那好,感谢沈先生你的信任。”
沈策心道:他也不能因为长久以来的寂寞,就在治疗过程中出现失礼的反应……没有下次。
“方家小子旁边的那个青年是谁带来的?以前倒是没有见过。”
“啧啧啧~到底是年轻气盛,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居然敢在花家的场子里吵吵,这俩人待会儿就要受教训了。”
“我瞧着那陌生青年还算沉得住气,反倒是方家小子被步步逼退……有趣,看来咱们市又要出来个不得了的年轻人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方家那小子,顶多算只独角蛇,倒是那陌生的年轻人,咱们得好好打听打听,既然出现在这里,背后没准便是花家……”
在人群之中,唯有一个穿着淡粉色樱花礼裙的少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纤长的手指拧在一起,几度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其中那个更加高大英俊的青年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身形像是触电般小幅度地颤了颤。
而青年的这一反应,在旁人看来就是他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因而这些冷漠的人们开始变本加厉地进行嘲笑与奚落。
“方家不行啊,养出这么个儿子,外表看着高高大大,内里却是这么懦弱。”
“没种,真是没种。”
“方家说到底只是小门小户,又能养出什么天资卓绝的孩子来?”
这些议论声其实并不响亮,可落在刚刚穿越而来的顾以昭耳中,就跟耳膜旁炸鞭炮一样,不光震得脑子生疼,连理智也被震得稀碎。
同时,在他的脑海中,还存在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怨恨与愤怒,像是火山喷发一般猛然炸开,令他的意识无从抵挡地陷入昏沉状态,可身体却是遵循憎恶的本能而动。
“砰~”
顾以昭手中的红酒杯被他直直地投掷出去,擦着对面相貌平凡的青年的头顶飞过,砸落在地,化为一滩迸溅的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前十的小伙伴有小红包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