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 113 章
伙伴拼尽全力的全方面支援让凌山海的实力上涨了足足一成, 当混沌的空气开始逼近时，一束澄澈的金光如剑般破开迷蒙。
所过之处，天地清明。
“吃、吃了你们……凌山海……”
祝航浑浊的眼球里涌现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认定只要吞噬掉凌山海，就能重新恢复正常。
“呕——”
巨口一张，他的口中呕出无数粘稠的灰黑色物质。
这些物质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凡所过之处，空间也开始扭曲变形, 成为了该物质的一部分。
凌山海目光一厉, 并未躲开, 而是召唤出四星星卡【斩破浊恶之符】, 并将这道符附加在【斩夜剑】上。
刹那间，清光冉冉升起, 仿佛是破除黑暗的晨光降临, 与那混沌之物接触的时候, 二者产生了激烈的擦撞，点点荧光如雨水般坠落。
见杀招轻易被破，祝航和身后两个肿胀的脑袋霎时露出狰狞扭曲的表情，漩涡般空洞的眼神内渗透出恶意。
“不可、饶恕！”
“噗嗤噗嗤~”祝航背后的血肉开始爆破, 少顷，一颗脑袋连着一条长着肉瘤的肿胀肉球开从他的身体中被分离出来, 开始下坠。
下方的战场上，顾以昭等人的面上皆流露几分异色, 只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才能知道这一幕如何让人丧失理智。
但祝航的目的也很明显，他想要在下方吞噬顾以昭等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后反杀凌山海。
凌山海自然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奈何祝航此时步步逼迫，即便是他也无法制止对方的行为。
双方的战斗让大半战场星都像是进入了末日。
而长着韩燕舞脑袋的那条人头蛇掉下来后，身上的肉瘤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溅射出一片混沌物质的同时，一条条灰色触手张牙舞爪地渴求着人类的血肉。
“我勒个去！”
比尔·黑熊忍不住骂出了声，再度召唤出最强的星卡【蛮荒兽王】，并使用了技能“兽王化身”。
他四肢伏地，瞳孔变成了耀眼的金棕色竖瞳，体表披上了一层琥珀般坚硬的重铠，体内的星力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坝般汹涌而出。
远处，顾以昭拉弓射箭，在提前加持了凌山海的【斩破浊恶之符】后，他这次击出的箭矢氤氲着清冽的光泽，并且拥有超过大星官极限的破坏力。
“歘！”
那箭矢还未落在韩燕舞身上，便被对方口中喷出的一道混沌物质阻挡，二者就像是热油遇上了水，在一阵剧烈的反应后同时消散。
“不要接近她！”顾以昭果断下达了作战指令，“莲华，接下来你专注提升我们的速度；丽佳，抽空她附近的星力。”
二女同时应声，一边从随身携带的能量卡中抽取星力，一边按照顾以昭指令行动。
下一刻，众人都感觉身体速度提升了三成，风像是一个乖巧孝顺的孩子，随时在背后推着他们。
而韩燕舞附近则形成了一片星力的真空领域，一时间连体内的混沌之力也停止了运转，动作出现了明显的凝滞。
“好机会！”
北宫宇龙冷笑一声，让队友徐小迪对自己进行空间传送，一下便来到了韩燕舞身后。
【九转修罗斩】，召唤！
一柄不详的巨镰出现在北宫宇龙手中，蕴藏着深沉的锋芒，挥动间天地为之色变。
他要斩下这个怪物的头颅！
谁知，就在他即将得手之时，韩燕舞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后脑勺上，似乎对北宫宇龙的行动早有预测。
——什么？
北宫宇龙的手停在了半空，紧接着便被数十道触手倒吊了起来，
那些触手吐出混沌物质，星盟军事机构出品的最高规格作战服开始迅速冒烟。
“该死……星力怎么会施展不出来……”
这么些年过去，北宫宇龙保留着最初上前线的锐气，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人头蛇韩燕舞的弱智行动轨迹，却不料反倒是上了勾。
大量的混沌物质令他的星力还来不及释放便被同化，这也是他施展星力的原因。
这些触手似乎意识到溶解作战服需要一定时间，于是便打算从北宫宇龙身上的所有孔洞中钻入其体内进行吞噬。
“该死！该死！！！”
北宫宇龙久违地感受到一股恐惧，他似乎要以一种十分凄凉且毫无尊严的方式死去。
就在北宫宇龙即将沦落到与原剧情类似的结局时，顾以昭及时出手，接连击出几道箭矢，断绝了缠住北宫宇龙的那些触手。
“队长！”
徐小迪总算是找到了时机，通过技能“空间通道”将北宫宇龙拽出了人头蛇韩燕舞的行动范围。
死里逃生的北宫宇龙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连忙将身上清理干净，待发觉星力可以正常使用后，狠狠地松了口气。
“永远不要以为自己了解敌人，尤其是那些第一次交锋的敌人，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有生存的底线。”
顾以昭提醒了北宫宇龙一句。
这也是他在完成任务时谨遵的守则，在确保生命无忧的情况下做得过火一点没问题，但一切都要以生命为前提，死了的话任务就直接失败了，可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人头蛇韩燕舞拥有接近星主级的力量，但终究不是星主级，在顾以昭等人紧密的配合中，她未能如祝航所愿吞噬任何人。
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中，祝航感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衰弱，反之凌山海却犹如沉睡的神祇，攻势愈发凌厉，让他渐渐想到了曾经一人一剑便解决了天堂星的辉煌景象。
那是绝对的无敌。
不行……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展暮雨！
兴许是在意识混沌以前仍然保留着对顾以昭的憎恨，在此刻，让顾以昭身死居然成了他最大的执念。
“轰隆！”
祝航就像是一个炸弹般，从身体的所有孔洞与缝隙中开始喷吐出混沌物质，以球体开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扩张。
凌山海被震得退后两步，正欲提剑，却发现祝航的真身开始向着顾以昭的方向开始坠落，以肉眼看去，世界像是在正在被掰开裂成两半。
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竭尽全力地追赶着，却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凝滞再无回寰的余地。
时光恍若凝滞。
过载状态下，凌山海的皮肤受到灼伤，像是一颗燃烧的金色星辰，每下坠一份，星体便被大气破坏一分。
顾以昭微微抬眸，正对上祝航丑恶的面容与旁边凌山海出离愤怒的神情，可他本人就像是一只蝼蚁，在巨手的倾覆下，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哥——！！！”
凌山海眼角落下一串血泪，咆哮声震天裂地，撕心裂肺。
须臾之际，重生后与毁灭前的种种回忆尽皆涌上心头，铺陈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来了！
在被虫洞吞噬的之前，是顾以昭投身而入。
那人将一切抛之脑后，拥抱住了即将步入毁灭的他，颠覆了他长久以来的寂寞，赐予他救赎。
从那时候起，他就将对方视作整个世界，见对方视作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人！
他依赖对方，深爱对方，即便死亡也无法将这份感情断绝。
现在，他要救下爱人，不惜一切代价！
当凌山海准备再度将自爆星卡的时候，【消逝的水晶宫】突然洗涮去所有的尘埃与腐朽，变成了一张闪耀着天虹光辉的五星星卡！
【重生的水晶宫】：从出生到毁灭，再由毁灭到新生，此乃毁灭的本质，也是生命的本质。
神在星期天消失，于是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了神。
而在下一个星期一，神，苏醒了。
卡面上篆刻着“凌山海”姓名的墓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立于宇宙外侧的水晶宫殿。
这座水晶宫殿永恒地屹立着，带着破尽一切混沌的神力，神圣庄严，高大巍峨，不容亵渎。
【重生的水晶宫】，技能“创世纪”，发动！
水晶色的奔流冲刷而去，战场星最前线，突兀地屹立起一座水晶宫殿。
光辉所过之处，草木凋零，万物重生。
于是世间再无混沌。
下一个瞬间便能吞噬顾以昭的祝航停在了半空。
沐浴着水晶光束，他的身躯就跟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开始漏气，体内的混沌之力尽皆被分解，浑浊的眼球也重新恢复清明，并且升起深深的惊恐之情。
他记起了神志不清时做出的所有愚蠢之举，可他清醒得太晚了。
……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祝航如同一只死鱼被五花大绑，他并没有死，但他的混沌星卡组已经被彻底分解，也就是说他成了一个普通人。
还是一个畸形的普通人。
他的体型已经恢复真长，可脖子上还挨着两颗脑袋，一颗是他的，一颗是祝洲的。
祝洲的意识也重新恢复了清明。
可当他回想起被儿子吞噬的记忆，如今星力全无又不得不寄生在儿子的身上，这个精神强大的男人陷入了疯狂，一边用牙齿将祝航的脸撕咬得血肉横飞，一边涕泗横流地吼道：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明明预言上说我们会成功的，明明我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假的、都是假的……”
凌山海抓住了关键词，面无表情地说：“预言？这个世界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当你提前得知未来发生的事并做出干预，所谓的‘预言’就已经不可信了。可笑你们夫妻已经进入了星主的领域，却连这一点都看不破，难怪这么多年来都在原地踏步。”
旁边，同样没有恢复人形，而是变成了一条长着人头肉蛇的韩燕舞绝望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绫鸣志看到祝洲和韩燕舞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心情十分之复杂。
这两人可是曾经在星盟立下无数功劳的将军啊，若非他们野心勃勃，这会儿完全可以退休过清净的日子，而不是害人害己一场空。
一家四口，包括早就被关进单人监狱的祝辞，被一齐送上了星盟军事法庭。
祝辞，多年来一直在等待着弟弟祝航能够坐上星盟总统的位置，和父母一起将自己给救出去，结果当他被带出单人监狱，面临更加严重的重新审判，并且看到异形模样的父母和弟弟时，眼歪口斜地倒在了地上。
最终，韩燕舞主动交代了所有的内幕，协助他们的人牵连甚广，甚至还有偏远星球的人。
星盟总统绫鸣志亲自下达了针对四人的惩罚。
“对四人处无限梦境之刑，注射入梦药修普诺斯！”
无限梦境刑是一种比死刑和关进单人监狱更可怕的惩罚，注射入梦药修普诺斯以后，被注射者会无法醒来，并在大脑中生成一段记忆，让被注射者不断经历最痛苦的事情。
但被注射者会忘记自己被注射了入梦药修普诺斯的记忆，只以为自己生活在真实的世界中，直到精神崩溃到无法继续崩溃变成脑死亡为止。
而据统计，对于被注射者来说，时间会无限拉长，从入眠到脑死亡预期要走过梦世界的一万年。
不过现实生活中，则只是几年的光阴。
为了使用四人的身体作科学研究，四人的大脑被取出放置在培养缸内。
……
祝航浑身一哆嗦，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狭窄的出租屋内。
地面上还散落着几件沾满汗渍的衣物，天色将暗未暗，方便面的气味儿在空气中久久没能散去。
“对，这里是我家！我回来了？！”
祝航还记得自己穿越后的所有经历，他貌似是被凌山海给消灭了？反正记忆只停留在那里了。
所以，只要死了就能够回来吗？
祝航欣喜若狂，什么星际世界，什么高武世界，他已经受够了！
他要回来，平凡地渡过自己的人生！
看来，是老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咄咄。”
房门被敲了两下。
祝航紧张地顿了顿，不知道有什么人会拜访自己，他应该没什么朋友。
“有人吗？请签收一下快递。”
“原来是快递啊！”祝航松了口气，扬起一抹微笑，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穿越前买了什么东西。
不过快递小哥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耳熟。
开门一看，就见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瘦削男生将一个沉重的箱子放到了地上：“是祝航先生吧？请在这里签一下字。”
祝航照做后，看不清脸的瘦削男生似乎低笑了一声。
“希望咱们都要为了光明的未来展开奋斗，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祝航不解，什么旅途愉快？他没记得自己穿越前想要去哪里玩儿过。
当快递箱子被打开后，祝航面上的笑容陡然凝滞。
里面躺着一个尸体。
这个尸体呈半腐烂状，白惨惨的眼睛却像是拥有焦距一样地盯着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但是那张脸，依稀可以看出是自己刚穿越看到的展暮雨的脸。
一具尸体，本不该吓到祝航。
可是当这具尸体是他穿越后认识的人时，祝航便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就像是有冰块顺着他的脚底攀爬到大脑，冰冷黏腻，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突然，尸体的眼球动了。
“啊——！！！”
祝航惊恐地大叫，打算夺门而出。
为什么自己回来了，还会收到尸体？
究竟什么是梦，眼下这一切是噩梦，还是穿越后的经历是梦？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千思绪在祝航的脑袋里聚集成一个字。
——逃。
从出租屋逃出去，逃到热闹的集市上，越远越好。
他想要打开门，可是任凭他如何转动门把手，这扇门依旧无法被打开，就像是外面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一样。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祝航疯狂地拍门大叫。
不一会儿，从隔壁墙传来了男人的怒骂声。
“吵吵吵，吵个屁！再吵老子过来砍死你！”
祝航浑身冷汗淋漓，语气万分焦急：“真的有人要杀我！求求你，我会报答你的！”
“……真的？我怎么就不信呢？”隔壁的人顿了顿，将信将疑。
祝航：“对！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
“啪嗒~”
有什么软糊糊的东西捏住了他的脚踝。
祝航浑身一僵，颤抖着向地面看去。
只见展暮雨的尸体不知何时从纸箱中爬了出来，用那双腐烂肿胀的手抓住了他！
“啊啊啊——！！！”
祝航想要召唤星卡，奈何他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在面对这种怪状时，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几度向后踹，恨不得把展暮雨的脑袋踩烂，可是除了让自己身上沾了些腐烂物质外，并没有任何作用。
听着祝航变了形的尖叫，隔壁总算相信了，冲出了房间，替祝航将门给打开。
乍见到一丝光明，祝航腿软地抓住了面前人的衣服。
谁知，那人却说：“你说有人要杀你，可人呢？屋内分别就只有你一个啊。”
“怎么可能！这不是有一具高度腐烂的……”祝航往后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家门口干干净净，快递箱和展暮雨的尸体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撞鬼了，有鬼要害我……”
“你该不会是神经病吧？”背对着光，隔壁邻居的脸庞隐匿在黑暗之中，可祝航却分明听出了戒备与怀疑的意味。
祝航深吸了两口气：“我真不是脑子有问题！”
隔壁邻居说：“好吧，我主修心理学，你跟我说说你看到的尸体是什么样的，我分析一下你的心理情况。”
祝航吞了口口水，详细地描述了起来。
“烂了，身体就跟充气似的肿了起来，很抽，很软烂，踹一脚就能掉很多，眼睛是白色的……”
隔壁邻居笑了笑：“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你的心理问题，而是报应。”
祝航瞳孔猛地一缩，对方难道怀疑自己杀人？
“我没杀人！”
“不，你有。”隔壁邻居伸手抓住了祝航的手腕。
“啪叽~”
那是一种皮肤与腐烂死肉接触的诡异感觉，祝航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突兀消失的臭气再度出现了，并且相当浓，仿佛那具尸体就在跟自己面对面说话一样……
隔壁邻居摘下了帽子，露出展暮雨那张血肉模糊、爬满蛆虫的脸。
“你刚才说的鬼，是不是长这样？”
“啊啊啊——！！！”
祝航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参加，视野中最后的画面，是展暮雨张大了嘴巴撕扯他脸上的皮肉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
祝航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叫得那么惨……”
祝航喘着粗气，才发现自己正在银河最高学院提供给学生首席的宫殿式宿舍大床上。
刚才叫醒他的是木冰依，而在他旁边还躺着欧阳芷珊和卢宛凝，丽佳·乃馨和莲华·罗伦斯则是亲昵地在旁边喝茶吃点心聊着悄悄话。
“是啊，刚才做了什么噩梦，已经不太记得了。”
祝航心有余悸，却不知道这份恐惧究竟来自何处。
谁知，这句话落定后，室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就像是一条毒蛇缠住了他的咽喉，然后打算在他的咽喉处咬出一个洞，以便寄生在他的体内一样。
刚才还温柔小意的木冰依，原本睡着的欧阳芷珊和卢宛凝还有丽佳·乃馨和莲华·罗伦斯齐齐向他看了过来，眼神无比怨毒。
然后，五女的脸皮夹带着血肉簌簌落下，在祝航惊悚至极的目光中，变成了展暮雨那张腐烂的脸！
“不记得了？那我们让你想起来好不好？”
“啊啊啊！！！”祝航想要使用星力，却发现自己的体内空空如也，与普通人无异。
他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出去，可是很快又被抓了回来。
这次，他被长着展暮雨尸体面孔的五女从头到脚一点点啃噬，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几双手撕开他的肚皮后在内部一阵搅动的情景。
兴许是嫌他吵，很快，不知是谁扯下了他引以为傲的雄性部位，塞到了他的口中。
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祝航的生命再一次走到了尽头。
临死前，上一次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他想：为什么他会忘了上一次自己是怎么死的呢？为什么他会在两个世界来回穿梭呢？
他要逃走，下一次他一定不能忘了，要逃出去！！！
然而，这是一种无望的奢望。
祝航会永远遗忘上一次包括之前的死亡，然后心怀恐惧地醒来，在达到一定条件后回忆起之前所有死亡的过程，再悲愤而凄惨地死去。
……
韩燕舞回到了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她看着听话懂事的大儿子，心中无比欣慰。可下一秒，她就见自己的丈夫祝洲将自己刚生下来的小儿子祝航吞掉，然后父子俩共用一具身体，并且亲昵地喊她是妈妈，然后将她的血肉吞吃掉。
等下一次醒来，她也忘了上一个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发现自己已经协助儿子成为了全世界的领导人，整个祝家风头无俩。可正在她沉浸在幸福之中时，祝航被混沌之力侵蚀，变成了一头肿胀的怪物，将所有人都吃掉了，剩她自己在避无可避之后被啃噬殆尽。
祝洲则是重复着被祝航吞噬的经历，还有他不断经历着妊娠过程，破体而出的是他真正的儿子——那个被穿越者占据了身体的祝航。
祝辞则回到了自己被逮捕的时候，但是他并没有被关进单人监狱，而是在集体监狱内受尽拷打，一日日期待着家人能够将他救出来，结果等来的却是已经沦为怪物的家人，以及单人监狱中需要他填充的无止境的能量卡。
……
祝航等人的时间已经停滞不前，但现实生活还在继续。
顾以昭和凌山海同时宣布从前线退役，任凭绫鸣志再怎么挽留，两人也不为所动。
两人找了一颗环境优美的星球定居，并邀请了为数不多的亲友，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婚礼当天，莲华·罗伦斯和丽佳·乃馨感动落泪，薇姬娜也欣慰地连喝了好几杯酒，以至于不得不吃下解酒药。
比尔·黑熊和北宫宇龙这两个看上去性格完全难以兼容的人居然达成了友好的关系，勾肩搭背喝得酩酊大醉，看得一旁的徐小迪等人失笑不已。
玫瑰·罗伦斯也揽着自己的未婚夫过来参加婚礼，她依旧没有放弃对顾以昭的喜欢，但这份喜欢的感情已经转变为一种对偶像的憧憬。而她的未婚夫，正式当日在她对顾以昭表白失败那日，主动开口的那个平民青年。
在罗伦斯星过得逍遥自在的林子琪不仅出席了对祝航等人的审判会，也一同作为宾客参加了婚礼。虽然他和顾以昭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也是当初受到祝洲和韩燕舞摧残的受害者，跟顾以昭等人有着独特的革命情谊。
婚礼并不盛大，可是这种亲友团聚，自由自在的氛围，却远胜过所谓的“精致豪华”。
婚礼结束后，薇姬娜和北宫宇龙小队成员回到了战场星前线；莲华·罗伦斯、丽佳·乃馨和比尔·黑熊结束了多年的休学生涯返回银河最高学院继续就读；玫瑰·罗伦斯和未婚夫及林子琪三人回到罗伦斯星。
温馨整洁的新房中只有台灯暗黄色的光芒，顾以昭和凌山海穿着精致笔挺的礼服坐在新婚大床上，十指紧扣。
两人久违地拥有了一段秘密的夫夫二人生活。
顾以昭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问题。
“凌将军，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自打那天以后，你就没叫过我哥了？”
凌山海听着顾以昭那略带调侃的语气，轻咳两声，嘴角抽搐几下，沉声说：
“已经成年了，当然不会再像小孩子那样。”
他故作冷静，可是通红的耳朵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顾以昭促狭一笑，上手捏了捏凌山海的耳垂。
凌山海的肩膀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其实……凌将军都已经记起来了吧？否则我应该喊你‘小海’的。”
凌山海沉默良久，低声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你骗不了我的。”顾以昭恶质地说，“不知道现在凌将军回想起当时追在我屁股后喊我‘哥哥’的场景，会有什么感觉。”
这下子，凌山海彻底气血上涌，整个身子都涨至通红。
——羞耻！
虽然那是自己失忆后心智便会七岁的样子，可他的外表还是成年人啊！一个成年人哭哭唧唧地对着爱人软软地喊“哥哥”，他真是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头，只恨不能将那段记忆从顾以昭脑袋里抹消掉。
偏偏顾以昭还不断地缠着凌山海回答感受，最终凌山海恼羞成怒地扑了上去。
“顾、以、昭！我让你别说了，不然我……”
“不然你想怎么样？”顾以昭微微收敛了笑意，看着凌山海那双如同火焰般明亮的眼睛，伸出手，“咔哒”一下，轻而易举地便将围绕在对方腰上的宝石皮带扣解开。
包裹着精瘦腰身与长腿的裤子立马松开。
他握住那支风吹雨打浑不怕的刚竹，挑衅地开了口：
“凌将军是想要用武力威胁我这个柔弱无辜、不善战斗的治愈系星使吗？”
“……我会将你吃干净的。”凌山海的目光无比深沉。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辗转在战场上，已经有很久没有过这般惬意慵懒的时光，如今凌山海只觉得一股火焰从尾椎骨注入，直冲天灵盖，烧融了他的理性。
他低头，对着顾以昭吻了过去。
和以前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小海那青涩中略带羞赧的亲吻不同，恢复了记忆的凌将军的吻是包容、猛烈又克制的，像是遇上了精细的宝物，即便宝物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他还是害怕自己的粗鲁伤害到对方。
……
一场酣畅淋漓的同尘之后，顾以昭抱着凌山海沉沉睡去，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竹子还深深地镶嵌在对方的土地中，仿佛即便呆到生根发芽也不愿离开。
而凌山海比他醒得更早，却没有丝毫动作，仿佛是在欣赏他的睡颜。
他无奈：“凌将军，您的体力真好，现在还不打算放我家兄弟离开吗？”
凌山海低低地“嗯”了一声，很快又有了意动的迹象。
顾以昭想，若他不是治愈系星使，此刻怕不是要死在对方的怀中。
“凌将军，对于咱们的新婚旅行，你怎么看？”
凌山海说：“随便，只要你在，去哪里都行。”
“复议。”
顾以昭与凌山海十指紧扣，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番外~